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吴明娣&戴婷婷：北京艺术市场生态评估(下)_-发展-生态-艺术品

　　摘要：北京在当代中国内地艺术市场中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其生态状况直接影响着中国艺术市场的发展。从

　　摘要：北京在当代中国内地艺术市场中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其生态状况直接影响着中国艺术市场的发展。从改革开放至今北京艺术市场几经沉浮，经过了“爆发式”增长，2012年步入调整期。目前，其已初步建立了具有自身特色的市场体系，形成了相应的生态系统，但也存在着无法回避的问题。必须对北京艺术市场及其生态进行全面、系统的考量，总结经验、探寻规律，以推动中国艺术市场的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北京 艺术市场 生态 调整期  可持续发展

　　20世纪80年代中期，中国改革开放的步伐加快，经历了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艺术市场也相应得到发展，逐步由“蛰伏”状态跃升为社会各阶层普遍关注的焦点。21世纪初期，尤其是2003年后中国艺术市场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发展态势。2013年起，在政治、经济新常态的背景下，中国艺术市场进入调整期，市场生态问题日益凸显。在中国内地艺术市场中，北京艺术市场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其生态状况关乎艺术市场整体的发展。因此，必须对北京艺术市场及其生态进行全面、系统的考量，总结经验、探寻规律，以推动中国艺术市场的可持续发展。

　　【专栏】吴明娣&戴婷婷：北京艺术市场生态评估(上)

　　三

　　北京艺术市场与中国社会同升沉、共荣枯，它既可作为监测中国市场经济发展的温度计，又可作为观察中国政治气候和文化生态的晴雨表。通过对北京艺术市场的核心及其生态要素的考察，可以初步作出以下判断：

图3 2017艺术北京博览会现场 （戴婷婷摄）

　　1、北京艺术市场体系相对健全。以古玩市场、画廊、艺术博览会为主体的一级市场与二级市场—拍卖市场均得到了较为充分的发展(图3)，彼此之间的融合度逐步加深。北京艺术市场更加开放、包容，除原有的外资、合资画廊外，海外拍卖企业也进驻北京。[[i]]互联网等新技术的运用，使艺术市场电商得到较块发展，为文化建设提供了有力支撑。艺术市场中实体交易与线上交易“粘性”增强，交易体系更为完备，市场整体结构趋于合理。艺术银行、艺术基金、艺术品按揭、产权交易等新生事物也相继“亮相”，不仅为北京艺术市场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也使行业形态更加丰富。

　　北京艺术市场本体及其生态要素有机统一，各环节能够协调发展。虽然其发展水平存在差异，但一级市场与二级市场相互带动，经营品质同步提升，使北京艺术市场整体稳步前行。琉璃厂、潘家园、海王村等古玩市场、798、宋庄[[ii]]等艺术区已成为北京的城市地标和文化名片，愈来愈受到海内外人士的关注[[iii]]，在扩大了北京艺术市场影响力的同时，也推动了北京旅游及相关产业的发展。北京艺术市场相对健全的体系不仅使其在国内市场中居于主导地位，而且增强了其在国际中的知名度与信誉。

　　2、北京艺术市场经营运作更加专业化、规范化。

　　专业化，在北京艺术市场的人员构成、经营业态及藏家群体等方面得以体现。

图4 北京福利特玩家邮币卡市场 （高燕宏摄）

　　一方面，艺术市场从业人员整体受教育程度提高，专业素养提升。从高层管理者到营销人员，不仅具备相应的专业知识，在自身的岗位上各司其职，而且管理水平与从业经验也不断提升。另一方面，艺术市场的经营业态趋于专业化。如古玩市场中出现了以经营邮票为主的福利特邮币卡市场(图4)、主营钱币的报国寺古玩市场;以古董文玩为主的北京文博会、专营艺术衍生品的国际美术馆艺术产品博览会等具有针对性的专题艺博会与综合性艺博会并存，这满足了不同层面的市场需求。

　　专业化还体现在购藏环节。20世纪90年代末21世纪初，活跃在北京艺术市场的藏家主要来自港台地区及欧美国家，如香港的张宗宪兄妹、台湾的林百里、比利时的尤伦斯夫妇、瑞士的乌里·希克等。近10年，内地购藏群体崛起，尤以王健林、王中军、刘益谦等财富人士为代表，在其引领下，出现了越来越多具有专业知识和鉴赏能力中青年购藏者。除个人收藏外，企业收藏渐成风尚，如苏宁、万达、华谊兄弟、阿里巴巴、恒大、新疆广汇等，其收藏的高端藏品多由专家团队提供咨询。

　　规范化，主要体现在艺术品经营机构内部设置更趋合理、分工更为明确，具有鉴定与管理能力的专职人员增多，企业更重视自身建设，运营机制更加健全。各行业开始设立相应的监督管理机构，相关政策法规的制定、实施为北京艺术市场的协调、规范发展提供了保障。

　　3、北京艺术市场生态系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良性循环。近5年，随着社会风气的转变，北京艺术市场中的“江湖气息”逐渐减弱，公然炒作、暗箱操作、内幕交易、雅贿等乱象骤减，对市场发展带来负面影响的“汉代玉凳”事件逐渐减少，对“天价”艺术品追捧的热度开始下降。这得益于艺术市场生产、消费、流通等环节的共同发展与完善，同时也有赖于艺术市场政策法规、人才培养与诚信体系建设等方面的努力。整体上，维系市场运营的各环节基本达到动态平衡，运转循序渐进，北京艺术市场不断吐故纳新，生态自我净化能力提升。

