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贺丹展览圆桌论坛”_绘画在今天的可能性_-绘画-艺术-作品

编辑:裴刚 来源:雅昌网
 
  2019年11月23日下午,“贺丹”贺丹同名个展在在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开幕。展览开幕前,北京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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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年11月23日下午,“贺丹”贺丹同名个展在在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开幕。展览开幕前,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还举行了圆桌论坛。圆桌论坛由策展人冯博一主持,艺术家、西安美术学院副院长贺丹,批评家、西安美术学院批评家彭德教授,批评家、四川美术学院王林教授,北京大学教授、国际艺术史学会主席朱青生教授,批评家、合美术馆执行馆长鲁虹,青年批评家杜曦云分别就艺术家贺丹的创作及成就在中国现实中的当代意义以及当代艺术的整体环境下绘画何为?绘画在今天的可能性展开发表了相关学术见解和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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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论坛现场从右至左:策展人、圆桌论坛主持人冯博一,艺术家贺丹,批评家、四川美术学院王林教授,北京大学教授、国际艺术史学会主席朱青生教授,西安美术学院批评家彭德教授,批评家、合美术馆执行馆长鲁虹,青年批评家杜曦云 

  主题:贺丹展览圆桌论坛

  会议主持人:策展人 冯博一

  参会批评家:批评家、西安美术学院批评家彭德教授,批评家、四川美术学院王林教授,北京大学教授、国际艺术史学会主席朱青生教授,批评家、合美术馆执行馆长鲁虹,青年批评家杜曦云

  时间:2019年11月23日下午14:00——16:00

  地点:北京现代民生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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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展人 冯博一

  冯博一:此次圆桌会议围绕艺术家、西安美术学院副院长贺丹的个展和创作展开座谈、对话。参加此次论坛的首先是艺术家贺丹;批评家、西安美术学院批评家彭德教授,批评家、四川美术学院王林教授,北京大学教授、国际艺术史学会主席朱青生教授,批评家、合美术馆执行馆长鲁虹,青年批评家杜曦云。

  这次个展是国内第一次比较大型的个展,之前在国外做过个展,国内从来没有做过。这次展览围绕近年进行的创作,是一个阶段性并带有总结性的展览。另有一些新作品,是展览之前刚刚完成的,是近些年贺丹老师创作的集中体现。他是革命圣地——延安出生和成长起来的,早年跟靳之林先生学过绘画。1979年考入西安美院,毕业后留校任教。后来旅居法国,又从法国回到西安美院从事教学、行政管理工作,是西安美院副院长。关于贺丹老师的创作脉络大家可以看他作品,早年基本上是陕北风情、风俗这类题材绘画,这次展览我们选了比较有代表性的作品,大部分作品是近些年创作的。在题材上更多是都市里的乡镇的感觉。在语言方式上又是密密麻麻人山人海式、集群式的呈现。在绘画方式上既有一些带有红色记忆的作品,也有比如新画的商业广场和都市里的场景,这里既有幽默又有荒诞的因素,也更多带有个人记忆或者集体文化记忆的因素。

  这次展览呈现了他这方面探索的结果。在今天这样的艺术和数字化升级,信息和图像泛滥的时代。像贺丹这样带有乡土写实主义的绘画,生命力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贺丹一直坚守的创作方向和创作题材内容,包括语言方式,在当下艺术形态当中究竟处在一种什么样的位置?或者说什么样的角色?我觉得这不仅仅是贺丹个人的问题,也是很多艺术家,包括年轻艺术家存在这样生存、创作的困境。

  现在有请在座嘉宾发言,先请彭德教授,原来彭德教授在湖北美协,也是最早《美术思潮》的主编,后来调到西安美院当教授、博导,跟贺丹老师是同事,也比较关注。彭老师私下里问我,是不是画挂多了,就从这个小话题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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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家、西安美术学院批评家彭德教授

