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范景中讲西方艺术史_范景中-艺术史家-美术-史家-自己的

编辑:彭菲 来源:那特艺术学院
 
​我相信很多人天生就喜爱艺术,就像人天生爱美一样,大概出于人的本能吧。遗憾的是由于种种原因,不是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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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很多人天生就喜爱艺术,就像人天生爱美一样,大概出于人的本能吧。遗憾的是由于种种原因,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去开掘它发展它。要欣赏千变万化的艺术,需要把它置于历史和风格的框架当中。简单来说,它不仅需要观看的眼睛,还需要知识。文明由艺术所物质化,它构成了人类生活的天堂。我经常说艺术的美丽,艺术的优雅,艺术的崇高是宇宙间的奇迹。宇宙间也许有更高级的生命,但也许没有比我们更高级的艺术。特别是在我那些最艰苦的岁月,常常是艺术给我带来一些意外的愉悦,心里自然也对艺术产生了永恒的感恩之情。

所以从上世纪80年代起,我就想跟更多的人分享艺术的愉悦,因此开始翻译介绍贡布里希所写的《艺术的故事》。

“知识”和“眼力”,等于贡布里希的观看之道。他讲述一件件杰作时,时刻不离开观者的眼睛,让我们的眼睛得到训练,从而我们的心灵也随之迁移默化,不再觉得欣赏艺术是件困难的事。

接下来的课程里,我将尝试着从“知识”“眼力”这两方面来谈谈西方美术史,使刚刚接触艺术的听众,在面对绘画、面对艺术时不再无所适从,不再因为不懂而感到惧怕。

我有一个看法,我们学习欣赏艺术不能单靠天生的本能,尽管我们有这种爱美的本能,但它远远不够,因此我们可以抱着不懂装懂的心理,去听听那些权威人士的见解,也就是我所谓的“附庸风雅”。如此以来,总有一天我们能真的看懂,可以推开权威的意见,得出自己的真知灼见。但由于“附庸风雅”是我们惯用的贬义词,中国著名的思想史学者王元化先生非常善意地批评我说,附庸风雅总不是一件好事。我向他老人家解释说,实际上附庸风雅和亲近风雅是一体两面。在当今的社会,我们应该提倡附庸风雅,说的彻底一些,我们宁愿附庸风雅,也不要让斯文扫地。

斯文,用两个字概括就是文明,它是祖先留给我们的命脉和遗产。而我们要能感受它,看到它,触摸它,就只能通过艺术。为什么说艺术是文明的命脉?我们不妨先看一个发生在几年前的事例。大马士革2015年8月18日报道,ISIS杀害了帕尔米拉历史博物馆馆长阿萨德博士,把他的遗体挂在他曾经深爱的帕尔米拉遗迹的柱子上,原因是他拒绝向极端分子透露古城文物的下落。

帕尔米拉在古罗马时期曾经是罗马帝国行省的一个城市,考古学家说它“沿着帕尔米拉不规则的街道建起的罗马柱廊,从叙利亚的沙漠伸向天空。”我们可以从这句话想象它昔日的壮观。今日残存的那些柱廊依然令人神往,对阿萨德来说,那些石柱,那些石像显然不是简单的古物集合,它是属于全世界,既属于信徒,也属于非信徒,既属于西方,也属于东方,它是全人类文明的一块基石。

了解美术史关切的正是对文明的维护。在这个意义上说,美术史家是文明的代言人,教会人们用新的眼光重新观看伟大的艺术杰作时,为我们编织成了一张艺术经典的地图,让永恒的大师杰作一遍又一遍的回归,让我们熟悉它们,亲近它们,爱护它们,从而去保护它们,不让人类的伟大文明坠入黑暗之中。

我们对图像的依赖出自本能,对文字的依赖则出自创造。说到底,艺术才是我们的终极需要。没有图像,也就没有文物没有艺术。没有艺术,我们的历史我们的文明也就几乎苍白一片了。

美术史家的职责,就是介绍文明的图像,因为不仅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就是天才横溢的个人,无论他是诗人还是科学家,都必须在伟大文明的历史图像的激励下,才能自知本身所具有的全部潜能,才能对自己所处的时代做出最大的贡献。

在美术史的各种观念中有一个不可动摇的观念,就是个人的创造性。

地球上仍是蛮荒久远的古代,艺术家就开始了创造活动,在坚硬的石壁上,在嶙峋的山洞中留下了自己的痕迹。这些艺术的星星之火,燃起了文明的火焰,以致导致了一系列人类文明所具的重大信仰。人的可贵就在于他是一个独立的有思想的人。用古希腊伟大政治家伯利克里的话说,“我们公民中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在生命的每一方面显示出他就是自己的当然主人,而且凭借着他自己独特的天赋才智和广博知识去对一切事物做出主宰。”正是伯利克里对人的才华和智慧的尊重,使他启用了各种伟大的艺术家,让整个雅典城市在一片废墟当中焕然改观。我们至今还能见到他那时代的最伟大的杰作帕特农神庙,这座神庙几乎成了艺术的代表,文明的代表。

关于美术史,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在我们知识生活中的重要性,无论如何强调恐怕都不会过分。

中国美术史之父,唐代的张彦远有一句话:“若复不为无益之事,则安能悦有涯之生”,距离现在已有一千多年了,似乎是整个文明史上第一次对艺术表达了一种超物质目的的观念,暗示出一种伦理的哲学。艺术是一切人类成就的典范,因此可以修正道德价值的尺度。简单来说,艺术由于可以净化身心,因此能够成为对抗野蛮、对抗低俗的解毒剂。

瑞士伟大美术史家布克哈特把人文学科归属为“教化”,而不是“科学”,所以他写作和讲课的目标是愉悦,意思是说,通过艺术来获得秩序与和谐的体验的愉悦感。但更重要的是这种体验对最高的人性和道德的价值的感召和塑造。一个时代越是暴力增加,越是文化趣味低下,通过艺术获得的愉悦体验,就越能闪烁出希望之光。

正如一位美术史家所言,美术史的相互的交流不仅产生了新的行为方式,而且也可能给我们带来人道主义前所未有的状态。我们或许因为这一切而赞扬美术史,说它会崇尚时间之神,没有被愚昧和狂热所掩埋,从而让我们追赶日月,保持着永久的绝对的现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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