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88岁的蔡斯民:把“留真”的故事讲出来_摄影-蔡斯民-留真--画家-西岸-拍摄

编辑:王璐 来源:雅昌网
 
蔡斯民关于“留真”的故事,88岁的蔡斯民已经讲了很多遍,但在《留真》系列第23次展览中,依旧能听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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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

关于“留真”的故事,88岁的蔡斯民已经讲了很多遍,但在《留真》系列第23次展览中,依旧能听到不一样的内容,“我现在年龄大了,趁着还没糊涂,就给你们讲述出来、记录下来”,蔡斯民在讲述摄影作品背后故事时说道。

“在出版第一本画册时,我不敢用这张照片,因为刘海粟第十次上黄山时,没有人知道是坐着滑竿抬上去的;

谢稚柳做了四根特别的毛笔,一支送给了毕加索,一支送给了张大千,自己留一支。当时每一位画家都送我一支笔做纪念,只有谢稚柳这支我还给他了。

还有一件令我印象深刻的事情,有一次刘海粟在住处让我给他拍光着身子的照片,当时天气很冷怕他着凉就没敢拍,他还有点不乐意嘟囔“毕加索能这样(指毕加索拍裸体照),我也可以这样”。

当时刘海粟问我都拍哪些画家时,我没有说吴作人。当吴作人问我这个问题,我也不提刘海粟,因为大家都知道刘海粟和徐悲鸿有过交恶。

原先我构思想要做类似打麻将的作品,但他们都不会,所以就拍了打太极、玩茶壶之类的生活场景。

(现场播放了一段陆俨少与李可染的对话录音)我录了很长但听不懂,我觉得这个录音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作品,能把他们的声音记录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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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开幕式上,龙美术馆馆长王薇向艺术家蔡斯民授予捐赠纪念牌

摄影:洪晓乐,龙美术馆(西岸馆),2019

2019年,蔡斯民向龙美术馆无偿捐赠《留真》系列14位中国画名家像摄影作品84件(14组),为第一时间与观众分享这批藏品,7月13日起,龙美术馆(西岸馆)举办“留真”蔡斯民摄影作品与二十世纪中国画名家作品展。

同时,龙美术馆将馆藏及借展的14位画家作品同台展出,让观众知晓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中国画名家风采。

展览是龙美术馆开馆以来首个专题性的人物摄影展,将人物摄影和绘画作品对照呈现的方式也是龙美术馆的一次尝试。龙美术馆馆长王薇认为,这些藏品对于观众而言,可以一睹这些受中国传统文化滋养的最后一代大师的音容笑貌 。而对美术馆而言,作品不仅扩充了馆藏,这在美术馆今后的资料研究与作品研究方面具有极大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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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真——蔡斯民摄影作品与二十世纪中国画名家作品展”现场

摄影:洪晓乐,龙美术馆(西岸馆),2019

蔡斯民对外最被普通大众熟知的身份是摄影师,大部分人知道他1984-1988年间,陆续拍摄朱屺瞻、刘海粟、黄君璧、赵少昂、陈文希、王己千、李可染、叶浅予、吴作人、陆俨少、谢稚柳、黎雄才、唐云、关山月的84张“留真”系列作品,才让现今得以再现大师们晚年最真实、最生动的瞬间。

而在拍摄过程中接触艺术的机会越来越多,蔡斯民也慢慢融入了国内艺术圈。随着年龄增长,“背不了很多相机去拍摄”,90年代初蔡斯民在新加坡开了斯民艺苑,渐渐转去做与艺术有关的事情。在此后,他的身份从艺术策展人、艺术推手一直到藏家,不遗余力推广中国当代艺术。

斯民艺苑成为海外市场最先引导中国当代艺术潮流的先驱重镇之一,而蔡斯民是新加坡国家文化奖章得主。

【“藏家”+“推手”蔡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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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

