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门户网:资本何尝霸权？_-时代-中国-艺术家-国人-都是-功利主义

　　数日来，艺术界内人士乃至艺术界外人士谈论最频繁的话题莫过于“资本与艺术”。艺术家、艺术史家、艺术理论家、批评家、策展人、赞助商、企业老板、大明星等都不约而

　　数日来，艺术界内人士乃至艺术界外人士谈论最频繁的话题莫过于“资本与艺术”。 艺术家、艺术史家、艺术理论家、批评家、策展人、赞助商、企业老板、大明星等都不约而同注视到资本与艺术的暧昧关系。资本对艺术地干预这一事实成为部分相关人士鼓吹资本强权的充分证据，但是，大多数人并没有看到——资本在中国当代艺术界之所以有强权之势根本上是由中国人当前最基本伦理准则、价值观念的败坏和法治、市场经济体制的漏洞百出所致。无论是鼓吹资本强权的合理性，还是摇旗呐喊“与资本博弈”，都只是显现出各个利益集团对待资本的不同态度而已。这种浅层次的“研讨”与“争论”最终以 “资本与艺术”被“资本该不该强权”、“资本事实已经强权”的情绪化言论所代替而告终了。而艺术市场的混乱、艺术基本精神内核的沦丧、批评的失语等现实状况依然。

　　所谓“资本时代”也应分为前资本时代和后资本时代，西方“资本主义”的高度成熟就显示了这两个阶段。前资本时代印证了亚当史密斯的理论——每个人做对自己有利的事，也可以说是印证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俗话，这时没有人是赢家，资本家对工人地剥削由此而有了管理学上的合法性;而后资本时代则恰好从亚当史密斯管理理论的不完善方面突破，即每个人都要谋福利，但要考虑群众，这事实已上升到动态管理学层面，这样就有了后资本时代的“双赢”、“所有人都是赢家”的结果。今天看道理显而易见，但在当时却耗费掉许多思想家一生的时间。可以想一下，假如所有人都想得到一件东西，那他们必然会勾心斗角，而最终的可能是兄弟自相残杀，要么一方杀死另一方，要么一方退出，但当每个人都利欲雄心时，“退出”是没有可能的;而倘若每个人都不是把眼光仅仅局限在一件东西上，而是把眼光投向那件东西周围的事物以及其它事物时，那就可以各取所需而不破坏友谊，这时所有人都是赢家。这样看来：前资本时代的资本家、投资商，他们之间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关系，而后资本时代的资本家、投资商则有了“双赢”、“所有人都是赢家”的局面。

　　很显然，在中国当代艺术界，资本对艺术地干预已经达到空前程度。但是，“干预”不等于“强权”或“已经取得霸权地位”，干预可能性包括蹂躏、反干预、霸占、收买等。中国当前资本运行状况充其量是前资本时代层次，因为所有领域、所有人群，甚至可以说是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钱，由是各个利益集团之间充满了拼杀与伤害。然而，“钱”并不等于“资本”，因为依照经济学家的研究，资本是可以产生更多资金的资金，也就是说资金只有具备产生更多资金的特性时才可称其为资本。这能使人明白：钱不是资本，钱只有进入市场运行系统而能够生出更多的钱时才可称为资本，(这也是中国为何不是资本大国的根本原因，因为尽管中国的黄金外汇储备居世界之首，但外汇并没有全部进入投资系统而只是支票帐单)。许多商人(赞助商、房地产商、企业等)将大量资金注入艺术界，目的就是赚取超额利润。这时，如果一个国家的资金流通系统处于前资本时代，并且整个的社会体系——法律制度处于亚睡眠状态，那剥削、共谋就会普遍发生，而艺术作品、艺术机构、艺术研究专家等只会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坐台，做资本(抑或说金钱更好，因为在中国更大程度上是金钱霸权而非资本霸权，要真是资本霸权的话，那中国的艺术机制会出现愈发健全的势头)的花瓶，受她的驾驭;另一种是反抗，保持精神上的纯洁性，批评拜金主义价值观和唯钱是命的艺术观和财富观。但是，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当前情况下，无论坐台，还是固守贞操的举动都只能流于作秀。因为，不同身份、类别的人都是围绕“钱”本身作文章，要么赞赏钱给自己带来的绝色好处，要么宣讲钱对自己的不公。中国传统知识分子人格精神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与钱对抗、与功利对抗，而或许正是这一点决定了传统知识分子的道义，这一群体对功利主义价值观念的制衡使得古代中国人的精神处于健康状态。像“不为五斗米折腰”等的价值诉求，体现的是中国传统知识分子与“利”、“钱”地对抗，而非与财富地对抗，如此对抗正是因为“利”、“钱”不是财富本身，它们只是恒量财富、价值的一个小小指标。导致“钱无孔不入”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要么是钱本身具有必备的价值和实际效用，要么是因为中国当代人自身所具有基本伦理、价值准则的脆弱和空缺。事实证明，金钱力量的盛行付诸着基本伦理、价值准则的毁灭和艺术等人类真正文明步伐见证者核心精神的沦丧。

