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毛焰:我喜欢在两极中奔跑_拉得越远越好_-都是-朋友-艺术网

编辑:彭菲 来源:雅昌网
 
艺术家毛焰1995年春末,韩东第一次听说,有位画家叫毛焰。当时,还是媒体人的王寅准备在南京做一档文化

6G49wyY7QgpCQNtC5H6jSOGHC4sbWtBrEdvXDEFA.jpg

艺术家毛焰

1995年春末,韩东第一次听说,有位画家叫毛焰。

当时,还是媒体人的王寅准备在南京做一档文化栏目。电话里,他邀请韩东,还提及苏童、王干与毛焰。

“毛焰是谁?”听后,韩东疑惑。

“你是真不认识,还是装的?”王寅吃惊。

毕竟,毛焰那时已颇有名气。央美油画系毕业后,他来到南京。次年,就凭作品《小山的肖像》拿下“九十年代广州艺术双年展”的“学术奖”。少年得意,风光无两,去成都时,所有人都“陪着他玩”。

韩东一直记得那个电话。很多年后,他为毛焰撰文,把它写进《我的画家》里。

事实上,在相见之前,毛焰也听说过韩东。约是1994年,诗人瞿永明在一场展览的开幕式上向他问起:“你和南京写作的人熟不熟?韩东你认不认识?”

后来,因王寅牵线,两人在苏童家碰了面。那时,毛焰留着长发,在脑后扎个马尾。韩东看来,是“奇装异服”。“衣服很紧,裹在身上,脚上的皮鞋没有鞋带,是深红色的。”他回忆。

这一面,结下了两人二十多年的友谊。 “我在南京朋友很多,但(与韩东)一直比较熟悉、又保持一种状态。现在,我们工作室也挨着,基本上每天都会聊天。”毛焰告诉艺术网。

近日,两位老朋友在南京四方当代美术馆举办双人展。毛焰的画、韩东的诗和首场演出同时展出。

e36ZESfoI8BCNAb84slzwvyqpJzYy8yeYngmqxRI.jpg

《我的诗人》1997年  61x50cm

《我的诗人》

展览以《我的诗人》为起点。这是毛焰第一次画韩东,也是唯一一次。

当时,韩东失恋,体重骤降十几斤。“瘦得像鬼一样,远看就一具骷髅。”

一天,他约毛焰见面,以解心愁。不想,毛焰见他大笑,调侃道:“你现在的样子很美,绝对美。我下面要画你。”

当时,毛焰开始画小幅肖像,每张大小控制在五、六十公分,画的都是身边人。后来,大家称它为“朋友”系列,韩东是他画的第三张。

约定后,毛焰给韩东拍了照片——他不写生,而是基于照片和个人感受作画,这种习惯至今保留。

这张作品很直观。在一张瘦到眼窝凹陷、颧骨突出的脸上,迷茫的眼神,深深地淹没在一片泥土色中。“当时,我觉得照片拍得很难看,把我拍丑了;但画比照片更‘丑’。”在《我的画家》一文中,韩东打趣。

不过,不少人认为,毛焰的确画出韩东的“魂”。

Qe2J2yI9Iuf4BVKURdAMPUyJKyxMtjmeiJPTuIjq.JPG

MtBkJ5AxAQoYIoAG5DhqPMHzcO7I37MIDTdB3Lm8.JPG

展览现场

第一个见着作品的是艺术家管策,他对毛焰说:“这画跟以前不同了,有愠怒的氛围”;接着,两人共同的朋友——作家、导演朱文来了,他评价道:“这张画能不能进美术史我不知道,但一定能够进入文学史。”;后来,一位练气功的圈外人看过该作的印刷物后,对韩东直言:“这画,对你很不利!”

据说,毛焰花了十四、五天就完成了《我的诗人》。当时,他爆发出井喷式的创作热情,每晚作画,一画便是通宵。状态好的时候,接连三、四天,就能出一张。再见韩东那天,毛焰生疑:“这已经不是韩东了;自己画的,更像他。”

“毛焰本来是要接着画我的,可后来并没有再画。大约是我已经渐渐恢复,面孔上再也没有让他感兴趣的部分。”对于这件唯一的画像,韩东感慨。

rqqgD4KaD1pALFB7LOjxmnzghh3JOgqOH74T5s8s.JPG

展览现场

1997年,在与周春芽的联展“肖像性质”上,《我的诗人》等小幅作品首次问世。次年,两人一同前往旧金山参展“在西方相会的东方”,当时,同去的中国艺术家还有刘小东和郭伟。作品反响很好。开幕当天,韩东、苏童等人的肖像都被藏家买走。

