新国学网:当代艺术家如何通过公共艺术实现社会介入?_艺术振兴乡村-艺术介入-田野双年展-武胜--艺术

编辑:陈耀杰 来源:雅昌网
 
  “在一个县级地区做一场双年展,究竟会带来什么,这个提议是值得讨论的,目前国内有挺多打

  “在一个县级地区做一场双年展,究竟会带来什么,这个提议是值得讨论的,目前国内有挺多打着当代艺术幌子伤害乡村的活动,所以我们也在进行一种尝试,但其实更重的是艺术家怎么做,因为最终落地的是作品,老百姓看到的是一种直观的视觉,至于我们如何去阐释,他们或许看不懂,也或许不会关心,我希望能够带来一种别样的感觉,有别于他们以往的审美或者是惯常的审美的东西,把城市化的经验,当代艺术的一些元素在某种程度上带入到乡村,会不会产生相对有效的作用,这其实是很重要的。”策展人冯博一在谈到2018广安田野双年展策展思路时讲到。

新闻发布会现场

  艺术介入乡村或者社会是当下的热话题,各种艺术节和活动不断地进入到二三线城市甚至是乡村里面,一方面使的文化不断地去中心化,下沉到社会的各个层面,但另外一方面也带来策展人冯博一讲到的困境,这种介入对于这些地方的人们究竟意味着什么?当代艺术对于专业观众来说理解起来也并不是很容易,那么对于没有城市经验或者缺乏城市经验的公众,艺术介入的有效性究竟有多少?当代艺术家们在这其中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在地性与互动性:这是一个挑战

  “这是您的菜,请慢用”,数十人聚在一处,分散坐于一张张八仙桌旁,伸箸畅食,举杯畅饮,不远的地方,随地而挖的土灶上叠着高高的蒸笼,热气腾藤,简易的案板上堆满菜肴、餐具。厨师游走于桌子中间,一碗碗菜流水一样的端上桌子,不停的招呼客人说菜不好,大家多多原谅,吃好、喝好…… 远远的望去,一片祥和,不知道的,以为这又是村里的哪家人有了喜事,在大办酒席,其实,这是“守望原乡-2018广安田野双年展”新闻发布会的现场。

新闻发布会现场

  没有高大上的场所,也没有冗长的领导发言,这场在四川广安市武胜县朝门民国风情大院举办的新闻发布会,宣布了一个全新的艺术振兴乡村活动的启动,展览由一山担任总策展人,冯博一、顾振清担任策展人,邀请高名潞、贾方舟、郑胜天担任艺术顾问,冯峰、管怀宾、何工、焦兴涛、李波、李枪、刘建华、刘旭光、巴特尔佐力格Baatarzorig Batjargal(蒙古)、孙原、宋冬、王度(法)、王思顺、肖昱、杨千、杨牧石、杨心广、尹秀珍、张震宇(按姓氏拼音排序)等等四十余位国内外艺术家参展,试图以当代田野艺术样本的国际化建构方式,实现一种以当代艺术的创新意识引领中国乡村建设、乡村转型的文化实践。

艺术家在段家大院前田野考察

  伴随着新闻发布会举行的还有艺术家们的实地考察,四川广安武胜县的宝箴塞、段家大院、以及大院前的荷塘、竹林、树丛、迷魂阵等等构成了此次展览的场地,有室内空间也有广阔的室外空间。有政府的支持,有丰富的文化资源和广阔的场地,有最优秀的策展人和艺术家团队,这应该会是一场非常不错的展览,这也是所有人的期望,但对于策展人冯博一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当代艺术在城市里面都很难,更别说这样一个缺乏基础设施和观众基础的地方,这是一个挑战,但我们肯定会尽力做的更好。”

绿地

绿地

  如何完成这一挑战,在冯博一看来,更多的在于艺术家们如何去做:“艺术家的作品如何跟武胜、广安建立一种对话关系,如何强调公共性,其实对艺术家很难,而在地的有效性恰恰在于艺术家如何做。”

  那么,艺术家究竟是如何面对和处理这个问题的?

  将真实的生活融入到作品中

  “每个乡村都有不同的背景,现场考察之后,对我触动最大的是建设宝箴塞的人,由于各种原因,原住的人不在了,他们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而今天我们又来了,我们跟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是一个防御的寨子,到头来什么也没防住,这是我需要思考的。”参展艺术家宋冬讲到。

  除此之外,他还对段家大院的戏台感兴趣:“不管你有多大的家业,都离不开文化,这是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的精神需求。乡村仍然是这样,不是一个简单的旅游的问题,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几十年前或者是上百年前的建筑,如果一百年前他们不干这个事,我们今天看到的是什么呢?”

