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继现代岭南画派创始人——“二高一陈”(高剑父、高奇峰、陈树人)之后,赵少昂、关山月、黎雄才、杨善深四位画家异军突起,被人称为“岭南四大家”,其中,赵少昂为当代岭南画派的杰出代表,在海内外上享有很高的声誉。(图1—2)
图1.赵少昂先生(1905-1998年)
图2.岭南四大家合影,左起关山月、黎雄才、赵少昂、杨善深
神形兼备 呼之欲出
赵少昂(1905-1998年),名垣,字叔仪,画室名 “蝉焉室”。广东番禺人。赵家境贫困,少丧父,以做工谋生,业余自学绘画。1921年年仅16岁的赵少昂考入高剑父创办的“美学馆”学画,拜高奇峰为师,画艺大进。23岁任教佛山美术学校。1929年参加全国第一届美展,有7幅作品展出。1930年在广州创立“岭南艺苑”,同年《白孔雀》获比利时万国博览会金奖,得到国际美术界的高度肯定。这一时期赵少昂名望大增,好友徐悲鸿先生常将赵少昂与高剑父、高奇峰、陈树人、张大千、黄君璧、齐白石、张书旂、傅抱石、称为“画中九友”。
1937年任广州市立美术学校中国画系主任,同年参加在南京举办的第二次全国美展。1948年移居香港开设“岭南艺苑”,门人遍布世界。1951年起十余年间,赵氏遍游世界,在各国著名博物馆、大学讲学。1965年和1967年分别参加伦敦泰雍美术馆举办的“全世界绘鸟名家画展”和“全世界走兽名家画展”,受到一致好评。1977年被台北中华学士院聘为博士。出版画集二十余种,曾获香港艺术家联盟的“艺术成就奖”、香港艺术发展局的“终身成就奖”。美国旧金山市博物馆、广州艺术博物馆、香港市政局均建有“赵少昂艺术馆”。
他擅长诗文、山水、人物、花鸟、走兽、书法、画理,尤精画蝉,民国时期,赵少昂的蝉与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齐名。绘画主要师承高奇峰,兼取诸家长,深得岭南画精髓,主张“融汇古今,折衷中外”的艺术宗旨,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吸取了日本和西洋技法之精华,着意表现生活。
作品题材以岭南人物与风俗人情为多,创作中着色洒脱工致、色彩丰富明丽、格调新颖、意境独特,特别是注重对物象的仔细观察和对大自然生命的把握,强调准确概括事物的形神。充分发挥书法用笔的表现力,笔墨奇肆,独具风格。徐悲鸿曾题诗赞誉赵少昂:“画派天南有继人,赵君花鸟实传神,秋风塞上老骑客,烂漫春光艳羡深”。又在致胡适信中说:“赵君花鸟为中国现代第一人,当世罕出其右者”。从徐的评价可看出,对赵少昂的花鸟评价要高于齐白石。
赵一生在大陆、香港、欧亚美及大洋洲等地举办画展数十次,为弘扬中国传统绘画作出了重要贡献。出版有《少昂近作集》《少昂画集》《赵少昂画集》等,著有《实用绘画学》。代表作品有《木棉红占岭南春》《枝头小鸟惊初雪》《迷朦月色满横塘》《双虎图》等。他的书法艺术自成一体,个性鲜明,成就很高,人称“少昂体”,有评论家认为其书法敛放俊爽,刚健婀娜,如急泻的山涧泉流,穿越乱石丛中激射跳跃,左冲右荡,但大势连绵一片,韵足神合,整然若画。其书法与他的画相配,可谓天然璧合,完美如一。(图3—6)
图3.赵少昂 1940年作 虎啸风声 镜心(2013年保利香港74.75万港元成交)
图4.赵少昂 1953年作 秋林晚景 镜心(2013年佳士得195万港元成交)
图5.赵少昂1982年作 花鸟 (四幅) 四屏镜框(2013年佳士得93万港元成交)
图6.赵少昂《蝉》成扇
昔日辉煌 今日低估
赵少昂出道很早,日常作画勤奋,又享有高寿,故他的存世作品很多。他20多岁作品就在民间市场流通,1929年年仅25岁的他居然有7件作品参加教育部举办的全国第一届美展,赵少昂成为了参展数量最多的画家之一,当时齐白石只有2件作品参展。在赵参展的作品中有5件作品标价出售,分别为《白鹦鹉》100元,《猿子》200元,《露下风转凄》40元,《蜀道啼鹃》60元,《看尽世人梦未醒》80元。
从他价格看,动物最贵,山水其次。由于赵的作品雅俗共赏,颇受人们喜爱,故民国时售价不低根据《近现代金石书画家润例》中“九华堂近代名家书画篆刻润例”记载,赵少昂先生画例为:“花鸟草虫每方尺50元,山水游鱼人物每方尺100元,走兽每平方尺200元,彩白孔雀及命题作画另议,扇面及不足一尺者作方尺计,书联50元。”齐白石生前对赵少昂的作品非常欣赏,曾向帅铭初先生致信时说“请代索赵少昂君画蝉寄来,不胜感谢!”赵少昂先生受邀交付画蝉作品后,开始了与齐白石先生的交往。
八十年代后,香港苏富比、佳士得开拍中国字画,他的作品就频频出现在海外拍卖市场,销路较好。八十年代后期,赵少昂的大幅精品开始突破十万元。1987年《鱼乐图》在香港市场上以10万港元拍出。1991年他的力作《双虎图》在佳士得以99万港元成交,创当时赵氏作品市场最高价,这一价格也仅次于傅抱石、徐悲鸿、齐白石。2000年后,随着中国字画行情的大幅上扬,赵的作品也水涨船高。2011年《初雪》在苏富比获价554万港元。2012年《雄心百兽图》在佳士得以602万港元拍出。在大陆市场上,赵少昂也有一定的表现,如2010年北京保利推出了赵的精心之作《花鸟百开册》,有专家认为,这册花鸟草虫画,无论蟑螂、鸟、蝉、蝴蝶还是竹枝花草的画艺背景里,布满了质朴雅拙的颗粒,爪与枝的力度,蝶与竹的间距,蝉的透明羽,鹊鸣伴梅,不规则的萝卜,这些简约的笔画处理让人眩晕,难以获悉最初的感因。该作上拍后,获价1456万元,四年后,也就是2014年北京中鸿信再推该册,估价800—1500万元,结果上拍后受到众多藏家的追捧,以2622万元拍出,创赵少昂作品市场新高。