毛焰却不舍割爱。“当时,(对)参加展览也没什么概念,事先有些东西没有说清楚。而且,我们的签证办得也很不顺利,邀请函迟迟不到。等我们到旧金山的时候,已经是开幕第二天了。去了一看,作品已被藏家定了,就没法说了。”

直到2007年,《我的诗人》出现在纽约拍场,这让毛焰看到转机。他准备二十万美金“志在必得”,最后,以十四万美金收回了画。

不过,“诗人”还继续颠簸。两年后,在上海美术馆的个展后,作品再次意外易主。毛焰曾透露,最后,他是用三幅作品,才把“诗人”换了回来。而这也是他身边唯一一张“朋友”系列。

Tgoq71AgnMY0y0IGIDRGeE5GsCJK95cgnOv1hzKq.jpg

《小山的肖像》1992年  170x100cm

困惑与出走

市场的发酵、毛焰的执着,无不证明这些小幅肖像的成功。但事实上,作“朋友”系列前,毛焰曾一度新生倦怠。

“85新潮”后,曾受西方现代艺术的影响的中国当代艺术开始新的整体性探索,中国符号、中国形象和身份认同是大部分艺术家的创作方向。

虽感格格不入,但毛焰也尝试过比较张力、尖锐的视觉语言。在《伫立的青年》(1993年)后,他的全身肖像往往以略微俯视的视角展开,画中人总一身暗色服装,交织在肉色、泥褐色、灰黑色的背景下。两年后,作品更直接了——画中人不再笔挺站立,他们仿佛丧失支点,弯曲、缥缈地“浮”在画中。在虚无的身体后,露出诸如獠牙或利器的影子。2011年,以1150万元成交的《青年小卡的肖像》便是这一阶段的典型之作。

vtRbkIOSYbQvnDFMM3Xugc8uazUSPmodqFBOsMYj.jpg

《青年小卡的肖像》1996年  200x140cm

“那是我非常不舒服的阶段。”在《毛焰访谈录》中,他曾感慨,“当时,(我)不想老是按照一种感觉去画画,(但)又没有太多别的招术。本质上,我不是一个观念型的艺术家,不可能有太多的方式,在相对有限的画面上去尝试。但那个时候,老是认为艺术就应该是有张力的、张牙舞爪的、神经质的。”

不过,他也不否认作品的价值。“那些都画得很好,但越好,就越有一股强烈的厌倦感。”

那几年,毛焰陷入严肃的自我拷问。一方面,他想摆脱对其影响至深的西欧古典主义;另一方面,他所建立的美学系统、在画面上表现的视觉语言、结构与技法正是来自古典主义的长期熏陶。

“要摆脱长年学以致用的东西,很难。”毛焰感慨。

1995年,几张维米尔的原作打动了毛焰。“那些画宁静而温和,尺幅也很小。我们干嘛非要画那么大的?”

于是,毛焰还是从他的朋友们画起——直至今日,他依然不画陌生人。

那几年,他与李小山、鲁羊、韩东、朱文等不同领域朋友玩在一起。韩东曾列举他们的“夜生活”——一起吃饭、泡吧,酒吧关门后,由毛焰率领来到马台街,固定找一家烧鸡公。“当时他们都已经在各自领域‘到位’了。我们互相尊重彼此的创作。”毛焰告诉艺术网。

而在朋友眼中,毛焰除了画画之外,有各种爱好。他下棋、大牌、玩游戏机、踢足球、打壁球、开卡丁车……

朋友们也乐意给他画。“这些朋友里,就没画过朱文。”毛焰说。

hEmCXjxhmTT7GbY5KEx573UPxyFZ8B3BGPbJiD9A.jpg

《托马斯肖像No.3》2006年 布面油画 75x60 cm

2R5HSD5dIpx3bI1EkcNXQZ7ezEetLE7UBVVDo2dz.jpg

《托马斯No.2》2013年 布面油画 36×27.8 cm

“托马斯”,与回归的古典

“朋友”系列后,毛焰开始了最为人熟知的“托马斯”系列。

托马斯是卢森堡人,当时正在南京学汉语。两人因饭局相识。在毛焰眼中,托马斯是“典型的欧洲乖孩子”。

“他是在欧洲很常见的那种平静的小城市长大的。而我们的童年环境,实际上很险恶,危机四伏,动不动就出事,所以,长大后就变得很复杂,机敏有余,在许多事情上喜欢绕来绕去。”毛焰回忆。