  集体无意识以及中国的国民性格

  彭德:确实画挂的多了,有点像画廊的展览布局。我说说他的艺术吧。贺丹画的都是人群。其中,《人山人海》我最喜欢。他画人群的代表作,人群都是抱团的,但是抱团的人群彼此之间没有交流,形成一种既内敛又从众的国民性格。人群中人的内敛与从众,在他画面形成互为因果的奇特关系。从五四运动到今天,文化界、思想界一直在呼吁改造国民性。什么是国民性?就是国民共通的性情、性格、根性、本性、惯性。贺丹作品中的国民性,是以集体表象、集体无意识体现出来的。这种国民性,我可以用四个字解释一下它的文化背景。

  第一个字是中国的中字。甲骨文和金文是一个会意字:一个圈子的中心插一面旗帜,表示有首领的部落、社区、邦国。当然这也是人类文明初级阶段的基本特征。比如西方菲勒斯中心主义,在国都广场竖一个方尖碑,表示男性至上、男性中心。德里达指出:一个中心瓦解了,另一个中心会立即出现;中心势力不断在转换,中心主义观念却牢不可破。

  第二个字是中国的国字。国,表示文明之邦。国有三种字根,外面一个方圈象征城池。它是国民内敛的外在因素。六千多年前半坡遗址有一圈壕沟。四千多年前石卯遗址有一圈城墙。两千多前秦始皇建国,分了三圈,一圈是宫城,一圈是咸阳城,然后国土北边是长城,西边是高原,东边南边是海洋。第二个字根是玉或玉璧玉圭的象形。第三个字根是戈。《左传》讲: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戎是打仗,玉表示祭祀。祭祀和打仗,参与的人群尽管各思所异,但都需要抱团。

  第三是传统的传字。传也是会意字,即专人,专门做一件事的人,专家。帝王是世袭的主政专家,将相是世代当官的执政专家,《考工记》记录的工匠是世袭的技术专家。艺术的传承,通过专家组成的师徒、作坊、流派、协会来完成。所谓传统的传,侧重照本宣科、亦步亦趋、随声附和、因循守旧。

  第四是传统的统字。传承重在时间,统重在空间。传统、道统、天下一统。怎么统?像牧羊人放羊一样统治,白天用猎犬盯着,晚上用栏杆拦着。齐国的首相管仲有一本书叫《管子》,《管子》有一篇叫《牧民》,教导帝王将相管理民众,如同牧羊人管理羊群一样,号称牧民。刘备起义之前的最高官职是豫州牧,就是中原地区的首长,任务就是牧民。它是国民从众的外在因素。

  贺丹画人群,他怎么构思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我也不知道。我看出中国传统和我想到了集体表象和集体无意识,是我的观感。中国的国民性格,在贺丹的作品中是用中性的方式表现出来的。他不是批判,而是揭示,是呈现给我们。他使我看到了集体表象、集体无意识以及中国的国民性格。这种国民性格有时候非常有用,但是在更多的时候,尤其是面对未来时很要命。

  冯博一:谢谢彭老师。彭老师由贺丹老师作品联想到所谓国民性问题。这种感触我就联想到当下,比如说像现在新的社交媒体平台,联想起社交平台上芸芸众生所谓国民性和集体潜意识和集体无意识。因为,现在新的社交媒体在国内,慢慢已经变成新的民粹主义,最集中和最现实的一个平台。由贺丹老师的作品结合当下的现状,能够引发一些联想。彭老师说应该拿下八张画,我原来已经减了五张画,但是后来我走之后,贺丹老师把三张画加上了,我觉得艺术家,尤其刚刚我强调这是贺丹老师国内最大的一次个展,艺术家当然希望展示更多作品。王林老师已经迫不及待的在跟彭德老师对话,下面有请王林老师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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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家、四川美术学院王林教授

  绘画存在的可能性

  王林:我还认真拟了发言文稿,因为《山花》杂志“视觉人文"专栏,可以发表贺丹先生的作品。文章题目叫做《技术运用与观念表达》,文章不念了,就一些观感发表看法,时间是一个人能说的七、八分钟。