　　北京艺术市场生态系统的良性循环，还表现在艺术市场稳定性增强。其度过了“爆发式”发展时期，摆脱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方式，转向内涵式发展，注重“调结构，练内功”，探索发展的维新之道。尽管处于调整期的北京艺术市场发展速度放缓，但稳中求进，市场交易量与交易额已有所回升，各个交易板块忽冷忽热的现象减少，书画、青铜器、玉器、瓷器等中国传统艺术品的文化价值得到较充分的挖掘，使市场价格与价值相符，降低了投资收藏的风险。

　　北京艺术市场生态系统的良性循环繁荣了艺术创作，使更多优秀的创作人才与艺术作品脱颖而出，也使一、二级市场之间的联通更为理性，同时还带动了全社会的文化艺术消费，使大众能够在艺术市场中放心交易，增强对艺术市场的信任度，最终使多方受益，实现共赢。

　　四

　　北京艺术市场经过20多年来的发展，自身体系及生态系统较为健全，已取得了一定成绩，引起全社会的关注。但也应当看到，当代北京艺术市场仍未脱离发展的“初级阶段”，存在着一些无法避免的问题。

　　1、艺术市场发展不均衡，整体结构有待调整。北京艺术市场中拍卖市场起步较早，发展势头强劲，从业人员素养较高、经营运作相对规范，在多方面具备优势。然而与之相比，一级市场发展滞后，尤其是画廊业、会展业较为薄弱。近年来，尽管在艺术品拍卖业的带动下，这一局面有所转变，但因一级市场的人才结构存在“短板”，所以内部生态改善很难在短期内一蹴而就，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市场整体发展的速度与质量。

　　2、艺术市场与环境的协调、适应度欠佳。艺术市场管理、传播、研究、教育等滞后于市场发展。虽然各生态要素较以往更为活跃，直接或间接对市场产生影响，但仍然不能满足市场实际需求。如管理方面缺乏与艺术品网络交易、艺术金融等相适应的政策法规;媒体对艺术品一级市场的报道力度不够;大众对艺术市场的文化属性认知存在偏差[[iv]];与艺术市场相关的研究较为零散，对市场发展具有指导作用的理论成果不足;艺术市场人才结构较为单一，缺乏理论研究人才、实践与理论相结合的复合型人才。市场本体与生态环境之间存在 “错位”现象。

　　与珠三角、长三角等地艺术市场相比，以北京为代表的京津冀地区虽然艺术市场整体体量较大，行业形态丰富，市场结构多元，但商业化程度不高，这与不同地域的经济基础直接相关。同时北京艺术市场在发展过程中还受到权力、资本及其他因素的干扰，面临更为复杂的生态环境与更多不确定性因素。

　　综合评判，当代北京艺术市场在改革开放后市场经济的大潮中几经沉浮，摸索前行，已初步建立了具有自身特色的市场体系，形成了相应的生态系统。进入调整期的北京艺术市场稳定性增强，经营运作趋向专业化、规范化，对中国艺术市场的发展起到了引领与示范作用。但其仍存在无法回避的问题，需要政府与艺术市场行业共同努力，在巩固原有基础的前提下多措并举、开拓创新，进一步改善市场生态，使北京以致全国艺术市场实现可持续发展，拥有更加美好的前景。

　　注：本文已发表于《荣宝斋》2018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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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明娣简介

　　1964年生，出生于江苏睢宁。1979年9月至1982年7月在江苏省宜兴陶瓷工业学校陶瓷美术专业学习，毕业后在宜兴红旗陶瓷厂工作3年。1985年考入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史论系，本科毕业当年考上本系硕士研究生，师从古陶瓷专家叶喆民先生，学习中国陶瓷史。1992年硕士毕业后任教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1998年9月至2002年7月师从李福顺教授攻读中国美术史方向博士学位。曾任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院长、艺术设计系副主任、汉藏佛教美术研究所副所长。现为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美术教育委员会委员、北京市宣传文化系统“四个一批”人才、首都师范大学优秀教师、燕京青年学者。

　　注释：

　　[[i]] 2013年起，苏富比与佳士得先后进入北京。

　　[[ii]]在2016年出台的《北京“十三五”时期文化创意产业发展规划》中，建立“中国宋庄艺术小镇”成为北京市文化创意产业重点建设项目之一，计划将其建设成集文化、办公、商业为一体的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

　　[[iii]] 如日本前首相海部俊树、美国前国务卿奥尔布赖特等名流等都曾在海王村古玩市场参观并购买艺术品。

　　[[iv]] 2015年在疏解北京市的非首都功能过程中，潘家园曾面临被迁移的危机。

　　备注

　　1、基金项目：本文为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北京市教育委员会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计划重点项目“当代北京艺术品市场生态研究”(SZ201410028013)的阶段性成果。

　　2、作者简介：

　　吴明娣(1964-)，女，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中国美术史、艺术市场。

　　戴婷婷(1989-)，女，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博士。研究方向：中国美术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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