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邵亮:改变“我”的失语,重新“看见”现实_-现实-叙事-越来越

编辑:杨晓萌 来源:中国美术报 
 
一部名为《我不是药神》的电影,在海内外造成极大的反响,在惊叹于此剧批判现实主义深刻性的同时,更令我感

一部名为《我不是药神》的电影,在海内外造成极大的反响,在惊叹于此剧批判现实主义深刻性的同时,更令我感慨的是,同样的批判现实主义主题,在其他艺术领域,譬如我所关注的书画艺术领域,其实颇难复制。当剥离掉具体的情和境,艺术家只是简单地面对一张纸、一面墙,批判现实主义能够如何开始呢?

批判现实主义总是难的,因为批判现实总难免招惹是非。电影叙事有一套完整的惯例,能够形成一个比较好的保护伞,把主人公、叙事者和故事主题进行区隔,但现在有越来越多的艺术形态,关系更加复杂。因此当代艺术往往表达得很夸张,但具体的“态度”却顾左右而言他。

美术界批判现实主义何时重生?还取决于批判现实主义这一思想在当下运作方式的变化。简言之,今天的语境与20年前、50年前已大不相同,即便同样是想揭露、想讽喻,当面对的观众读者不同,能够使用的手段也就不同。在今天,简单的画幅人像然后拿去“打倒”,这是达不到批判现实主义的效果的,甚至会给创作者带来各种各样的法律纠纷。不同的时代,对美术的不同媒介,也会有不同的要求。如果不能做到得体,遑论是否有成功的批判现实主义或其他任何主义的。

批判现实,是美术面向现实世界的一项重要功能和使命,但这并不是说,批判现实主义就一定会用最直接了当的方式在美术中获得证明。《我不是药神》式的阐释,其实在电影以外的很多领域,是难以复制的。或者,对于传统叙事手段本身的扬弃,也是造成当代美术形态在面对现实问题时倍感无力的一个原因。在电影中,明了的叙事主线可以让主人公很方便地对某个事件进行评价,甚至传统形态的绘画、雕塑对此也毫不困难。但是,在现代以后呢?简明的叙事从艺术的一般手段中逐渐被边缘化,美术作品在诉说自己的时候,往往拒绝那种文学化的明确清晰,美术作品甚至主动为自己划线,离文学性越远越好。这样一来,美术作品就越来越成为一个“我”,而不仅仅是“我说……”,在我们越来越强调“我”的时候,“我”却常常失语,“我”在某时某刻的具体想法,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因此,深入到“我”当中,让“我”说出切身想法,这样的努力方向,其实比《我不是药神》表面上的提示甚至更加重要。当代艺术之所以逐渐造成让人越来越陌生的印象,不是简单说对现实的冷漠,而是人们不知在新的艺术形态之下,怎样重建一种良好的“我”与艺术之间的关系。在这个意义上,对于这一影片的提及是深有意味的:与其在日益的幽深和冷漠中,让当代艺术成为一种虚假的崇拜;不如用最朴实的方式,一场谈论,一部电影,让艺术重新关注那些大家都热切关注的问题。

但是提出这个问题的艺术批评家应该也非常清楚,艺术没有办法简单地回到过去,回到那可以靠“药神”拯救的简单高尚的氛围当中。在艺术当中,高举一个旗帜,就能够重振一些什么,这样的目标是虚妄不实的。人们对于艺术,对于美术各个门类的期待看法确实已经改变了,你没法再让我们习惯在案头欣赏玛瑙珠子,重新做回鲁迅式的匕首和投枪。但我们必须知道,匕首和投枪并没有消失,它会有不同的形式,在不同的场合重新展现出来。我们要给其他领域的“药神”寻找属于自己的新的表达方式,故事不仅仅可以用陈述的方式直抒其事,其实,故事陈述的多样性,正是新的艺术模式更为迷人的方面之一。

在这个意义上,重要的并不是某种主义,而是今天的我们是否还保有那颗用艺术来碾磨现实的雄心。真正需要反省的是,我们的艺术不能高高在上得太久,以至于完全忘记了人间烟火,忘记了艺术需要与现实之间建立更加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今天艺术与现实的合作关系,肯定跟20年前、50年前的合作关系不一样。今天的一件好作品,仍然同过去一样关联着现实,但它诉说的方式肯定与以往不尽相同,今天的艺术界正在进一步地打开着视野,等待着越来越多的新奇发明在我们这个领域诞生出来。我们有理由继续期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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