  刚才彭德先生说到中国传统国民性中的集体主义,这种群体生存方式和今天个体化的生存方式肯定有矛盾。我们不是生活在古代,而是生活在现在、在当下。贺丹作品往往没有很具体的现实场景,不是所谓的现实主义作品,尽管贺丹画得很写实、很具象,但他的作品有一种整体化的文化象征性,这种语言方式也就是彭德说的国民性潜意识反应。这样一种很荒诞的表达,呈现出命运无法选择的被动性,其异常异样的超现实性是贺丹绘画的自主表达一种超现实,由此构成了贺丹艺术创作的基本矛盾。而这种矛盾恰恰是对我们所经历的社会历史的真实表达,不是批判是揭示,这是一种揭示。

  冯博一先生一开始就把话题挑出来,也就是问写实绘画在今天还有何意义?我们必须要谈论。最近有王华祥对陈丹青的批评,王华祥捍卫绘画没错,其实陈丹青也是一直在画画,双方画的都是写实的、具象的作品。问题在于如何看待当代艺术。以我之见,从艺术形态上来说,可以大致分成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架上艺术,另一个方面是观念艺术。所谓观念艺术就是指装置、行为、环境艺术、影像艺术等等。对观念艺术而言,重要的方面是要有感觉性,要有感觉、感受的直接性。而架上艺术恰恰需要观念性介入,而观念性之谓,简而言之,就是要有问题意识的针对性。

  谈到写实油画,都是从西方古典油画出来的。古典油画的形成是一个长期的历史过程,古典油画的制作其绘制时间是比较长的,有充分的时间仔细去刻画,慢慢形成自己的创作风格。我们今天不可能回到古典绘画的时间状态和艺术心态。真正花费漫长时间去制作的,是像冷军这样的画家,但他所要描绘的不是古典绘画,而是高技术仿制照片,即所谓照相写实主义。这种技术性的改变,一个是把技术发挥到极致,像冷军,还有就是简化古典技法,作一种具有当代艺术创作意识的改变。我在文章里做了一个比较,谈了三个人,一个是庞茂琨,一个是刘小东,还有一个就是贺丹。庞茂琨还是从素描基础出发,刘小东则是以写生为基础,贺丹最大的特点是画法速写性质,三种不同画法形成各自不同的油画特点。共同的特点是简化古典绘画技术性,缩短制作时间,这种绘画结果和今天视觉感受更贴近。贺丹既然以速写为特点,自有从默写到特写的技术线路。他的观念表达有创作思路的连续性和艺术个体语言的自身逻辑。有文发表,敬请批评!

  冯博一:谢谢王林老师,王林老师涉及到所谓绘画存在的可能性,和在当下的意义、价值究竟怎么来体现?我个人是这么理解的,随着当代艺术变化和发展,现在新媒体和新的媒介已经变得非常丰富。从某种角度来说作为艺术家怎么做都行,作为绘画比较传统或者古老的方式,我一直觉得仍然有非常鲜活的生命力,并没有被淘汰。关键还是怎么画的问题,你怎么带有所谓的架上绘画、油画,怎么有所谓当代性的转变。

  现在也有很多绘画很有生命力,比如说像荷兰的艺术家杜马斯等等。包括刚才王林老师说到的刘小东,仍然在绘画。但是我觉得他们更偏重所谓观念绘画,关键不在于怎么画,不在于用什么样方式,而是什么样观念?视觉语言上有什么新的探索?这一点我觉得还是比较关键的。

