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洪斌的作品是以小孩为母题,以德化瓷为载体,以三维为形式,以雕塑为手段,以超现实为思考方法,综合起来,表达了一个显而易的社会问题:人类童年的天真,为什么在其成长之后,居然成为了遥远的遗迹?一个人的成长是如此,人类社会的文明化里程更是如此。
所以,他的“孩子”以一种这个年龄不应该出现的悲天悯人的表情,在裂痕遍布的身躯的推动下集结起来,以沉默去抗议。
这是一种何等的抗议!
现在,余洪斌又找到了新的母题,那就是座头鲸。它们排成一队,整齐地、黯然地、果决地、撞向所有横阻在眼前的墙!从展览空间的任何地方出发,壮观地、一条挨着一条地、义无反顾地撞向眼前的隔断,让这一面空间与另一面空间因这一撞击而成为整体。
其间,还出现的52分贝的声音。那不是简单的声音,是一种愤怒,一种哀鸣,一种诅咒,一种呼喊。
当然,从科学来说,这是人类录到的鲸的声音,美妙如天籁身纯洁,轰响如宇宙的倾诉。
余洪斌的艺术总是呈现了他的一种固执:不按常理出牌,非要制造一次又一次令人惊心的视觉冒险事件,然后,这事件又以无法确解而进入社会,让我们底下一连串的疑惑。
这一次,他的立场是动物式,是座头鲸的。他自己就是那个孤独地坐在一各巨大的座头鲸的头顶,随着这一群愤怒而嘶鸣的队伍撞向所有可能的墙,从现实的墙到想象中的墙,从物质的墙到空灵的墙。
座头鲸身上贴满的人类文明的印迹。在这里,是各种报道人类疯狂行径的纸媒体,通俗说法就是报纸。也就是说,这些个座头鲸带着人类独有的信息,去撞击所有的墙。那么,人类的这些独有的信息究竟是什么?其实就是对自然的毫无理由的、因各种先验的傲慢而引发的无知。
在动物的眼中,人类文明的内涵就是由无知与傲慢构成的,而且,这内涵源自人类的先验的恐惧。是的,人类作为物质进程中的最后的产物,对物质本身充满了恐惧,这个物种一直生活在对生存缺失信心的狂热中,于是他们就有各种灭绝异类的方式来维系自己的信心,他们不仅互相屠杀,不仅努力消灭不同种姓的同类,他们还一直动手消灭在进化阶梯上处于其发育前端的其他的生命体。生命演化中的第六次物种消亡,其真凶就是人自身。我们正以远远超出演化时间表的节奏在杀生,过去一百年间,世界丰富的生命种类正大规模地死绝,剩下的物种只能成为可怜的被饲养存在,他们自出生起就生活机械化的饲养流水线上,结束在同一条流水线之末端的屠宰部件上,最后变成肉块、罐头填充物等食品摆放在各式超市上,然后被采购而进入人的贪婪的嘴中,再经过人的肠胃的生物性处理而被不间断地排泄出来。
动物的愤怒的可想而知的,因为它们的末日并不来自演化线上的任何突发的自然灾难,而来自其后端,也就是生命阶段的最后种类。
它们集结起来,发出52分贝的怒吼,撞向前方。余洪斌把自己化身为一个小孩,稳稳当当地骑在其中一头座头鲸的头顶,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小孩冷静、坦然、激动而又天真,小孩代表一种真正的灵魂的回归,参与到一场非人的撞击行动当中。
毫无疑问,这是最后的一次撞击。
余洪斌的世界意识,正是在最后的撞击中成型,而让观者无言。
因为我们也想去撞击,可惜我们没有这个胆量。
我们只好做为观者,目睹着余洪斌所创作出来的这最后的撞击。
2016年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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