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杨葵:从折叠到反射_-折叠-线条-色彩

编辑:张桂森 来源:雅昌网
 
​回声,反射,踪迹,棱镜形变,透视,界限,褶子,均在某种意义上预感精神生命的攫握。——吉尔.德勒兹2

​回声,反射,踪迹,棱镜形变,透视,界限,褶子,均在某种意义上预感精神生命的攫握。

——吉尔.德勒兹

2014年年初,我在北京通州住处的网络发生了点问题,原本10兆的光纤网络变得非常的慢,我打电话找来了网通的维修人员。他拿出仪器开始测试,结果显示只有一兆左右。维修人员排除了一些不同故障的可能,直接走到门口装有光纤的电箱,用手捋了捋线路,发现了一根线路有弯折的地方,

“光折住了。”他顺口说到。

“哦!光折住了?”我有点惊奇:“光还能折住?”

他只是把这个打了折的线捋顺,这一次的故障就完全修好了。

从这以后,我开始对光纤有了一点点了解,我发现在很多资料中都会提到一个关于光纤原理的实验: “1870年的一天,英国物理学家丁达尔到皇家学会的演讲厅讲光的全反射原理,他做了一个简单的实验:在装满水的木桶上钻个孔,然后用灯从桶上边把水照亮。结果使观众们大吃一惊。人们看到,放光的水从水桶的小孔里流了出来,水流弯曲,光线也跟着弯曲,光居然被弯弯曲曲的水俘获了。”(注1)

光沿直线传播,它本身是不能弯曲的,但借助别的媒体比如水或纯净的玻璃,却可以发生折射。

原来我们看到的一切影像,来自遥远的地方,从玻璃纤维中不断地反射到达终端。

我之前曾经创作过一些关于光的作品,有密林系列,表现碎裂在树叶和枝丫间闪烁跳动的光;也有类似于折叠的线条之类的抽象画。折叠的线条一开始构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想象的是一条彩色的光,当它在画面之中遇到无形的阻隔,就会被反射到画面之外。线条的宽度在反转之后发生着变化,角度的大小决定了反射之后线条的宽度,因此,每一根反射的线条宽度都是不同的。画了一段时间以后,可以看到画布上密布五颜六色的折叠线条。

在实际的情况中,有色彩的光是怎样产生的呢?由于不同的色彩波长不同,反射角度也不同,用一个三棱镜可以折射分裂出白光原来的成分,也就是彩虹的色彩。而光的颜色是由波长决定的,自然界存在着数不清的各种颜色的光,只是我们的眼睛在一般的时候看不见而已。

在折纸游戏中,达到对称的最直接方式往往是折叠;而在折叠抽象画中,做一次对称的折叠形成的是镜像。当我意识到对称在作品中的作用时,我拍摄下了另外的一些作品,用手机或电脑软件可以制作出无限多的棱镜折射图案(俗称万花筒)。我会从中选择一些图案在画布上实现,然后又进入棱镜制作,如此反复。光和色彩的结构有着无限的组合和表现,同时也将现实世界分裂成规则的碎片。

“歌德在他的《论色彩学》的前言里是这样阐述的:‘色彩是光的行为,有行为就有痛苦。’关于这句话,我的理解是,光遭遇某些妨碍它自由运动的存在物之后便以色彩的形式出现,也就是说,这种遭遇可以理解为是那所谓的痛苦。”(注2)

光会穿透棱镜分解出色彩,而光在水中的情况是,当反射角度过大时,光线会折返回水中。 也就是说,某些时候,光并没有穿透水面。

我的一些作品是强调室内和室外过渡的装置作品,在一个含糊不清的地带,即非内亦非外,而是由内转向外的区域。“转”这个词所能表达的常常不仅仅指转化的过程,而是事物由一极转到另外一极。“一念之差”所造成的结果往往截然不同。在理性和疯狂的边缘,电光火石般的一闪,意识犹如镜中之光,瞬间反射消失无踪。

当这个世界没有光的时候,也许还有声音可以让人与人、人与其他事物之间建立联系,或者让内部空间和外部空间发生共振。工作之余,我常常观察画室外白杨树林中的小鸟,最常见的是三三两两的喜鹊萦绕在枝头,而在春夏之交的季节,杜鹃会栖息其中,日夜歌唱不停。《叠歌》这件作品是来自一系列摄像机捕捉到的巧合,在工作室内播放的声音和外面大自然中鸟类的啼鸣神奇合奏,如同空谷的回响,声音的魔语不断呤诉,直至一切渐渐消失匿迹。

我想这个世界并不是纯粹的物理世界。有时候,一些事物会被人为地幽闭在密封的盒子里面,无法对外进行任何交流。艺术可以去了解和探讨在一个封闭的世界中,人的感情和行为的转变。虽然我们通过光纤的链接了解世界,但我们也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些地方十分封闭,我很了解在那样的社会和环境里人性里永远无法被遮蔽的令人震惊的真实。艺术家可以去一些社会的禁区了解不为人知的美好和丑陋、善良和罪恶;也可以用柏尔修斯的方式,在镜面的反射中记录下被遮挡掩盖的事物另一面;以人本的立场,思考人的行为、伦理、集体的盲目、社会的桎梏。在意识形态无法被越过的水面,艺术的力量可以抚慰人们的疼痛。

基于一些个人经历,一些未命名的作品就像电影在我的脑海中放映,我试图用另外的方法表现出来,如文学或者是电影剧本。

“天地相震荡,回薄不知穷。”这两句诗是西晋诗人张华写的,他还写过《女史箴》。顾恺之正是依据这部文学作品创作了著名的画作《女史箴图》。这张画运用了“二元”构图法。那个时期的艺术家都试图同时看到世界的正,反两个面,在创作中同时面对生者和死者。(注3)

另一种空间关系被打开,这是一种在生死临界点上两个极来回反射的虚拟透视。一,二千年前的古人在艺术创作上已如此高明。

事物不是孤立的,天堂或者地狱对立而不可分割。在艺术的世界人们可以在阴阳之间来回穿梭,艺术创作是多种明显的、潜在的因素因缘际会的结果。在艺术和生死世界的来回反射中使一切的线索交织在一起,就像你永远找不到的一个线头。

从反射到对称,男人和女人、左眼和右眼、霓和虹、二元相向而生,亦相交无限。

艺术是在虚无中投下的一枚棋子,是“嗡嗡”无对象射出的一箭,时常隔空回响……

“始随芳草去,又逐落花来。”

艺术家的每一件作品就像他(她)的一面镜子,与之深深相映。

(注1)也可参见美国国家地理《National Geographic》的记录片“Light speed”。

(注2)杉本博司《冷静之眼与热情之眼》

(注3)巫鸿《中国古代艺术与建筑中的纪念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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