  我在做贺丹老师的展览当中,我有一个困惑,或者有一个疑问。贺丹在西安美院受学院学习一直到留校任教,后来在法国又待了12年。当然在法国的12年当中有比较艰辛的生存过程,还有留学过程,后来在法国成为职业艺术家,这一点还是挺难得的。我在看贺丹老师作品中没有特别明显受到西方绘画艺术或者直接性的影响。早年他画带有陕北风土人情作品,后来画是像都市里的乡镇,乡镇里的都市,更多转向城市化的过程。城市化的过程在中国改革开放中是最明显的标志之一,但是你看他画的一些人不是那些所谓很时尚的群体,还是画的芸芸众生。关于这种变化,我问过贺丹老师,这12年的经历或者留学过程怎么在你的创作当中体现?有些人其实变化很大,但像贺丹老师基本没有完全把它早期作品和现在留学经历结合。贺丹有这样一个经历,他的导师跟他说:“你到了法国,到了巴黎,你是在法国画中国绘画,还是在法国画法国绘画。”这个对贺丹老师影响还是挺大的,还是坚守画中国题材,或者更多个人生存的经历、记忆和中国式的经验。他的作品更多的还是针对中国现实。我觉得刚才王林老师也说到,他作品所谓的超现实性,可能在现实当中没有特别直接的场景,其实这里头超现实更多建立在荒诞和幽默基础之上,我觉得也是贺丹老师作品的艺术特点。

  接着王林老师说了一点感想,是不是有请朱青生老师做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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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教授、国际艺术史学会主席朱青生教授

  用图像来研究社会和历史的学者

  朱青生:我为贺丹老师的展览写过一个研究文章,也花很大功夫去研究他的学术经历和艺术经历,所以我那个文章也写的很长,都已经表达我自己的意思。我们今天看贺丹,我更愿意把他看成用图像来研究社会和历史的一个学者。这就是我文章主要要讲的。

  我们刚才说话的时候都在想办法把话说的很周全,我们没有办法回避一个问题,今天我们的艺术主要不是以绘画为主要方式。在全世界范围内是以各种新媒体的方式来推进的。有旧新媒体,就是摄影;有中等的新媒体,就是电影、电视;还有新的新媒体就是今天的计算机艺术;这不是说绘画是个中国的特殊问题,中国的美术学院是世界上比较少的,甚至是唯一保持着西方在古典时期学院招生方法和教学方法的国家。中国的艺术学院不是中国古代那一套方法。因为,在中国古代,画院考学生的书法、诗词、问题的理解、沟通能力、解说能力。但是今天的美术学院,哪怕国画系也是考素描和色彩。这样就造成了中国的特殊情况。过去像彭老师、王老师和我这样的人,都是80年代中期就出来了。冯博一也是那个时候。但是我记得1986年我在中国美协做报告讲西方当代艺术跟中国不同,而当时发表我报告的就是冯博一,他当时在《美术家通讯》工作,而且同时跟我同一天做报告的就是水天中做《中国油画百年》和高名潞的报告《85新潮》。我的报告《当代画坛隔岸观》讲了手与口的颠倒,就是绘画已经不是动手的问题,这是我当时报告提出的问题之一,当然还有其他问题。

  这个问题是个重大的学术变化,在世界范围内已经变化了。但在中国却有个特殊的情况。在80年代中期中国也发生了变化。在座的各位都是做当代艺术的,除了我们的艺术家是艺术学院院长之外,其他人都是从事当代艺术批评为主的。现在非要反过来讨论画的问题,这件事情真实的反映了中国的现状。我们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所以,刚才我看到彭老师的文章,冯博一的文章,还有我的文章都在讲,在当代艺术已经成为艺术主流以后,怎么来看待中国艺术界和美术学院依旧是以经典艺术和传统的艺术为主的情况,事实上我们要面对这个情况。我当然知道贺丹老师的情况跟别人不一样,因为有些人包括中国美协和美术学院的一些老师,他们基本上认为画这个事情很好。但是贺丹他在巴黎的时候,他自己有日记有报告,有自述都说,他已经意识到绘画这件事情已经不是艺术的主流了。他到那儿找不到库尔贝,发现库尔贝已经不在了,已经死去了。他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不在了,再来画画的时候到底干什么?我的发现是他其实用画做研究,做研究可以用语言来研究,也可以用图来研究,他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做研究,所以我觉得贺丹本身是当代艺术家。我是这么看他的,不是今天做画展这么看,我也认识贺丹老师很多年了,我一开始就认为他画的不是画,是在调查和研究,表述和揭示中国潜在的社会状态和复杂的心里思潮。