决定画托马斯,是他的“一念之间”。“当时,在伦敦做展览,他特地从卢森堡到英国,陪了我两天。他很细心,带我在附近的街上闲逛,告诉我哪条街是哪条街,怎么走,怎么回去。伦敦回来后,我就开始画他。”

而这个决定,打开了毛焰创作的新局面。他开始孜孜不倦,在画中进行灰度的探索。托马斯,则成为他最稳定的创作缪斯。直到20年后的今天,毛焰依然会把镜头对准托马斯,只是“画得少了”。毛焰的朋友都知道托马斯与他的情谊。2009年,朱文邀请两人参展电影《小东西》,为其留下珍贵的画面。“我知道他们不是同性恋,但毛焰又用那样的笔触去关注托马斯。他们前世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朱文说。

hfv4W4oCrEZdXeskx6WfrI7ZDmgeFAY7CqO2MyIg.jpg

《艾伦》2012年 布面油画 36×27.8 cm

vvY5d7firpZQfyi2Jnhx72pCzqrrL0oP439ntOAH.jpg

《埃尔·格列柯》2012年 布面油画 75x55 cm

的确,自“托马斯”后,毛焰的画中人总是五官立体,表情不那么确定的欧美人。即便他曾短暂回归女性肖像(2013年),小幅的近景肖像依然是他最执着的创作之一。

“任何画,都是自画像。”毛焰为20多年的肖像画做总结。

而那些在平静中暗涌的肖像,让人不禁联想起他的古典主义情结。

毛焰不止一次的提过,尽管早年受到学院倡导“苏派”影响,但伊里亚·叶菲莫维奇·列宾、瓦伦丁·阿历克塞诺维奇·谢罗夫,以及弗鲁贝尔等艺术家并没有真正打动他。他中意的是戈雅、德拉克罗瓦等西欧文艺复兴艺术大师。

他历经摇摆,曾一心想摆脱“古典”,但,最终还是与之“和解”。“怎么能摆脱呢,那些真是扔也扔不掉的东西。那些自我怀疑的、错误的、左右摇摆的,都是创作历练和人生的一部分。”

展览的尾声,几张小幅抽象作品第一次展示在观众面前。在大家熟悉的灰度中,简单的波点代替了人像。它似在说,人生半百,毛焰正迎接新的开始。

对话毛焰:

艺术网:和我们聊聊这次展览的起点吧。

毛焰:大约是一年前,陆寻找我做个展览,我当时觉得做个展压力比较大,有点紧张,就聊到找韩东一起做个双人展。大家听完,很兴奋,就有了最初概念。找韩东是因为——我在南京朋友很多,但进而他一直比较熟悉、又保持一种状态的;而且,我们工作室也挨着,基本上每天都会聊天。所以,有了概念后,我们就把其他内容慢慢填进去。韩东和我说,他要做个舞台剧,我想,就从给他画的那张人像(《我的诗人》)开始。

YA4mPzaKQyEdWDUDBWFzLBpOcvVdCrMKIsnyzlHe.jpg

《小山的侧面像》1997年 布面油画 60×50 cm

艺术网:画《我的诗人》的时候,处于一个怎样的创作阶段?

毛焰:1994至1995年对我来讲是个创作的分水岭时期。之前,我画的那些全身肖像——就是比较尖锐的那些,都画得很好,但越好,就越有一股强烈的厌倦感。一方面,我想尽可能摆脱古典主义绘画的影响,从而找到自己的语言;另一方面,这些经验又是我自然流露的,毕竟学了那么久,作品所体现的正是我学以致用的东西,要摆脱很难。

1995年,我第一次去美国,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和华盛顿国家美术馆看到维米尔的七、八幅原作,触动很大。以前,我们的美术教育是灌输油画的张力的,它必须是“往外”的,但维米尔的那些作品都在“往里收”,它们宁静而温和,就像尼采的那句“美的慢箭”。那些画的尺幅也很小,这让我想到,我们干嘛非要画那么大的?