　　艺术作品在商人眼中是商品(并且必须成为商品)，但这并不是说艺术作品天然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商品，因为艺术作品是不是商品并不由艺术作品本身来决定，而是由持有它的对象和不同人所持的价值态度决定，何况商人中也有真正欣赏艺术作品的人，这并不能以一代百。按理来说，艺术作品之于艺术家，它可能是一个艺术家的生命、血液、灵魂，也可能是一个艺术家生存的依据、谋生的手段;艺术作品之于商人，它可能是金钱本身的载体，可以用来赚更多的钱，也可能是很好的投资游戏工具，可用来很好的展现出商人作为一个优秀商人的经商素养;艺术作品之于艺术研究专家，它可能是人类文明进程中人类自身某些天性的保留者——历史车轮的见证者，他们试图从艺术作品本身发现对整个人类有益的价值元素;而艺术作品之于普通欣赏者，它有可能成为视觉的盛宴，也有可能激起情感共鸣、唤起人性要素，更有可能一文不值——充其量是糊涂乱画;等等应该是各取所需的。这是良性的。但是，在中国当代艺术界，这一系列“理”已经被视为笑话和不雅。“艺术就是商品”成为公理，而此公理导出彼公理，以致于中国人的身份全变成商人，艺术家、哲学家、诗人、政客等等统统效仿商人、坠落为十恶不赦的资本家。由此，艺术自身的精神、哲学自身的价值、诗歌本身的意义、政治学本身的准则等统统沦丧。由是，捕风捉影、吹毛求疵者大声吆喝：“中国人已经放弃了诗歌、哲学、艺术等，中国人只需要发展经济，中国人现在最需要的是钱”。这恰好反映出一种潜在的危机，国人人格的极度扭曲。

　　资本和艺术没有意志，但商人(资本家)和艺术家有意志。这样商人(资本家)和艺术家的意志决定了资本与艺术的暧昧关系。而资本与艺术的较量也引出多维度的问题：资本是否成为恒量艺术价值的根本指标?目前，资本已经代替艺术了吗?资本时代，艺术该如何判断?艺术该如何利用资本?资本界入会对艺术产生哪些正面以及负面影响?资本是如何界入艺术的，其所用途径是否合法?等等。笔者在前文中已经表明，西方经济第一世界国家很早就进入了资本时代，而资本时代又包括前资本时代和后资本时代。而结合中国当前的艺术市场、艺术机构经营状况和艺术自身的发展态势，中国正在经历前资本时代，但是前资本时代是否是后资本时代的必备基础这并不肯定，但明显的一点是，前资本时代充斥着人性的肮脏和金钱的臭气。中国是否也应先经历前资本时代然后经历后资本时代呢?既然前资本时代之于后资本时代只是实践了错误的理论，那它就不应该成为中国目前艺术界仿效的对象，而西方经济第一世界的资本主义国家事实上早已步入后资本时代。因为，他们拥有世界第一流的思想家构建的良性动态管理理论。资本并非恶魔，但当一个国家基本的法制和市场经济体制存有很大漏洞时，资本的界入必然会制造出罪恶。

　　有人高呼“艺术资本主义在中国”，但这种言论并不合理，因为在这里“资本主义”倘若不是一个带有贬斥性的概念的话，那中国艺术步入“资本主义”阶段恰好预示出中国的艺术市场机制有望尽快步入“社会主义”阶段。但是，问题是，这里“资本主义”概念带有极强的贬斥性，这说明，在国人的潜意识中，“艺术资本主义”昭示着肮脏与罪恶。但是这不否合事实，“资本主义”这一概念本身充斥着极其复杂的内容，对它的理解应不同于国家意识形态之间地相互诋毁，因为它并不是简单的褒扬或贬斥的态度所能实证的。因此，说中国艺术已经步入资本主义阶段那是不合理的，充其量只能说，中国艺术目前处于前资本时代。假如前资本时代这一阶段是必然要经历的，那就会得出——剥削、压榨、侵吞等社会现状是正常的，而如果实际真是这样，那就会即刻迎来部分无耻者的极力说教——“存在即合理”。但是令所有人担忧的隐患是，当国人彻底放逐了“理想主义者”之后，那一个古老的民族凭借什么持存下去呢?