  我们今天还是遇到一个问题,虽然我们的艺术学院还在办下去,目前的情况还看不出有重大的变迁。大概在前十年我们几个美术学院的院长,包括中央美院、中国美院、四川美院都在想办法推进当代艺术,但是好景不长。只是民生美术馆很了不起,民生美术馆是坚持而且明确说我们是做当代艺术的,而且把当代艺术看成不仅是中国而且是北京市文化战略的一个地方,所以他们因为这个原因才请了冯博一做策展人,请贺丹办展览。

  把这件事情讲清楚,我们不是在这儿办一个画展,而是作为当代艺术现象来做一个展示或者揭示。假设我们现在直播,很多人在看,这些人大多数不是美术学院的人,也不是当代艺术圈子里人,也不是国画界的人。中国艺术界有三界,三界之间作为朋友私人关系很好,艺术观念和学术标准都不太搭。但是外人看不出来,外人感觉你是艺术界、美术界,各种东西都有很高价位跟市场。大家不知道怎么理解,今年拍卖拍最高是冷军的画,他的技术很好,他的艺术在我看来只要往前再走半步就可能突破到非常关键的问题上去,就是今天媒体是如何剥夺了人对世界的观察的这样一个深刻问题。只要看到照片拍出来的,其实已经看不到每一个个人和对象的关系。我们看到的都是被机械化呈现出来的一个图像,每个人看到的图像是一样的,被机器剥夺人的自由,和人可以成为独立人的可能性,如果这样下去人将会不是人。我们将会成为机器旁边的一佗赘肉;我们将会永远在机器控制之下,最后逐步丧失自我,最后丧失我们人本身;最后除了少数在机器中间获得利益人之外,大多数人会丧失尊严和可能性。这个问题其实是非常紧迫的问题,正在压迫着我们。我们艺术家在这个里边起到的作用,他就不是在做一个作品,不是在救艺术,而是救人,否则我们就会被未来的人工智能机器所取代。

  我想把这个事情说给在看直播的同事,假设带一群小学一年级学生来看,跟他们说什么?应该告诉他们,绘画是人和世界接触的一个手段。当你从电视里边看到所有东西的时候,已经是被切断了的人和世界的关系。如果从这一点来看,我们的绘画就有另外一层意义,我想从这一点上再想。因为文章写的很长,做研究时间很长,已经发表,我不重复文章意思,我只是想说如果面对观众,还不是面对诸位。诸位都是专家,那么多人可能在外面直播人几万人在看,或者很多小孩子第一次来到展厅会,我会跟他讲什么?所以一会儿一结束,我就会做一个小视频在网上播送,我想说的是让人们意识到今天人和世界的关系正在被机器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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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讨会现场

  王林:有一个展览,一位超级写实主义的摄影艺术家,把冷军的画放大到一百倍。一般情况冷军的画都是很细致很稳定,画的非常实在的。但当被放大100倍以后,发现他画的眉毛,线条是颤抖的。他画的时候手已经是抖的了。我这个例子主要说明人手,人的心理会呈现在上面,而这个东西是艺术当中最具有人为性的,跟技术不能同仁耳语,不能在同一个范畴里面来谈论。

  彭德:咱们对未来的技术是不是太悲观了?人工智能其实是我们智力的延伸,没有什么可怕的。今后的人类同机器人的关系,相当于现在的宠物同我们的关系。机器人不会消灭我们,他们会把我们豢养起来。我们人类其实非常渺小,没多大本事,还在一块勾心斗角,想起来非常悲哀。所以我对机器人特别看好,对机器人掌控的未来艺术特别看好,而人的艺术极为渺小。

  冯博一:我听完朱老师发言,我觉得所谈到问题已经不仅仅是所谓艺术和艺术家作品生存存在的问题,更多是人在未来的生存问题,听完我也觉得挺悲哀的,我觉得彭老师太乐观了。我觉得人是宠物,机器人是主角。

