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马可鲁艺术创作的不同阶段,定会发现其作品与历程间存在着某种延绵纠缠的关系。直至“Ada”系列的出现,是马可鲁在寻觅减法过程中一次冒险的“重新出发”。这一次出发,所有人为因素被一次又一次的缩小,技巧、材料、笔触、知觉,被藏在了后方,汹涌且复杂的情感,成为了作品最有力的支撑,在不停的推翻、重建的减法过程中,画面逐渐拥有了自由的生命,马可鲁称之为“理想中的第二自然”。
展览《自述》呈现了马可鲁创作30多年间的作品,策展人王将选择将“Ada”系列放置在与其他作品分隔的独立空间,以此从视觉、精神上架构起马可鲁全新旅程的开始。展厅墙上刻着马可鲁写的一段文字:“绘画中不可知的吸引力、艺术情感上的吸引力、对于绘画自己自由生成的可能性的好奇心、因此而产生的吸引力、对于绘画无意义、无解说、无责任、反既定艺术标准、远离东西方的纠结、维护个体主义、以及重回浪漫的吸引力,这一切,使我决定从新开始。今天我看到了自已未来探险的潜能、活力、以及可能获得的自由的宽容度。于是,我的现实主义又一次败给了自己,败给了浪漫的艺术激进与形式的保守主义,败给了四十年以来一直的决绝主义。”
抽象路上的实践者
作为无名画会的早期成员、改革开放后最早的一批留学海外的艺术家,在抽象主义这条路上,马可鲁一直扮演者探路者、实践者的角色。
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期,无名画会开始尝试群体性向官方美学系统疏远,在马可鲁至今认为那最值得怀念的“无名”时光里,他尝试将中国水墨传统与美国抽象表现主义进行共振,在对风景不断的考究以及印象派影响下,马可鲁萌发出了对抽象的审美的留意。作品中充斥着对笔触、笔法、结构的考究,开始了对绘画本体的前卫性思考。1981年,马可鲁创作了一副具有转折性的作品《冬天的河》黑白为主色调,大量留白,仅以少量色彩作为光影点缀,画面逐渐从三维转向二维。开始刻意避免色彩,试图切断过去对自然的描绘。
80年代末期,马可鲁开始尝试抽象绘画创作,辗转至纽约后,经历了一段从激烈情绪化表达转向平静的绘画描述。1993年后的十几年时间里,马可鲁迷恋研究中国传统绘画,甚至习字至今。他开始了对自己在身份认同以及创作方向的重新思考,用木炭、蜡、松节油和油画颜料描绘中国古代绘画图式与现代绘画语言的结合。他将八大山人、赵孟頫的影子都吸纳在了那个时期的画面中,创作了八大系列、荷花卷、水村图等系列作品。同时开启了一条回归的分支,重新拾起了70年代的风景绘画,曾经笔下的中国风景变成了怀思大道、格兰特大道,记录着美国时期的日常片段。
以古典形象作为线索,在对以往风格的不断颠覆下,通过新材料、新媒介的实验下,这一阶段的作品承接了他对于传统古典绘画的情节。李陀曾谈到:“这批以综合材料手法以及现代主义绘画语言重新诠释古典精神的作品意义非凡,其从文化独立性、作品观念性上有着可以深化、延续的空间,并可能成为一种独具中国身份的现代主义艺术样式。”然而,作为一个冒险者,马可鲁依然没有沿着这条路线走下去。
“我希望我的极简主义作品同样有个人情感在里面,但同时我还需要对其进行控制,不能使这种情感变得过于滥情。我不想自己的绘画变成一种纯粹的发泄。”在“红”、“黄”、“黑”系列后,马可鲁以色调统一的13副系列作品“All Over”为这一时期的创作画上句号。
对于艺术家而言,人生的每一次变故都会以某种方式存在于作品之中。2008年,《白光》、《勿忘我》、《大西洋》、《春之祭》等一系列作品都使用了银色、蓝色、荧光黄等马可鲁从未尝试过的颜色,他用这种方式与永远停留在24岁的儿子对话,“我2007 年之后的很多作品都是和他有关系,我在潜意识中采用他作品中的颜色”。绘画成为了一剂良药,走出痛苦,但却始终铭记。
朦胧的预判
2006年马可鲁回到国内,2011年做了“马可鲁-绘画四十年”个展,至今马可鲁也依然不愿意称之为是回顾性展览。一旦有了回顾,便意味着一次总结和一场新的开始,展览后,他进入了一段挣扎的但却必要的过程:“我一旦掌握了过程和方法,一切变得驾轻就熟的时候,我就知道该翻篇了,我喜欢冒险。”2012年,在不断颠覆和减法的尝试中,他创作出了两幅对新阶段具有启示性的作品,也给了未来一次朦胧的预判。
《一切从新开始》是马可鲁在2012年时写的一篇工作记录,马可鲁偏爱文字记录,所有的改变和思考,无论长短,都记录在薄。“我知道我会把这一页翻过去,可之后的位置,却没能想到如此大的困惑与吸引力。也不知会如此缓慢的找到岩石中那条缝隙,得以窥到岩石背后的天空与枝叶繁茂的自在。”
问:“不愿被定义?”
答:“说的太对了”
而后几年,马可鲁遵从“无意东西方,自然生成的原则”,不愿被“抽象艺术家”、“当代艺术家”、“中国艺术家”这些标签所定义,也全然不在意。“每个艺术家的创作都被这个时代赋予他的经历所影响,他的知识结构、兴趣、性格,所有这一切凝成作品。我们看画时,其实不是在看艺术形式,而是这个人。”马可鲁摒弃掉所谓的技术、技巧,排除掉之前既定的程序,跟随作品自然生成的逻辑进行,开始琢磨那些几乎于硬边、扁平简单化的形象。马可鲁的绘画过程抽象也从最初的符号化、材料化,变为越来越纯粹的状态。
“Ada是蓄势待发,是不假思索,是一触即发”
“Ada系列的名字是一个朋友给的,我喜欢这个名字的另类,便采用了,它同样介乎于意义与无意义之间,它既是蓄势待发,也是不假思索,一触即发。我十分确定,它也将是我一个全新旅程的开始。”Ada系列可以追溯到八十年代初的自创石版画,或是八十年代中的抽象水墨书写,亦或是九十年代初的“All over”的极简绘画方式,甚至可以关联到马可鲁每日的书法研习,亦或,全然皆否。
这个系列的作品采用了特殊的转印方法,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和改变了人为书写的痕迹,质感相同,却拥有相对独立的形态。“自然的痕迹”是马可鲁一直强调并寻觅的,他在“Ada”系列中找到了这种关系的平衡,将绘画推向了崭新的阶段。
当装置、新媒体等具有多样性的媒体相继而来时,架上作品、抽象绘画更像是一颗松树,屹立不倒,不争不显。马可鲁,一位做减法的冒险者,立于陡峭之山,不断修剪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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