在媒体列出的“关注中国当代艺术的海外藏家”中,蔡斯民是其中之一。与其他藏家不同的是,蔡斯民从一开始便与艺术家们打成一片,而他被誉为“成都当代艺术在国外的推销员”,这其中便有耳熟能详的张晓刚、王广义,岳敏君、周春芽、王广义、方力钧、曾梵志、毛旭辉……对成都乃至中国的当代艺术家走出国门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蔡斯民走进中国当代艺术是在90年代的成都,当时张晓刚、罗中立、何多苓、周春芽的作品艺术价值还未凸显,成都的房价也还尚低, 因为喜欢和艺术家在一起,他1996年买了武侯别墅在成都定居起来。当时唐蕾的“小酒馆”与女诗人翟永明的“白夜”酒吧吸引了一批艺术家,蔡斯民也在这里慢慢与艺术家们把酒言欢,渐成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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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2012年蔡斯民与艺术家们集体留念的画布

1997年之后,对蔡斯民来说诞生了一件很有意义的藏品。蔡斯民在武侯别墅新房内举办派对,叶永青、张晓刚、周春芽、沈小彤、何多苓、罗中立等成都当代艺术家以及来自香港地区和新加坡的几位画家齐聚一堂,为了纪念这一时刻,大家同在一块画布上留念,而当年在这块画布上留下痕迹的画家们,如今大多已声名鹊起。

同时这一年,蔡斯民开始担负了所有费用,将成都当代艺术家集中带入国外展出,率先是王广义,岳敏君,周春芽等八位艺术家的《红与灰:八位中国前卫艺术家》,但藏家并不理解这样风格,以至于一张作品都未售出。而当时8位艺术家每人在临别时分别赠送的作品,如今已成为市场宠儿。由此可见,蔡斯民是极具前瞻性的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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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张晓刚画蔡斯民夫妇的素描,作品上还有毛旭辉、何多苓等的签名

没销售并不影响蔡斯民的积极性,因为此后10余年,大部分收藏中国当代艺术的印尼藏家均是从斯民艺苑开始,“我曾经跟一些大收藏家说,同样价格的买西方艺术品,不如收藏中国当代艺术家,后来我的客户基本都赚钱了。”

在斯民艺苑不断举办中国当代艺术的同时,其实很大程度也影响了印尼的当代艺术发展,蔡斯民认为,很多人喜欢收藏印尼的东西,也许是因为印尼当代受中国当代启发很多。

在推广中国艺术上,蔡斯民最值得骄傲的是,曾卖出一百多张吴冠中,而现在很多作品在拍卖场上可以看见。如今88岁的蔡斯民,依旧以饱满的热情对待艺术,而岁数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目而已。

【为什么他的“留真”都这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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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蔡斯民

1950年蔡斯民开始从事摄影,后来进广告公司工作,并为公司里聘来的世界各地摄影师当助手,这个经历不仅让他学会了专业摄影技法,也让他知道了摄影策划。1980年代,新加坡航空公司想要进入中国市场,想要提前拍摄一些中国资料,于是委托蔡斯民在1984年,在中国拍摄有关文化、旅游景点等商业宣传照片。

来到中国后,一向爱好艺术的蔡斯民稍有闲暇便去拜访国内画家,做自己喜欢的事。后来当蔡斯民发现,为什么齐白石等国画大师没有专业摄影照片传世时,便有了为时尚建在的中国画家拍摄肖像的想法。80年代,刘海粟在新加坡举办展览,当蔡斯民把这一构思告知后,得到了刘海粟的支持,并建议用“留真”为作品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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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曦林、杜哲森、李行简和蔡斯民,1988年

有之前广告公司的经历,蔡斯民开始“留真”摄影计划时通过朋友李行简,联系到美术史论家、漫画家黄苗子参照艺术成就来确定画家名单,他建议拍摄对象不应仅限于中国,也应该拍摄海外的重要华人书画家,最后一起拟定了现在所知道的14位画家,其中有4位上海画家,3位岭南画家。