  说到冷军,前一段拍卖完之后,在群里头有很多人在议论,有一个艺术家说到,谁再谈冷军的艺术就把谁拉黑。刚才朱老师说圈子,所谓的专业群体,其实有很多层级或者不同圈子。朱老师说三层,我觉得不止,有很多不同圈子,这里反映怎么来看待艺术,怎么来看待绘画艺术、新媒体艺术等等。当代艺术是一个不确定和变量的东西,而且带有更多实验性。这种实验性可能是超越我们经典之内,更多是经典之外的东西,争论也好,不同看法也好,泥沙俱下,滥竽充数,这种都是存在的,恰恰由于这种变化和混杂,才会有更多讨论和话题。

  下面我们请鲁虹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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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家、合美术馆执行馆长鲁虹

  观念与手法绝对一体

  鲁虹:油画是一个外来画种,如何使这一外来画种与传统文化,还有中国的文化现实相结合,进而使其具有中国身份和中国特点,一直是很多批评家和艺术家想要解决的艺术问题。比如,在上个世纪50、60年代,就有一些批评家、艺术家围绕“油画中国风”的学术论题进行了激烈讨论,像画家董希文、吴冠中在此背景之下都有很好的作品出现。可惜“文革”的开展中断了相关探索。改革开放以后,这样的问题仍然在延续,但加上了当代性的问题,故显得比过去更为复杂一些。从贺院长作品来看,他无疑接受过西方传统写实绘画和相关创作方式的教育,功夫也很厉害。有趣的是,在进行艺术创作时,他却并没有严格按照传统现实主义的固有模式处理他的题材,即根据一个重大主题编造一个故事,然后想办法在典型环境中呈现典型人物等等,而是结合自己的生存经验以及传统文化对其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偏离,这也使他作品很有中国气派。

  的确,令贺院作品具有中国气派的原因之一,是作品题材的本土性,与此相关,他的作品中还有对中国场景与中国人物的成功塑造,以及对“社会主义经验”的有效运用。比如作品《大红旗》就很能说明问题。我跟王林老师的看法一样,这幅画是决不能撤下去的。当然,这并不是全部。事实上,从个人追求出发,他明显借鉴了传统“游观”式的观察方法与创作方法。即更多是强调感受与记忆,艺术史告诉我们,吴道子游嘉陵江、渐江游黄山、潘天寿游雁荡山……都不带纸或笔的,他们就是一边看,一边记忆,然后再将其转换成特定意象并画出来。用郑板桥的话说,眼中之竹并不是胸中之竹,而笔下之竹也不是胸中之竹。相比起来,以前我们在学校学的西方式的观察方法与表现方法与上面说的完全不一样,即其首先强调定点观察与写生,然后再将定点写生转换到画布上去。如果说,在贺院早期的作品中,我们还可以看得出来受过西方画家布吕盖尔的一些影响,那么应该说,他后期的创作更有个人和中国特点。我认为,在一定程度上,他其实是用传统的观察与创作方法对西方的观察与创作方法进行了成功改造。因此,相对于传统写实主义的创作模式,他是更强调即兴创作与一次成形的方式。具体的说,这个过程是一个不断自然生长与发展的过程,即从A到b,再由b到c的无限循环过程。据我所知,在这个过程中,他也会借用一定的影像资料,但最终会按主观感受去加以处理。我还注意到,为了很好实现他的想法,他亦把西方写实油画的人物与场景表现方法进行一定的改造:首先,他有意简化了明暗处理的方法,比如画人物与场景,他并没有用五个调子的处理方法,而只用了明暗二个面来处理;其次,在造型时,他则运用了近乎于油画速写式的方法,即并不刻意去追求过于惟妙惟肖的精细表现,而强调大的感觉;再其次,为了表现大场面中的众多人物,他常会采用大俯视的角度来表现。虽然其较为夸张、荒诞、调侃与超现实,却有利于他对国民性、无意识和从众心理的表现。他最近画的蜂群与蚁群等作品,完全可以看成是对他这一系列绘画的隐喻。他们彼此又可以相互阐释。当然,如果加以认真分析研究,这里面无疑有很深层次的历史和现实原因。