之后,赵的作品又出现大幅回落,2017年赵1952年作《山水四屏》在嘉德获价414万元。赵少昂的书法在市场上也有行情,但价格平平。2012年《行草》立轴在广东益诚获价13.8万元;2014年《行草》立轴在佳士得获价11.88万港元;2018年《行书五言联》在香港书画艺拍上获价7.13万港元。(图7—9)
图7.赵少昂 《白孔雀红柿图》 设色纸本 立轴(2019年佳士得804.5万港元成交)
图8.赵少昂《行书五言联》 镜心
图9.赵少昂 1948年作 白猿 立轴(2012年嘉德120.75万元成交)
成就非凡 前景看好
对赵少昂作品的市场前景,笔者非常看好,原因有四:
一是价格偏低,价值低估。总体看,目前赵少昂的绘画作品价格不要说与齐白石、傅抱石相比,即便与关山月、黎雄才相比也要逊色很多。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建国前夕他移居香港,故在很长一段时间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九十年代初大陆艺术拍卖兴起后,他的作品在大陆市场表现平平。即便2010年书画行情大涨时,赵少昂的作品也没有成为热点。另一方面,赵少昂作品的买家大多集中在海外,故他的作品没有被国内市场热炒过。迄今,他的作品价格过千万元的只有一幅,过500万元的作品也是凤毛麟角,至于独树一帜的“少昂体”书法,价格更是低得离谱。当然,从某种程度讲,价格低也为投资者和收藏者提供了投资收藏的机会。
二是香港苏富比、佳士得历来力挺赵少昂作品。从苏富比、佳士得开拍中国字画至今,赵就成为苏富比和佳士得拍卖会的固定拍品,且每年春秋两季都会上拍一定数量的赵少昂作品。根据笔者观察,苏富比和佳士得一般上拍作品最多的要数张大千和溥心畬,赵少昂作品上拍数量属于第二档次,多少年来一直保持这样格局,尽管几十年来一些名家被大浪淘沙、销声匿迹,但赵少昂作品始终在苏富比和佳士得拍卖会上占有一定份额,这充分说明赵少昂的艺术经得起时间考验,特别是近年来,随着我国宏观经济下行压力的增大,艺市也出现了疲软的态势,但赵少昂的精品仍受市场追捧,2019年佳士得推出的《白孔雀红图》,估价300—500万港元,结果受到众多藏家追捧,最后以804.5万港元成交。
三是赵少昂是高奇峰的关门弟子,其艺术有别于老师和同辈的关山月、黎雄才。特别是他的创作始终以艺术为本而疏离政治,不同于其师辈作品中所反映出的强烈政治精神,走出了属于自己的创作风格,这一点与张大千、溥心畬类似。
四是赵少昂属于实力派画家,技法娴熟,炉火纯青,成就非凡,正如他两方闲章所刻的:“造化入笔端,笔端夺造化”、“我之为我,自有我在”。如果说他的老师、前辈“二高一陈”是现代岭南画派的创始人,但是要论岭南画派艺术成就,笔者认为赵少昂是代表。在赵的绘画艺术中,以花鸟、走兽、山水成就最高,个性最突出。若单论花鸟成就,他不输齐白石,徐悲鸿曾誉赵少昂“中国花鸟画现代第一人”是不为过的。若论综合绘画实力,在岭南四大家中,赵也是佼佼者。他创作追求写实与写意的对比,以形写神,用色优美,雅俗共赏,人见人爱,具有很高的艺术观赏价值,不少作品被海内外众多美术馆、博物馆珍藏。
从上可看出,赵少昂的作品属于欣赏投资两相宜的品种,未来随着海内外藏家对赵少昂艺术认识的提高,相信市场一定会公正赵少昂。(图10—13)
图10.赵少昂 1968年作 美人蕉 镜心(2013年佳士得75万港元成交)
图11.赵少昂 己亥(1959年)作 秋江独钓 镜心(2006年嘉德33万元成交)
图12.赵少昂壬辰(1952年)作 山水 四屏镜心 (2013年嘉德356.5万元成交)
图13.赵少昂 1970年作 行草书 立轴
(说明:所有图片来源于网络,原标题为《值得藏家挖掘的赵少昂作品》,现为编者自拟》
朱浩云2019年6月23日写于海上五栖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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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浩云简介:
朱浩云是艺术和收藏市场分析人士。1961年5月出生于杭州,浙江绍兴人,居住上海。笔名:好运、水天、一俊、晓波、正年等。现任民革中央画院专家委员会委员,中央电视台《书画频道》专家委员会委员,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古玩业商会理事,上海综合开发研究院收藏文化研究所特约研究员,上海名家艺术研究协会理事,上海名家书画院副院长,上海张大千研究会理事,四川张大千艺术研究中心研究员,艺术网等多家媒体专栏作者。2013年在《收藏》杂志举办收藏20周年庆典上荣获“耕耘力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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