1986年,黄苗子曾评价这14位画家,“尽管地域环境不同,生活方式不同,但他们同是中华民族的子孙’龙的传人’,同是从事中国画创作的画家,同样从传统技法中探索表现现代精神面貌和生活感情的道路……但都没有妨碍他们作为对当代中国绘画有一定贡献的重要画家。”黄苗子作为这一拍摄计划的总顾问,给海内外14位画家写信,介绍摄影艺术家蔡斯民及摄影构想,希望得到他们支持,这也为“留真”计划的顺利进行打下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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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真——蔡斯民摄影作品与二十世纪中国画名家作品展”开幕式现场

摄影:洪晓乐,龙美术馆(西岸馆),2019

在他的镜头下,叶浅予瞪眼、学飞天舞蹈姿势;刘海粟穿着花衣画人体模特;朱屺瞻听苏州评弹,捣鼓菖蒲;赵少昂对着印章哈气;王己千教小孙女绘画,逛MoMA看毕加索雕塑;谢稚柳在杭州西湖边的楼外楼吃东坡肉;李可染练拳;黎雄才浇花…这么多日常的画面,呈现了中国画大师们毫不伪饰的生活状态。

能有这么“接地气”的场景,来自于蔡斯民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的构思布局。他与艺术大师们初次见面并不会开始拍摄,为了进一步了解画家,蔡斯民会深入研究其作品,还阅读有关资料,并会与大师的朋友们、学生交谈,了解私下的生活习惯和癖好。然后再营造最切合人物身份的情境,以细微事物突显人物特质,力求找到悠久的传统和大师独特个性的结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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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屺瞻作品《苍崖翠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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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镜头下的朱屺瞻

摄影:洪晓乐,龙美术馆(西岸馆),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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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拍朱屺瞻时,蔡斯民打听到朱屺瞻酷爱菖蒲,于是他租用汽车运载一盆盆菖蒲到朱屺瞻的住所,在他早上给菖蒲浇水时,蔡斯民拍下了这张照片。后来从朱屺瞻学生处听说,先生也喜欢评弹,蔡斯民便特别安排评弹演员章凤珠来弹给他听,从朱屺瞻笑着拍手的画面,可以看出他很高兴。当蔡斯民知道朱屺瞻要在百岁画展上推出梅兰竹菊四幅巨幅作品时,在静安宾馆的大厅拍下了朱屺瞻与作品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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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苍苍的朱屺瞻坐在一群儿童中间,这是蔡斯民很喜欢的一件作品,“朱屺瞻的孙子把他带到那里,我用很长的镜头拍下了朱屺瞻教学生绘画的(景象),我觉得这是一个老少对比的呈现,朱老先生也很喜欢这件作品”,蔡斯民讲述这件作品时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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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镜头下的刘海粟

摄影:洪晓乐,龙美术馆(西岸馆),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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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朱屺瞻性格内向温和相比,刘海粟很会讲话、性格率直。蔡斯民拍摄了一张刘海粟在新加坡演讲时的肖像,姿态、表情生动丰富。曾经人体写生将刘海粟推向了风口浪尖,蔡斯民想要回顾他早年人体写生的争论观点,于是特别安排了模特,请刘海粟来写生,当时陈文希和刘海粟的学生刘抗也在场。后来蔡斯民带样片给李可染,看到刘海粟穿着花衬衫画人体模特时,“李可染很生气地说,这么大年纪还穿花衣,不成体统,完全是花花公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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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粟爱画黄山,人尽皆知。特别是他的十上黄山,引得大家关注报道。就在这样的背景下,蔡斯民拍下了几张难得的现场照片。其实刘海粟最后两次上黄山,都是坐滑竿被人抬上去,特别是十上黄山时,刘海粟已90多高龄。“当时第一本《留真》摄像集发布时,老先生还健在,我也不好意思发表。等到《留真》再版时,老先生已经过世,我就把这张照片登了上去,展示他晚年最后一次上黄山的真实情况”,蔡斯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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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镜头下的黄君璧

