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曹星原谈传奇画家朱乃正_-这是-印象-我觉得

编辑:杨晓萌 来源:朱乃正艺术研究
 
2015年7月26日曹星原老师受邀出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都市之声相约学院路栏目,畅谈画家朱乃正先生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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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26日曹星原老师受邀出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都市之声相约学院路栏目,畅谈画家朱乃正先生传奇的一生。现将节目对话内容登载,以飨各位读者。

主持人:今天把曹星原老师请到了我们的节目当中是非常容幸。您现在也是任朱乃正先生艺术研究中心主任这样一个职位。在做这期节目之前,我读了您的《同舟共济——清明上河图与北宋社会的冲突妥协》。这是好像在两个月以前,我是先收到的这本书,后来又收到了邮寄过来的另外两本。一本叫做《黑白东西——朱乃正艺术思行研究》和《响当当的铜豌豆——传奇画家朱乃正》,这三本书是我在上节目之前准备的。

我很纠结的就是我要和您在节目当中沟通一点什么,因为我觉得一期节目时间也不太够,后来就跟您沟通了,您说主题就聊一聊我们的朱乃正老师。那说到这的时候,我才放心。但是我的疑问是,您在他离开之后的这两年,依然愿意非常主动的去聊他的作品,聊这个人,而我觉得是把您隐藏到朱老师的背后,这个缘由是什么?

曹星原: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其实研究朱乃正老师,并不是最近两年才开始的,而是很多年以前就开始了,只不过这两年因担任了朱乃正研究中心的主任,就把这个作为比较首要的工作。刚刚您说到我自己隐藏在朱乃正之后,自己好像不见了,其实不是。画家呢,他所面对的是自然,他用他的画笔把自然画出来,自然就成了他的对象,画面的表现对象,而我是艺术史家,画家和艺术作品是我的对象,我的作品当中表现创作的是艺术家和艺术史,实际上我并不是没有隐藏,就像一个画家并不是总在画里面画他的自画像一样。

主持人:是这样。

曹星原:朱乃正老师是我的研究对象,他在的时候是我的老师、朋友,他不在的时候,当然不会忘掉,但是他也是我的主要研究对象。因为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二十世纪,其实朱乃正老师代表的不是一个普通的、个体的画家,他更重要的是代表了一个二十世纪的文化精神,什么是二十世纪的文化精神?今天其实我们没有展开对这方面的研究,那朱老师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个案。作为美术史家,我觉得我非常幸运,有这么一个艺术家,这么大的艺术家,这么信任我,通过遗嘱的方式在新华网和人民网都转载了。他生前替他做遗嘱的律师写的文章。说朱先生特别仔细的把他的遗嘱写的清清楚楚,交给我,让我替他做研究。因为他可能对我的学术相当信任,我觉得作为一个艺术史家,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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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所以曹老师从您工作的角度而言,您刚才介绍了,其实朱先生他是您的一个研究对象。但实际上在生活当中,他和您之间的关系又有很多重的一个角色。所以也很想在今天一开始的时候,想让您聊一聊您和朱先生是怎么样认识的?你们之间算是故事吧,和我们分享一下。

曹星原:其实这个故事非常简单,那是1982年1月份,天很冷。我那时候在浙江美术学院,就是今天的中国美术学院,雕塑系念书最后一年。有一天,我们系里的一位老师说,他的北京中央美院的朋友来了,让我跟他一块去见见他们。这位老师在系里,我也喜欢写古诗,他也喜欢写古诗。我们互相唱和,他一首,我和一首,或者我写一首,他唱一首。在我们下乡体验生活的实习的时候,我们一路有唱和过去,他的诗集里面还有我的诗。所以这位老先生就跟我说,一起去看看北京来的他的老朋友,我就跟他去了。去了之后,坐下来就聊了,基本上我是学生辈,他们都是老师辈。还有中间一个故事当中的故事,就是我小时候艺术的启蒙老师,又是在座所有人的同学。所以雕塑系的老师把我带去的时候,介绍的就是他是夏乙乔的学生。一个很有名的雕塑家夏乙乔老师,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启蒙给我引到了艺术路上。

记得一个小说家,他曾经写过山里来的五个孩子,说中央音乐学院招了一个吹长笛的。实际上是山里来的孩子,谈到中央音乐学院,一个老师打成右派,在远处遇到了这么一个山里来的孩子。其实我觉得我和夏老师基本上是这样。山里来的孩子,由于他们对我的启蒙也就是十岁左右。所以最后走到美术这个行当里来,也是由于他们那么把我介绍给中央美院来的老师,由我们系里老师带去,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了。但是我们在那坐着就聊天。我印象当中朱老师一直在问我问题,因为我也带了一本我正在翻译的书。那个时候我比较喜欢国外的一些理论,我们系老师给他们介绍就说:“这是我们系的理论家。”我说:“就是喜欢读读而已。”就印象当中,现在说记得有点不公正,因为记得不是特别的深刻,只是印象。朱老师问了很多问题,大家都问了我很多问题,因为那个时候是八十年初,后来很快就出现了一个文化热,那个时候我在翻译外国的一部美学著作,所以老师们都很想了解,这个很自然。