宋冬《同床异梦3》

  在宋冬看来,艺术介入最重要的是将真实的生活融入到艺术中,实现一种文化资源与乡村资源的沟通。就像他在首届平遥国际雕塑节中创作的作品《同床异梦》系列三,这是一件在地性创作,观众在观看这件作品时,首先看到的是以多面彩色镜子镶嵌于旧门窗上的一个多面立方体,观者只有转到作品背后才会发现别有洞天的“万家灯火”,这些作品的材料是艺术家从平遥收集而来的废弃物,茶壶、茶杯、高压锅、铜火锅、指甲剪、旧门窗以及各种各样的灯,里面甚至还有当地民众送的番茄酱。

  关于这件作品,宋冬讲到:“我来过平遥三次,每次都会被这座古城感动,但同时又会感慨,我们很多的古城消失了,当时因为发展,把古城拆掉,而很多因为贫穷没有拆掉的古城,现在又为人们创造新的财富,这种历史的悖论非常有意思,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之间的关系也非常有意思,这也是我作品里面的一个议题。”

宋冬《同床异梦3》

  在他看来,艺术作品落地之后,当地民众每天生活在这个空间里,比如出门看他的土地,发现原来的竹子是长在地上的,但现在变成了弯着的,拧巴着的,就会很新奇,这种新奇对他们来说回会是很有意思的,对于艺术家来说,这种在地性创作,也是一次新的尝试:“把我带到了原来没来过的地方,这已经是一种可能性,催生我创造出全新的作品。”

  艺术介入乡村是一种入侵?

  “古时候,有一对夫妇很穷,家里没什么家具,吃饭时只能用石头、木头当饭桌,有天他们在外面吃饭,突然之间刮风下雨,把吃饭的地方吹的一片狼藉,雨停了之后来了八个人,这家人非常好客,就要留这八个人吃饭,但由于吃饭的地方被毁,他们非常的发愁,这八个人就说,你们不用着急,我们来想想办法,于是就变出了一张桌子,这就是现在的八仙桌的由来。”艺术家杨心广在谈到隆里新媒体艺术季驻地创作的作品时,先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在他看来,艺术介入乡村是一种入侵,所以他想要呈现一种降临的概念,因此他在网上搜了八个非常当代、前卫的后现代的家具,是不锈钢做的的茶几,在隆里一个即将建成的广场上面,用巨大的乱石建造一个正圆形,将这八个茶几放置在里面,圆形看起来个非常的像UFO,是一种降临和入侵,而八个茶几从文化角度来讲,也有种降临的感觉,这里是乡村,他们接受最前卫的文化还是有点滞后,将这种后现代的家具放置在这里,就像神话故事里面反映的那样,神仙的降临带来了新的文化,比如八仙桌,那么当代艺术的降临是否会带来一种文化的改变和突进,这是杨心广期待的。

  而在广安的考察,杨心广关注的是自然环境,这里是自然环境占主导,人们是在适应这个大环境,在这个地方安家,慢慢的融入到自然环境里边,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他们需要更多的文明:“因为旅游,要给外边的人看这儿所谓发达文明,这个地方又被收拾成为一个城市人喜欢的环境,比如说大草坪,道路的设施,各种标牌,公共设施,这个叫做优化自然,我感兴趣的问题,这种被优化的自然和原生态的自然之间,如何怎么体现一种共存、共融的关系。”

  艺术家要为自己的创作负责

  在国际上,在地性是如何进行的?作品与民众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

  “我在荷兰参加过一个艺术项目‘十一个喷泉’,由十一位艺术家在十一个小城市创作作品,每个喷泉都必须和这个城市的历时文化有关系,当然有些艺术家的作品不一定和城市的文化历史有关系,但有他自己对世界的思考方式和角度,有他自己的特征和形式。”海南公共艺术计划参展艺术家沈远用她曾经参加过的活动举例在地性创作。

  在她看来,城市雕塑要有故事性,有故事性才有诗意,而所谓的故事性就是和当地的历史有关,如果没有关系的话,也应该和自然环境有互动关系,和环境应该是一种融合的关系。当然做这样的作品是非常不容易的,在项目开始前,主办方会通知艺术家,艺术家需要去到当地很多次,一般需要两年的时间,比如十一个喷泉的项目,一年的时间提出计划,再用一年来制作。

