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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园模型​近日，由中国园林博物馆和北京林业大学主办的“高居翰与止园：中美园林文化交流国际研讨会”在北

止园模型

​近日，由中国园林博物馆和北京林业大学主办的“高居翰与止园：中美园林文化交流国际研讨会”在北京中国园林博物馆举行。来自美国洛杉矶郡立美术馆、中国美术学院、清华大学等机构和高校的专家学者围绕止园系列研究展开研讨交流，还原了从《止园图册》到止园模型建立的中美学者友好合作的历程。

《止园图册》是明代画家张宏创作的一套园林绘画，共20幅，作于1627年。在中国，以图像形式表现一座园林有着悠久传统，到明代风气尤盛，而《止园图册》堪称此类绘画的集大成之作。在几百年的岁月更迭中，《止园图册》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直到近代才重新现世。幸运的是，一位美国学者对《止园图册》情有独钟，并促使其得到了国际性关注。他就是美国著名艺术史家高居翰。

高居翰任教于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是中国艺术史研究知名专家。他在学生时代就曾经见过整套的《止园图册》，但当时并没有对其足够重视。多年后，伴随对宋元禅宗绘画的深入研究，高居翰意识到，张宏打破了中国传统的构图方法和技巧，采用“视觉实证主义的实景再现”方式，再现了一座17世纪的中国园林。

在上世纪的一次绘画交易中，高居翰买到了《止园图册》20幅中的6幅，其余的14幅几经转手，最后被美国洛杉矶郡立美术馆和德国柏林东方美术馆收藏。高居翰在哈佛大学的诺顿讲座和系列论著《气势撼人》《山外山》中，都将《止园图册》列为中国写实主义绘画的经典作品，确认了张宏在中国绘画史上的重要地位，并得到国际同行的关注。1996年，高居翰联合洛杉矶郡立美术馆和柏林东方美术馆，举办了一次完整的《止园图册》展览，在国际上引起热烈讨论。

对于《止园图册》，高居翰没有将其当做一幅图画册。他曾经推断：“如果有足够的资金、水源、花石等，借助张宏留下的图像信息，在理论上完全可以较为精确地重新构筑止园。”然而，止园的研究始终没有能够进一步展开。

2010年，中国园林史专家曹汛在中国国家图书馆发现了《止园集》孤本。通过比对发现，书中题诗和园记与《止园图册》正好对应，由此确定，止园的主人正是文集的作者吴亮。吴亮为明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进士，官至大理寺少卿。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吴亮辞官回乡，在家乡江苏常州武进城北的青山门外建造了止园，总面积50余亩。

曹汛师从梁思成先生，是中国建筑史、园林史研究的权威专家。2010年，国内只能见到园林学家陈从周编著的《园综》书前的14幅《止园图》册页，曹汛委托当时在北京大学读书的黄晓和刘珊珊留意，看能否求得图册的全貌。

同年，三联书店出版了高居翰的著作《山外山》，黄晓按书上标注的邮箱发去一封简短的邮件。“第二天就收到了两封高居翰的回信，每一封都长达四五页之多。”现在已是北京林业大学讲师的黄晓介绍，在信中高居翰表示，《止园集》的发现让他大喜过望，如果有研究需要，他愿意提供完整图册的电子文件。在随后的邮件沟通中，双方达成了合作著书的约定。

2010年8月，黄晓和刘珊珊收到了高居翰寄来的包裹，包括《止园图册》特展的图册以及他的一些演讲稿、论著和多年收集的园林绘画图像。根据这些资料，他们共同构建出书的框架结构，2012年合作完成的《不朽的林泉——中国古代园林绘画》由三联书店出版，书中用完整一章介绍了止园，在园林史界和艺术史界引起很大反响。“这次合作不仅是中美两国学者之间的合作，同时也是园林史和绘画史的交融。在这个过程中，高居翰给了我们很多启迪和帮助。比如一开始，我们想把园林和绘画分开呈现，但高居翰认为，要打破学科之间的藩篱，使园林和绘画浑然一体。”现在已是北京市园林古建设计研究院研究员的刘珊珊说，在写作过程中，我们还找到了止园的原址，但可惜发现得太晚，大部分园址已经被开发为商业居住区，留下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随着《不朽的林泉——中国古代园林绘画》在国内外影响的扩大，止园的故事也越来越为人所知。为了让更多人领略明代私家园林的风采，2015年，中国园林博物馆决定制作止园模型，由非遗技艺传承人、微雕大师阚三喜负责，真实再现了止园的历史风貌，展示了中国古代江南私家园林造园的精髓。

中国园林博物馆副研究员赵丹苹介绍，止园模型历时两年多完成，整个模型长5.4米、宽4.4米，有山石11座、花木20余种、架桥10座、各式建筑60多幢。“根据《止园图册》，确定了飞云峰是止园中海拔最高的叠石假山。在制作飞云峰时，先从泥塑着手，采用紫砂泥塑轮廓，形态依照张宏图中所绘，细节参考江南园林同时期的太湖石堆叠而成。在泥塑成型无误、假山意蕴具备后，再用多块青天石料雕琢贴砌，以求飞云峰形神皆备。”赵丹苹说。

“止园遵循了无水不成园的传统，其水面面积占整个园林面积的40%，因此止园水体模型的雕凿，制作者比较多种样式之后，在3厘米厚的大叶紫檀上进行精雕细刻，不对木板上色，也不做特殊处理，主要是为了保持古朴的风格。”赵丹苹说，模型的亭台楼阁有60多种建筑，分别选用了黄花梨等名贵材料制作，颜色以红色和黑色为主，符合中国古代园林的基本色调。

“止园的发现和研究过程，已经成为中美学术交流的佳话。如今止园遗址位于常州，止园模型位于北京，《止园图册》分藏在洛杉矶和柏林，国际间的合作仍有待继续展开。这是优秀中国园林文化走向世界的契机，也将是一段各国学人共同研究和传承人类遗产的传奇。”黄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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