所以,从这个系列开始,我的作品尺幅变小了,作品的面貌和情绪更内敛、细腻,往回收了一些。《青年郭力》是其中的第一张。《我的诗人》是第三张,紧接着是《侧面小山》。

当时,带着学生在学校图书馆,看了德拉克罗瓦的画册。原本想模仿他的感觉画一幅画,但画完后却发现,这完全不是德拉克罗瓦,而是我自己!我当时就觉得好像“哐——当——”一下,作品一下就“沉”下去了。于是按捺不住激情,一张接着一张。那批作品都通宵画的——我白天睡觉,晚上出去和朋友喝酒,到家后,凌晨12点开始,一直画到清晨6、7点,我妈煮碗面给我吃完就睡。那时效率高,真的就是看着看着就出来一张,每张还都不一样,是真正自然地迸发出来的。

艺术网:可以说,这组人像系列既是您创作转折点,也是后来“托马斯”的前奏。

毛焰:转折点肯定是的。当时,中国当代艺术——至少绘画的层面——更多的艺术家都开始关注中国符号、中国形象或中国场景。我的状态显然不是主流状态。我觉得,有些符号,我即便不再画画,也不会去画的。当时,我就想把所谓“时代性”的东西去掉,只画头像,画小画,连服装都不要——画面上的一个衣领都可能有暗示性。所以,你看到的李小山、韩东、包括之后的托马斯,都是光着膀子的。

艺术网:《我的诗人》和人像系列能开启创作的新局面,和您当时结交的朋友也有关系。和我们说说他们吧。

毛焰:苏童、鲁羊、李小山我都画过,但现在只有韩东这张我想尽办法弄回来了。

对我来讲,从北京到南京,生活圈子打开了很多。当时不仅只和绘画圈的朋友有往来,也结识了一群写作的——写小说、写诗歌的朋友。

认识最早的是苏童,是当时北师大的的一个朋友介绍的;到了南艺后,就认识了李小山,在他家里认识了鲁羊;认识韩东是因为上海的诗人王寅到南京做一档文化节目,有韩东、有苏童,还有我,最后我们在苏童家碰了面。

总之当时我们这群朋友一直各种玩,玩到痛快——我记得还组过足球队,教练是李小山,朱文、朱朱都在里面,倒是韩东不踢球——我们当然还有其他玩法,交情就是从那儿开始的。当时,我们都年轻,我二十多岁,韩东三十出头,但大家已在各自的阵营里了。比如朱文,经常就是抱着个电脑回扬州老家写稿,一个月不出现,出现后就写好多个中、长篇;我呢,就开始做这批人像作品。

yv8Hbk5016YPbBfhhiJvRPycBsagsC3j9eoQZFMe.jpg

《椭圆形肖像Jim Grant》2010年 布面油画 72.6x53.7 cm

BfiWT75ypNrfEuWEYQn7U0lcSmACX3J0UIddfwCU.jpg

《椭圆形肖像 Posie Musgrau NO.2》2010年 布面油画 72.6x53.7 cm

艺术网:画完朋友,接着就是托马斯吧。之间还有其他尝试吗?

毛焰:我不轻易“尝试”,而是直接去做,做了以后,碰到问题,慢慢调整、适应。我认为如果抱着尝试的心态,那胆子就比较小,不痛快。做了,就不要心急,慢慢进入状态后,就会有一些小小的成果。

艺术网:托马斯之前,还画过老外吗?

毛焰:没画过。记得画过陈逸飞那儿的外籍模特,荷兰人,棉棉带来的,特别好看。后来就托马斯了。

艺术网:和托马斯怎么开始合作的?

毛焰:当时他在南京学汉语。他是一个英国朋友的朋友。托马斯是卢森堡人,给我感觉是很平和的孩子。他一开始就配合得很好,我让他摆什么姿势,他都做到,很听我的摆布。我从不写生,都是拍好照片后回来画。这几年,我还一直在拍他,倒不见得画。

艺术网:从“托马斯”开始,您的创作明确的两个特点,人像和灰度。先说第一个,之前说想摆脱古典主义,似乎后来又“退”了一步?