真正跟朱老师出现一个人生的交集还是一个比较戏剧性的原因。我们坐到大概快十点的样子,突然有人敲门。朱老师他们住在浙江美院对面的大华宾馆,听到有人敲门,他们就觉得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快十点了,就开了门。开了门,是中国美院的已经不在了的副院长王德威先生。王德威先生可能有事情要跟他们其中一位要来汇报学校的工作。看到有一个小本科生的我坐在那,他有一点不悦,就问:“你不是雕塑系的学生吗?现在就要十点了,学校十点熄灯,你还没回去,还在外面。”我当然很紧张、慌乱的就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准备走。感觉好像王院长有不悦的意思,但是我都不太记得了。这个时候朱老师他是非常敏感的人,他半依在床上,突然跳下来说:“我送你!”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王院长,很惊讶。

我心里担心的是第二天早晨早锻炼会不会被点名?朱老师一直把我送到学校,然后站在黄黄的路灯下,跟我挥手告别,我想好洋派。这个印象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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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这太像影视剧的桥段了。

曹星原:在那梧桐树下,朱老师站在那,黄黄的路灯,笑咪咪的,一个手拿着烟,一个手跟我挥手告别。这在1980年代很少见,很洋派,所以印象非常深。从这时候我们开始认识。

主持人:所以从那之后,您和朱老师后面还有很多接触的机会是吗?

曹星原:他很快就回北京了,离开杭州回北京前是没见过,但是很快,也就一个星期左右,我就不断收到朱老师寄来的书,都提了字。后来我发现原来那晚上,我提到书,他在北京四处跑了,给我买到,然后都寄到杭州去,都提了字送给我。很快,他就来信,让我到北京来。我就来了北京,他给我介绍了当时在中央美院教书的常又明先生,跟他关系很好,常先生后来也就去世了,因为年纪也比较大了。又带我认识了一些人。寒假过去了之后,我在学校进入毕业创作。有一天,从教室走出来,发现有人在我们大厅里面站着,一看原来是朱老师,他又去了,只是他可能有事情就到了杭州,慢慢地接触就多了起来。

我毕业的时候,暑假路过北京,又在北京待着。当时袁运生老师好像是被美国一个机构请他到美国去。那天,袁老师从洪都西装店拿回来了西装要试给大家看,他要去美国了,然后说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事情,我们都在那听。朱老师说我今天请大家吃饭,一是欢送袁运生去美国,二是欢迎曹星原到吉林艺术学院上任。所以那一天欢送了我和袁运生老师两个。

主持人:那曹老师,您后来有没有问过朱老师,为什么他会对您当时在那个时候提到的几本书印象很深刻,然后也执意的送您回学校?有沟通过这件事情吗?

曹星原:不太记得。

主持人:一是时间也比较久了,后来可能也没有再聊到这件事情。

曹星原:肯定聊到了。

主持人:可能印象没有那么深了。

曹星原:对。我慢慢回忆。

主持人:那其实从认识和接触到后面和朱老师这些往来,我想问问您对朱先生的印象和评价从最初到后面,有很大的变化吗?

曹星原:没有。他是非常洋派,而且洋派到了我们都很意外。比如说我说到他站在梧桐树下,在淡淡的黄色灯光下,跟我挥手告别,我觉得好洋派。那个年底除了电影里面,霓红灯下,哨兵被指责为带有点小资情调的那种告别,我还是去很意外的。

后来到了2009年、2010年在加拿大,那个时候他已经走进我们的生活了。有一天早晨出门我一看,我们门口开了一个咖啡店,叫黑羊,Black sheep。

主持人:黑羊咖啡店。

曹星原:我和儿子们看着黑羊,就不约而同的顺口就唱了一个英文儿歌:Baa Baa black sheep ……我们刚唱到这句,这个时候,朱老师站在前院也看了一眼黑羊咖啡店,说Have you any wool……我们三个镇住了。儿子说:“妈妈,朱叔叔会唱英文儿歌!”他实际是很洋派的。所以我一点都不意外,这是一点。另外,我发现他还是和以前接触比较浅的时候,还是发现了深层的不同,深层的不同就是这个人的坚强是我从来没遇到过的。无论遇到什么问题,他都可以很坚强的对待、面对,这是第一。

第二,他的条理和仔细也是很超人的。所以这一点是在后来跟他接触多了,接触深了之后,我感到的一个非常强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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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我听的非常认真,在听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在阅读一本书。今天我们也是非常有幸请到曹星原老师作客我们的节目。在节目下一时段再请曹老师为我们讲述更多的关于朱先生的一些细节和故事,稍后回来。(未完待续,将请关注下期:曹星原谈传奇画家朱乃正 · 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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