　　很明显，中国双年展、艺术区、画廊、拍卖等的兴起根本上源于人们对金钱地向往，即国人的功利主义倾向，而非国人的“人道主义”和知识分子的“人文关怀”。可以说功利主义是当前国人最强悍的价值观坐标，由功利主义价值观催生出的“浩大工程”不在少数：如CCTV百家讲坛让于丹、易中天等一夜红遍大江南北，凤凰卫视“秋雨十分”、“李敖有话说”让余秋雨、李敖等“文化流氓”成为知识分子代表，湖南卫视“超级女生”、“快乐男生”让一群群毫无文化水准的少男少女成为新时代的偶像，图书出版社找专业人士改名家的书出来赚钱，艺术杂志收艺术家一幅画给艺术家一个宣传版面，等等事实都说明功利主义盛行。这里无论是传媒显现出极大的霸权也好，还是国人基本素养的低下也好，其背后起作用的真正乃是国人的功利主义倾向，电视台只看点击率(办百家讲坛的目的是做形象工程，而非真正为了提高国人的文化素养)，超级快男背后隐藏着金钱对少男少女精神和肉体地蹂躏。当然部分宣教者为其辩护的理由是，那是大众文化、民间文化挑战精英文化的成功案例。但是，为何此等人对各个领域本职工作和精神禁忌视而不见呢?仅仅是因为他们有名吗?但是真正的事实是，假象让大多数人以为于丹、易中天、余秋雨、李敖、陈丹青等是第一流的知识分子，但实际他们最多是三流。因为知识分子是独立阶层，正因为他们处于浮华的背面，所以他们才能为人类的罪恶与迷狂示警，但当他们成为金钱、传媒等的花瓶时，他们自然也寿终正寝。而艺术家成为百万、千万富翁只能证明艺术家被商人(还不是资本)蹂躏的次数之多，而不能证明太多的东西。在中国当代艺术界，可以打保票地说，拍价最高的作品肯定是炒作、不是最有价值的;最有名的艺术家，往往创造力早已终结。甚至可以说，成名除了提示艺术家已被金钱强暴、创造力终结外不能提示更多的东西。可恨的是，艺术家坐台卖唱也就罢了，可批评家、艺术史家也跟着坐台，像什么“艺术史中的个案”纯属坐台。艺术家、批评家、艺术史家等难道只有坐台吗?他们难道不能创造丁点与金钱同等重要的财富、价值吗?批评家与艺术家比谁坐台的次数多真乃滑天下之大稽!

　　世界第一流的经济大国往往都是资本大国，这就足以证明资本并非罪恶。事实是，在发达国家，资本与艺术或其它东西是有严格分工的，资本的最大价值在于其能为其它公益事业提供足够的资金支持，因为在一个现代社会，资金的流畅运转乃是一个健康社会机制所必备的一环，但这也并没有造成资本完全取代文化、艺术、思想创造的事实。而在中国，资本之所以对艺术、文化、思想创造活动造成极大伤害，原因在于：一方面，国人在看中资本时并没有意识到资本运行的前提是要有一个足够科学的资本运行机制，“资本说话”说法源自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但资本主义社会资本的运行背后有一套资本主义资本运行机制做支撑，这样有资本而没有完好资本运行机制使资本良性发挥作用的话，那资本必然会成为危机的代名词;另一方面，国人当前的精神信仰、价值信念已临崩溃边缘，哲学家、诗人、作家、艺术家等“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已坠落为资本家、政客的帮凶，他们明目张胆地出卖自己的贞操和手中的特权，这根本上决定于国民教育水准的低下，因为公民素养的提升根本上要依赖现代民主教育。这种现状决定了，“资本与艺术”的争论者应从如何建构、引进先进资本运行机制上面探讨和深入研究，而非为资本大唱赞歌。似乎“资本与艺术”论坛也充其量流于“形象工程”级别，因为研讨者无一有胆量和雄心碰触中国当下陈腐的艺术市场运行机制和法制。

　　世界经济一体化、艺术国际化、信息全球化等都源于资本的共享与流通。但文化的贬损与否、人性的生长状况、人类幸福的程度等等应该是资本发生何种作用的风向标。没有人文引导的科学与资本流通，谁知道其会何时将人类带向毁灭?科学、资本自古以来就致力于人类生活的便利，而便利的根本目的是人类自身的幸福，但幸福与否根本上要接受人文地验证、论证才可得知。科学与人文原本就相辅相成、相互制衡、互相印证，但中国当代艺术界的实际情况是否如此呢?否。商人的功利主义倾向以及文化人“人道主义”、“人文关怀”精神的沦丧致使资本与艺术相对抗、科学与人文相对抗、经济与文化相对抗。国人价值观念的扭曲由此成为事实。人类与文化的关系并非人类对文化单纯采取何种态度的问题，而是人在创造文化、文化又引导着人类发展方向的问题。在西方，在艺术与商业资本之间建立起批判模式并对资本本身发起最直接最有力批评的数法兰克福学派——法兰克福学派大批学者综合各种研究、批评方法而建构起一套严密的批评体系，批评强度之大古今罕见。然而中国的思想界却忙于相互攻击(一种理论主张者与另一种理论主张者相互拼杀，他们所采用理论并且并非原创)，这就造成中国思想界能量内耗的事实。

　　艺术与资本需要良性互动，倘若艺术与资本本身是良性运行的的话，资本何尝霸权?

　　二零零八年七月十四日于黄桷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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