毛焰:我记得2001年去欧洲时,从罗浮宫出来后,我长舒一口气,和朋友说:“我的古典主义情节可以了了。”当时三十出头,一心就想摆脱古典和自我塑造,而且以为这两个动作是相互矛盾的,即只有摆脱才能形成自己的语言。后来才知道,怎么能摆脱呢,那些真是扔也扔不掉的东西。那些自我怀疑的、错误的、左右摇摆的,都是创作历练和人生的一部分。

西方古典主义的确影响我,但那种影响是神秘的力量。我从来不模仿他们,特别不喜欢拿来和实用。在我画的时候,往往就忘记了他们,而是在对作品表面质感的理解、语言的理解、细节的处理和技术层面上,慢慢形成自己的语言。

艺术网:谈一下对于灰度的探索。

毛焰:灰度的探索,牵涉到很多具体和技巧上的问题,总之,我是在想,它还能“灰”到哪儿去。

打个比方,我上大学那会儿,肉色是很忌讳用的颜色,它特别鲜。但我喜欢反着来,当时人像的高光就是肉色和橘色加白,甚至几张大画的背景都用大量的肉色加橘色。另外,油画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暗部薄、亮部厚。我又恰恰相反,暗部特别厚,不断叠加,但让亮部保持正常。

说回灰度,当时油画里面还有个忌讳,慎用白色。暗部地方是不能加白的,因为一加就“粉”。但是,我连最暗的地方,都加了白色——我就是喜欢反着来。当然,大量地用白,还不“粉”,涉及到很多语言和认识上的问题,很多人是不敢用、或用不好。

所以,我一方面受西方古典影响,掌握古典性的语言;另一方面,又想反着来,触碰油画的“禁忌”。

艺术网:“托马斯”经历了二十年,如何保持一种比较新鲜的绘画状态?

毛焰:需要一直有想法,尽量地不重复。常常,画好一张作品后,会患得患失,觉得有些“过”了,有的却不够,回头看,觉得不满意。时间越过越久,也会有一种轻微的疑惑:画的意义在哪里?这种疑惑,会有。但我也有股执拗的劲,好像有点“自暴自弃”,就画这“简单的东西”了!我觉得,艺术家始终得处在自我疑惑、自我怀疑中,要不太确定事情的价值。这当然和当代(艺术)是相反的,当代(艺术和艺术家)需要先竖立一个意义,然后再做。

艺术网:虽说“托马斯”是你绘画历程中的一大标志,但其实画谁都已经不重要了,可以这么说吗?

毛焰:对,实际上,不管艺术家有意或无意,作品都是内心的投射,都是自画像,我只是借用他们的形象来表达自己想做的。我甚至说过,托马斯只是一个幌子。无论是对绘画语言的理解,还是对灰度的理解,艺术家走到一定阶段,一定要有高超的提炼能力。他要不断往上提炼一些东西,提炼到最后,肯定是非常少的,就像到金字塔的顶端。

这些年来,我也有过对灰度的依赖,但完成到一定程度后,我发现,作品是自然而然出来的。这就好比,驾驶员把方向盘扔了,在一定范围内还是可以开好车一样。我也把我对作品的控制力扔掉,把自我设定扔掉,让作品来提示你下一步该怎么走。

艺术网:最近,您对语言的理解是?

毛焰:作品还是有很多细微的变化。比如,画里主观的“光感”加强了,整体的色调更重,当然再重也是深灰色。最近几张画,都是历时一年都没有画完的,比如这次展出的那张。我想尽可能拉长作品的深度,在作品中寻找一种深邃感。就好像弗里德里希画的天空和海,那种神秘的深蓝色,无比的深邃。当然,要做到这点,必须先有这个“意识”和“审美”,再通过创作,无限接近这个感觉。

艺术网:最后聊一下抽象作品?

毛焰:第一张抽象作品是2015年开始的。这三年里,抽象已是我开启的另一条路。我想让它和人像作品并行。我喜欢在两极中奔跑,拉得越远越好,这没问题。目前,抽象作品还不那么确定,还有很多间隙和余地。未来,你看到这些作品,可能觉得很幼稚,也可能觉得,这还真是棒。

艺术网:谢谢。


关键字: 内容标签:毛焰,,都是,朋友,艺术网毛焰 都是 朋友 艺术网
下一篇:2018中国大同雕塑双年展:直面当代雕塑的“不同”现场_大同-双年展-雕塑--艺术-具象-创作||上一篇:意大利国宝级艺术家Bruno亚洲首展_静谧与诗性萦绕浙江美术馆(现场海图_沉默的情感-Bruno-浙江美术馆--美术馆-瓦尔-艺术家
分享到

相关文章:
推荐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