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前,艺术的思想开始觉醒,追求个性自由成为最大的特征。经历了时代反思、全球化语境、市场参与的复杂时代变迁之后,中国艺术生态开始呈现多元化的综合面貌。在2018即将落下帷幕,这对艺术界本非特殊的年份却因为改革开放四十年变得异常的忙碌,各种琳琅满目的“艺术史”梳理展层出不穷。关于水墨画的,关于摄影的,关于当代艺术的,在一份份展览名单里,我们看到各种熟悉和陌生的名字。人们可能好奇的是,哪些人能够成为改革开放40年以来的“艺术代表”?在策展人那里,我们可能得到这样那样的不同名单,有些依然活跃于公众视野,有些可能已经很少曝光,淡出人们的视线。而在艺术家这里,他们追求的只是一种对想象力的不断解放,从这个意义上讲,艺术家面临的只是:是否可以重新成为一张白纸,重新出发。艺术网随机抽取了几个艺术的“样本”,试图讲述关于40年的故事。
艺术家汪建伟
汪建伟:我们到底有什么可纪念?
1978时的汪建伟,还是个军人,在成都部队当图书管理员。
蔡国强曾开玩笑说,汪建伟是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当代艺术的活化石”。最初汪建伟以“主流得一塌糊涂”的油画闻名,作品《亲爱的妈妈》获得第6届全国美展金奖。赢得官方最高荣誉后没几年,他放弃了架上绘画。几十年以来,汪建伟尝试在各种综合学科和不同媒介,并没有被定义在某一个艺术思潮和形式门类。而这事实上就是汪建伟所警惕的,拒绝被框架所“绑架”。事情缘由应该追溯到沈阳全国美展油画展览的那一年,他遇到了老师郑胜天,4个小时的讲座让汪建伟记住了“装置”这个名词。
汪建伟油画作品 《亲爱的妈妈》 获第六届全国美展金奖
郑胜天后来在出版的艺文选的其中一篇文章“八五新潮”这样回忆到:“旅馆与我同住一房的是一位年轻军人,说自己在成都部队当图书管理员,名叫汪建伟。我看他文雅谦逊,谈吐不凡,很有发展前途。就极力劝他到浙江美术学院来考研究生……”
2018上海廿一当代艺术博览会 汪建伟个展:寒武纪现场
“85新潮美术”如火如荼时,汪建伟并没参与其中,他一头扎进了福柯、阿尔都塞、布尔迪厄等人的著作中。浙江美院油画系修研时的阅读,直接影响了他日后的创作。期间,他的兴趣突然转向高中时自己最拒绝的科学,在中华书局旧书摊上,他发现了一块多钱待处理的《大脑设计》。“这个题目非常吸引我,在艺术史里没见过。我第一次感觉到,如果你不回避艺术也是人类全部知识的一部分,那就应该回到另一个逻辑上:为什么不能使用人类的全部知识来思考艺术问题?这是我一个革命性的原点。”多年来,汪建伟一直坚持早上阅读,阅读那些他不知道的“知识”,下午才开始工作室的工作,而晚上也坚决不“加班”。这两年,他经常说的一句是:我觉得时间不够用了。
2018上海廿一当代艺术博览会 汪建伟个展:寒武纪 现场
“我们到底有什么可纪念的?”汪建伟式的回答。“我们把一些‘真的’和‘假的’历史筛进价值系统立一个渠道,好像纪念就会唤起记忆、就会唤起经验、唤起一种所有人共同的乡愁。这个东西是用道德劫持了今天和未来,而且是很合理合法的。”在面临去年工作室无端险被关停检查之后,汪建伟说艺术家身份的合法性依然面临着挑战,这个挑战也许是40年的积累。“我得面对这个东西。”
2015 长征空间 汪建伟个展《脏物》现场