摄影:洪晓乐,龙美术馆(西岸馆),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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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苗子在列出的画家中特别指出,当时生活在中国台湾的黄君壁是很重要的山水画家,要去拍他。蔡斯民认为拍摄画家,一定要表现他们真实地生活片段,不单单是他们写字、创作的场景。到黄君壁家后,通过打听知道黄君壁有做早操的习惯,于是蔡斯民镜头下,便有黄君壁在自家后花园行气运功的情景,“提前选好地点,等他早上出来锻炼的时候就拍下了这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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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君壁山水画中的“瀑布”最值得称道,当时台湾当代美术馆举办黄君壁大型个展,黄君壁的太太容羡馀和台湾当代美术馆长在作品前评析欣赏,而黄君壁仅是乐呵呵地看着他们谈论。蔡斯民不仅拍下了这个场景,也拍下了黄君壁介绍作品理念时的画面,“我特意拍了一张以瀑布为背景的特写,来表现他的绘画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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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第二次去中国台湾,是因为听闻黄君壁要举办90大寿,特意提前去寿宴现场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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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镜头下的赵少昂,赵少昂作品《草泽雄风》

摄影:洪晓乐,龙美术馆(西岸馆),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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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花鸟画见长的岭南画家赵少昂,本人也喜爱养鸟,其中蔡斯民边拍摄了一张赵少昂与他的黄莺。有一张作品抓拍了赵少昂对着印章哈气的场景,虽然只是一张普通的日常照,但“留真”系列第一次在新加坡展示时,很多观众看到赵少昂脸部和额头布满的老年斑,都会联想到吴冠中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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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镜头下的陈文希,陈文希作品《鱼 游虾》

摄影:洪晓乐,龙美术馆(西岸馆),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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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重要画家陈文希,早年求学上海美专,师从潘天寿,绘画题材主要是猿猴、松鼠、鸡鸭等。晚年时陈文希受西方当代艺术影响,绘画开始走向抽象。一张陈文希在作品草稿前翻看画册的画面,可以看到地上摆放着毕加索、德库宁等现代派艺术的画册,他从中汲取创作灵感。对于不满意的作品,他也会一烧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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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希1992年为蔡斯民画的速写,也是陈文希生前最后一件作品

1992年时,蔡斯民去探望住院中的陈文希,“当天他精神很好,给我画了一张速写”,但之后没几天,蔡斯民却从陈文希家属处得知老先生去世的消息,而这张速写也成为陈文希最后的一件作品。在新加坡美术馆举办陈文希诞辰一百周年纪念展上,蔡斯民把这张速写捐给了新加坡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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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镜头下的王己千,王己千作品《山水》

摄影:洪晓乐,龙美术馆(西岸馆),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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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己千是著名的收藏家、书画家,为拍摄蔡斯民专门飞去了纽约。在王己千的书房,他捧着家谱,告诉蔡斯民,据家谱记载他是王鏊的第14世嫡孙,身后那幅落款为王鏊的书法作品与他身世之间的关系。王己千作为古画鉴赏家,也担任了苏富比拍卖的顾问,为了体现这一点,蔡斯民特意将王己千带到张洪的办公室,拍摄下了他鉴赏字画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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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己千在纽约生活了很长时间,英语流利,不过还是喜欢穿中式长袍。即使去纽约当代美术馆看毕加索的展览,也依旧是长袍着身。他手里拿着美术馆手册,在与毕加索雕塑的合影中,“我想要表现的是传统中国老先生和当代毕加索作品的对比, 这张作品王己千也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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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镜头下的李可染,李可染作品《井冈山》

摄影:洪晓乐,龙美术馆(西岸馆),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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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与李可染在北戴河,1987年夏