  我记得法国美学家杜夫海纳曾经写过这样一段文字,即在艺术创作中,观念如果没有相应手法来表达,就是一个子虚乌有的东西。他还进一步举例说,欧洲的歌特教堂在中世纪建成其实就与新的搭脚手架的技术有关,而这也正好适应了当时处在苦难中的人类向往上天的观念。从这样的角度出发,我们不难发现:在贺院那里,观念与手法绝对是一体的。比如,那大俯视的构图、密集的人群、相应的场景与人物处理手法等组合在一起就恰如其分的表达了他的艺术观念。纵览世界艺术史或当下的艺术创作,贺院的作品既有个性,又有中国与当下特点,所以也特别有意义!因此,我想以后再做更有深度的研究,谢谢大家!

  冯博一:谢谢鲁馆长发言。贺丹老师这个绘画,刚才我想到还有两个比较有意思的特点:一个是特别享受绘画性。因为他又是副院长,又有教学,还有创作,没有更多完整的时间,但是看裴刚采访贺丹老师的文章里面说到,这种绘画更多是凭着记忆来完成的。虽然鲁老师也说到他参考了一些影像图像资料,但更多的是记忆。另外,上次我说:“你每天怎么画?”他说:“每天画大概七八个人,画完之后明天再画七八个人。”如果是画照片,那特别容易画死板;还有,贺丹老师作品中,有些看上去很荒诞,王老师说的超现实,我跟贺丹沟通过程当中,了解到有很多图像都是现实中荒诞的场面或者场景引发了他的创作。其实中国所谓的现实性或者荒诞性,有时候甚至超越艺术家所表现的荒诞性,比如说像艳俗艺术没有发展起来有一个最大问题或者最大困境,艺术家所表现出来的,没有超越中国现实,也很难往下发展。

  最后有请杜曦云老师发言,相对来说杜曦云老师可能要比在座的诸位大师们资历稍微年轻一点,我们也很想知道你怎么来看贺老师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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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批评家杜曦云

  准确的表达国民性

  杜曦云:这些年来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带来了交通的便利和信息的发达,现在的中国人已经相当见多识广了。但很多时候会看到,时尚、国际化等依然只是个表皮,国民性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贺丹的画,第一印象是土、老、旧的,但如果对国民性有所了解,这些土、旧、老的画在表达国民性方面是准确的。大家愿意探讨更加开放的外来的事物,1980年代谈启蒙,1990年代谈全球化、国际化,2000年之后谈互联网,如今谈人工智能、生物科技……但贺丹的作品又把我们拉回到内心很不愿意接受的事实面前。有些艺术家在国外长期生活和工作过,甚至是跨国婚姻,但他们的作品反倒比不怎么出国的中国艺术家的作品看上去更加土、老、旧。我觉得,正是因为有身临其近的对比,他们有国内人所不具备的视角,更清楚中国的现实是什么、国民性发生了哪些变化。

  冯博一:谢谢杜曦云,让杜曦云最后一个发言。杜曦云说到了我个人比较有认同感或者有感受的,就是看似他绘画土、旧,跟所谓中国芸芸众生,或者他们现实生存现状是极其准确和吻合的。我又在想,咱们可以私下讨论。还有没有更好的一种方式来表现芸芸众生,而不是单纯的就一定用所谓的一种陈旧的方式来表现,这个咱们私下交流。

  刚才把贺丹老师叫来,其实最后想听听贺丹老师刚才我们在发言当中的一些反馈意见,但是因为临近开幕,所以贺丹老师迎接重要嘉宾,没法听到贺丹最后发言,这也是中国非常现实的一个处境,谢谢各位嘉宾,非常感谢下面的听众,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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