就像40年前,汪建伟面对他的周遭一样,油画成名作也是来自他真实的故事。18岁当兵第一次演练,下午挖的战壕,凌晨3点开始演练,这期间在战壕里根本不能动,汪建伟唯一的世界就是看天数星星,回去就跟家人写信,“那个时候就是熬!当时的标准是革命现实主义,艺术源于生活,我觉得这就是我的生活,那幅画里就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写信,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迅速地把某一种经验历史化,我非常警惕这个东西。我宁愿我们去想象一下40年到现在我们缺乏的是什么?我们唯一可以纪念的是:你是不是可以重新成为一张白纸?而不是说已经有了足够的东西可去建立一种庙堂,绝对没有庙堂,也没有牌楼……还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放到图书馆里被凭吊。”汪建伟说到。
艺术家徐冰
徐冰:制造一个不属于任何系统,只属于自己的闭合系统
1978时的徐冰,还在中央美术学院,享受在画室画欧洲古典石膏的时期。那是文革以后,刚允许画欧洲石膏不久。
当时的艺术氛围和全国的文化氛围很像,徐冰说大家都很想伸胳膊伸腿,但是文革这个罐子把我们已经养成了不会伸胳膊伸腿。“我当时对艺术的认识,就是延安鲁艺过来的先生带来的艺术理念:艺术源于生活,艺术高于生活,艺术回馈于生活。那时我一有时间就往穷困的、偏远的地方跑,但后来才发现,越往这些地方跑离这个时代的生活就越远。”
《天书》1987—1991 综合媒材装置、手工刻板、印刷及传统书籍装订
在徐冰看来,改革开放这40年,中国艺术界最大的变化就是出现了当代艺术,当然还包括出现了艺术市场。从一开始追随“艺术来源于生活”的理念,到想离开这个理念;再从追随西方当代艺术的方法,到反思这个手法和这个系统;徐冰说他在制造一个不属于任何系统的,只属于自己的闭合系统。“我开始懂得,艺术创作的能量来自于社会现场的能量。而其实,从社会现场中获取创作能量,这与“艺术源于生活”其实是一回事。”
在今年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徐冰最新回顾展“思想与方法”上,周一至周五每天12点,都会放映徐冰最新电影作品:《蜻蜓之眼》。这是一个剧情片,讲述名为“蜻蜓”的女人和爱她的男人彼此之间“寻找-迷失-寻找”的过程。
徐冰《蜻蜓之眼》截图,2017,彩色,有声,81分钟。
原本在寺庙带发修行的女孩“蜻蜓”,进入社会后因普通容貌屡屡受挫,最终通过整容成为一位网红主播“潇潇”,却遭遇网络暴力导致死亡;疯狂爱着“蜻蜓”的技术男友“柯凡”为其入狱,出狱后遭遇蜻蜓的死亡,无意间看到蜻蜓整容前后的照片,决定为自己“换脸”,变成蜻蜓的样子。当他“与蜻蜓的脸合二为一”,并经历了她所经历过的一切之后,他似乎懂得了蜻蜓的选择。影片结尾,他以“蜻蜓”的样子重新回到了寺院。
作品的特别之处并非这个看似俗套甚至有些狗血的剧情,而是其中每帧都来自于网上公开的真实监控画面。扮演两位主角的是随时出现在监控之下的“路人甲”、“路人乙”。这是徐冰对新媒体时代下无处不在的“监控”现象的直接回应。
2015年,位于威尼斯双年展上的《凤凰》
“用以前的人没说过的话回应现实问题”是徐冰一直以来对自己创作的要求,在大型装置作品《凤凰》、“文字”类作品中亦是如此。
回到当下,徐冰认为艺术创作的环境和世界的大环境一样,并不好。“但我懂得,必须学会忍受和穿透这些你不喜欢的东西,试着摸到它背后哪怕只有一点点有用和有价值的东西,再试着如何使用它。中国这地方极具实验性,从而,也就是最应该出现别的地方没有的,最具实验性艺术的地方。”徐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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