蔡斯民在李可染家吃过两三次饭,印象是“他讲话很小声,人很谦虚”。在李可染的“师牛堂”,表现老先生深厚的传统功底,画案上可以看见经常临摹的篆书、隶书等碑帖,“李可染先生创作时,不喜欢别人打扰,即使是家人也不行,一般身边有人时基本就不画画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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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陆北李”合影图对蔡斯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作品。陆俨少到北京李可染家中,两人谈到毕加索、笔墨有关的对话,被蔡斯民录了下来。这段珍贵的录音历史资料有两份,一份在蔡斯民这里,一份在李行简处保存,“当时老先生知道我有录音很紧张,一再叮嘱我不要拿出去发表。现在老先生们都已过世,我可以拿出来让大家了解一下他们对于绘画和当代艺术的一些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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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镜头下的叶浅予,

摄影:洪晓乐,龙美术馆(西岸馆),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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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浅予独特的水墨重彩舞蹈人物画,被大众所喜欢。知道叶浅予要画飞天,蔡斯民特别通过戴爱莲请了4位东方歌舞团的演员,以飞天的装扮去工作室拜访叶浅予。叶浅予又惊又喜,现场画舞蹈素描,并兴奋的模仿舞蹈动作,让蔡斯民捕捉了他真情流露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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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蔡斯民的接触中,叶浅予是一位强烈个性的艺术家,从一张他瞪圆眼睛的肖像,类似京剧演员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不妥协的性格。身后是学生画他的油画像,也是双目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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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拍摄叶浅予的作品背后挺有意思:1983年,山水画家陆俨少忍不住要画人物,叶浅予成为了肖像模特。叶浅予的住所是有些破旧的四合院,1987年面临拆迁时,他极其不满,决定封笔。蔡斯民从《北京晚报》上读到这条消息后赶来,拍摄了一张从他笔架中捕捉他表情的照片。当时叶浅予题了一首诗送给蔡斯民,其中有两句是“甘雨小院遭拆迁,画思渐稀文思寄”,以此表达他对久居遭拆迁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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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镜头下的吴作人,吴作人作品《蔷薇》

摄影:洪晓乐,龙美术馆(西岸馆),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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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其他几位先生的传统相比,吴作人的生活比较西化,喜欢听钢琴。有一件作品是他身披睡袍,听孙女弹钢琴的场景。“喜欢拍逆光的作品,会有明暗立体感,这张照片是我摄影风格的很好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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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说萧淑芳很多作品由吴作人来题款,这次在蔡斯民的作品中有了真实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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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想要拍一张吴作人与代表作《齐白石像》的合影,但当时这幅画已被中国美术馆收藏,后通过吴作人找到当时刘开渠馆长,经过批准从库房中特别将这件作品拿出来。拍摄时,吴作人戏言“依靠齐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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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镜头下的陆俨少,陆俨少作品《巫峡高秋 》

摄影:洪晓乐,龙美术馆(西岸馆),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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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俨少的性格和李可染有些相似,比较内敛,基本上很少笑,很难拍到他的笑脸,蔡斯民能抓拍一张他的笑脸很不容易。

今年10月23日,陆俨少艺术馆将举办陆俨少110周年大展,其中有一张由家属捐赠,陆俨少1987年创作的作品是艺术馆的镇馆之宝。而在蔡斯民的摄影中,这件作品恰好与陆俨少曾同框出现。“这张照片我拍摄时有准备,开始拍他坐在白纸前构思的照片,等他完成创作后,我再拍单独拍了作品。后来在暗房里将两件作品拼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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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蔡斯民看见陆俨少橱柜里摆了几颗石头,据陆老介绍这几块石头大有来头:是他当年逃难时,在四川嘉陵江畔拾起,半个世纪坎坷流离,被轰炸,被抄家,可这七枚石子始终收藏在身边,当老人沉浸在回忆中介绍“有的像竹林、有的像山峦、有的像古人……”时,蔡斯民拍下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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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镜头下的谢稚柳,谢稚柳作品《秋山悬瀑》