沈远 Shen Yuan 

中文名称:桥

英文名称:Bridge

年代:2013

尺寸:300cm×1100cm×100cm

材料:陶瓷、铁

  “欧洲的城市雕塑并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我在做喷泉项目的时候,需要当地全体民众表决,他们得知我要在他们生活的地方实施作品的时候,非常紧张,为了缓和氛围,我就和他们开玩笑讲,你们千万不要紧张,我不是非要在你们这里树一座雕塑,你们如果不喜欢我的计划,我会退出,有其他的艺术家进入,经过那次之后,他们对我特别好,觉着我特别能体谅他们,其实换位思考,艺术家做完一件作品就离开了,而他们要一辈子和作品在一起,所以这种互相的体谅非常的重要,要让他们慢慢的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不是强加给他们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对他们是否有意义,是不是和他们的历史有关系,他们很看重,欧洲的市民文化水品很高,他们真的很看重自己的历史在雕塑中的显现,他们特别有荣耀感。”沈远讲到。

  艺术家黄永砯也是参展艺术家之一,他的参展作品为“凯奇”,座落在公园里面湖的边上,一座高大的铁笼里面关着一条巨大的蛇,观众可以围绕着笼子观看这条蛇,也可以从蛇骨尾部的窄门进入,顺势步入蛇骨内部,逐渐降低高度的蛇骨将阻碍观众进入內围——蛇头的位置。观众会发现自己被“关”或“罩”在这个笼里。这件作品是关于观看笼子并体验自身置于笼子之中。

黄永砯 Huang Yongping

中文名称:凯奇

英文名称:Cage

年代:2017

尺寸:长1090cm×宽1040cm×高600cm

材料:铸铝、铁管、脚手架配件

  1997年,黄永砯受邀参加德国明斯特十年一度的国际雕塑艺术展,他在当地教堂里看到一尊在二战期间双臂被毁的基督像塑像,塑像仍保持被毁后的样子,只在原来手臂的位置写了一句话:“你们的手就是我的手。”为此,黄永砯在这座城市创作了东方的“千手观音”立于街头,与教堂内的断臂基督相互映照。与此同时,创作《百手观音》的另一个意向来自马塞尔·杜尚的《瓶架》。黄永砯将观音的手臂直接嫁接在“瓶架”上。

  两种形象相互为解释:“我把这个西方艺术界熟悉的形象‘繁殖’成另一个东方的千手观音。‘瓶架’作为现成品的冷默、超然的趣味被繁多的形象,复杂的象征所遮蔽。”这件作品在1997年大展上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他也是迄今唯一被邀请参展的中国雕塑艺术家。

  在他看来明斯特最大的特点,就是艺术家要根据当地的情况来创作新作品:“我觉得有针对性的做法会比较好,展览的准备时间比较长,艺术家可以事先去观看地点,然后再提出计划。”

  为什么要强调在地性,黄永砯表示,在地性一方面可以促使艺术家产生新的作品,另外一方面,作品以当地的人文历史、自然环境出发,能够形成一种张力。他举例2001年深圳的华侨城曾举办过一场雕塑展,与这次海口的展览非常相似,为什么要提这个展览,是因为很多艺术家都提前来观看场地,创作的均为新作,他的作品“蝙蝠计划”就是在这场展览中产生的,对于艺术家的意义非常重大。

  黄永砯还讲到,在西方做公共艺术他们真的很慎重,他们会有专门的委员会选择艺术家,非常尊重艺术家的意见,作品一般都是永久的摆放,这样作品就真正和社区融合在了一起,此外,艺术家是要署名的,过了几年之后,如果公众觉着这件作品不好,是可以被替换掉的,这点和国内非常不一样,我们经常可以在城市中看到各种各样的雕塑作品,但并不知道是谁创作的,这是一个责任问题,艺术家是要为自己的创作负责任的。

  当下的众多艺术介入活动,很容易联想到各种送文化下乡活动,戏曲、晚会、杂耍、电影放映等等,相较于更加大众化的文化形式,送“艺术”下乡与其他形式的送文化下乡在本质上究竟有什么区别?

  2018广安田野双年展策展人顾振清讲到,艺术介入乡村:“会鼓励更多的艺术家,不要只把艺术只是放在大都市,不要放在纯粹的都市化环境里头来考量,可以更多的考量中国广大农村这种腹地来考虑乡村和当代艺术的这样的一个节点,所以在这个结点上,我觉得跨出这一步,也是非常重要的。他会有一个感召力,让人更多看到就是说艺术家有更多的用武之地,这些没有太多人问津的广袤的深度中国的腹地,也是以后艺术创作和知识生产的一块希望之地。”

  大量活动的举办,对于艺术家和当代艺术的发展来说将会起到非常大的推动作用,但对于乡村和村民来说,还有太多的问题需要我们去研究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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