摄影:洪晓乐,龙美术馆(西岸馆),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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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书画鉴定组在杭州工作时,拍摄的唯一一张工作照片,便是出自蔡斯民之手。当时工作很保密,谢稚柳让蔡斯民在杭州等着,并派了一辆车将他送到杭州一个秘密仓库,当时保安很谨慎。鉴定工作现场,谢稚柳、启功、杨仁恺、刘九庵、徐邦达几位大鉴定家都在,一件件作品展在桌上,他们看后分别发表意见,有些意见一致,有些不一致,还有几位年轻的研究员负责在现场做记录,都如实讲结果记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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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西泠印社社员之一,蔡斯民拍下了谢稚柳撑伞在西泠印社,与一圈人林中漫步的场景。谢稚柳喜欢吃东坡肉,于是蔡斯民也有一张谢稚柳在杭州的楼外楼吃了一个东坡肉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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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镜头下的黎雄才,黎雄才作品《山水 》

摄影:洪晓乐,龙美术馆(西岸馆),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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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画家黎雄才以墨松见长,生活中在自家屋顶小院子里种松树、养盆景,个人喜欢红色领带,嗜烟,几乎是烟不离手。于是,蔡斯民的肖像特写中便是黎雄才手指夹着烟,笑看镜头,背景为墨松的照片。他也是这“留真”14位画家中最后一位过世的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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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黎雄才伟主席的岭南派第二代画师,正在商量筹备岭南纪念馆的事情。后来“留真”的第一批作品全部捐给了岭南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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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镜头下的唐云

摄影:洪晓乐,龙美术馆(西岸馆),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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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喝酒、抽烟、吃大肥肉,蔡斯民觉得,唐云是很会生活,享受人生的人。在蔡斯民的镜头下,唐云大部分都手不离烟斗。唐云喜欢收藏茶壶,也特别拿出收藏展现在蔡斯民面前,另外玩蝈蝈也是唐云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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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拍一张唐云真性情的作品,秋天时蔡斯民托人买了大螃蟹,去跟唐云喝酒。唐先生一见螃蟹,灵感勃发,顺手画了一幅螃蟹、酒罐和秋菊,并吟诗一首曰:“蟹初肥、花正好、酒瓮空、人醉倒。”提前用三角架定好位置,蔡斯民一边与他喝酒,一边拍下了唐云举杯潇洒的状态。当时茅台酒的瓶子,蔡斯民还一直收藏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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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云有一次去到香港,蔡斯民特意飞过去,将他引荐给收藏许多明清时期书画的海外收藏家刘作筹,唐云在刘作筹那里见到了王蒙、石涛、陈老莲的真迹,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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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唐云坐着抽烟斗,观看自己的四幅作品,“这件作品很多人说画面中的作品是倒版的,其实是在画的背面拍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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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镜头下的关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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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拍摄关山月时,林墉告诉蔡斯民,关山月有边看书与边磨墨的习惯,认为这样节省时间,蔡斯民也特意选他读书时拍了一张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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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表现关山月是重要艺术家的身份?蔡斯民认为,最好的方式就是雕像。当他请潘鹤为关山月塑像时,潘鹤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进度出乎意料的快。后来蔡斯民带着关山月来潘鹤工作室现场当模特,当时以三角式构图的拍摄手法拍摄了一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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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在《梅图》作品前的照片是在人民大会堂拍摄,当时得知黎雄才、关山月在北京民族饭店作画,蔡斯民便立马从新加坡飞到北京,并带来了“留真”初样本,得到了两位大师的赞赏。

纪录一个时代意义的作品,注定会永不“过时”。据蔡斯民透露,新加坡也将时隔34年,于今年12月举办“留真”大型展览,展期会持续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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