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陈振濂谈_“全才”华新罗(下)___久居杭州的华新罗_为何被列为“扬州画派”_画匠-八怪-画家

编辑:王璐 来源:杭州日报 
 
清华喦天山积雪图​华新罗久居杭州,但却被列为“扬州画派”。过去明代画坛上有戴进吴伟的“浙派”,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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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华喦 天山积雪图

​华新罗久居杭州,但却被列为“扬州画派”。过去明代画坛上有戴进吴伟的“浙派”,清代篆刻史上有丁敬黄易的“浙派”。久居杭州的华喦华新罗,却没有一个“浙派”的名分而列籍扬州,似乎令人大惑不解。

华新罗的列名于清代康熙末到乾隆时期的“扬州八怪”,是一种含糊的史录传说。本来,关于“扬州八怪”的经典说法,见于李玉棻《瓯钵罗室书画过目考》,是金农、郑板桥、黄慎、李方膺、李鱓、高翔、罗聘、汪士慎这八位,并没有华新罗。但后来众说纷纭,又有高凤翰、华喦、闵贞、边寿民四人,继起者又加上阮元、李勉、陈撰、杨法,称为另一版本的“八怪”,于是画史界又有一种曲为之饰的理论,认为“八怪”是约称,实际上不止八位。但既非八数,何以称八怪?自相矛盾,或可置而不论。

华新罗之所以会被列入扬州画派,与他经常往返于杭州、扬州的行迹有关。康熙癸未岁(1703)他二十三岁,从福建上杭(汀州)出游,首先的流寓地即是杭州。其路径是先由闽入浙,在遂昌一带谋生,因为没有背景,甚至还转道景德镇做过瓷画工;最后定居钱塘,在此结交了很多文士学人,又曾短暂北上入都,返江南后往来于杭、扬之间,主要是在扬州鬻画以谋生计,盖因扬州多盐商富豪,作画颇得生计。华氏最后暮年生涯亦在杭州旧居“解弢馆”,最后一次赴扬返杭的四年以后,乾隆二十一年(1756)在杭州谢世。因此,从离福建起,初居杭、逝于杭,头尾始终,都没离开杭州。康熙末修《钱塘县志》即收华新罗,列为乡贤。但他从雍正二年(1724年)开始,的确是由钱塘屡赴扬州,借助于扬州盐商的富庶阔绰与附庸风雅,卖画市场极好;又在交游、切磋研讨、提升画风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展与提升,从而走向了自己的巅峰。

扬州徽商的存在,其实不仅仅是在绘画一系,在文学界也是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其中,尤以久居扬州的徽商巨子,经营盐业的马日琯马日璐兄弟,号为“扬州二马”,最为突出。他们的私家园林“小玲珑馆”,几乎成为雍正至乾隆年间扬州文艺圈内的明星会馆。不但大量资助画家,如成为金农等的购画金主,还培育了清词中的“浙西词派”和厉鹗(樊榭)等人的文艺创作活动。倡导所谓的以南宋词风为宗:“词学奉樊榭为赤帜,家白石而户梅溪”。厉鹗是杭州人,与华新罗一样,经常往来于杭州、扬州之间,与画家金农、词家全祖望、陈章、陈撰、姚世钰等皆馆于二马处,立词社曰“刊江吟社”,又在二马小玲珑馆熟读经典,马氏兄弟“所藏七略、百家、二藏、九部,四方名士闻名造庐,适馆授餐,经年无倦色……有急难者,倾身赴之”。这是关于词史的记载。以此视“扬州八怪”,又以之视华新罗,若他们有急难,当然也必获周济之。寒士入二马之所,“适馆授餐”的物质条件,以及重金购置华喦、金农之画的爱才之举,使得华新罗必然也视“扬州二马”诸商为寄依,经常赴扬州受托命画,或参与“小玲珑馆”的诗社画会。华氏之所以被列入“扬州八怪”名册,应该与他常赴扬州、常参雅会有密切关系。在雅集聚会觥筹交错之中,想必一定少不了华氏的身影;而且每落笔得力作,又必是令人叹为观止,这样,大家自然而然都认为他是扬州画家中的一员而无疑义了。

凭着完美技艺和深厚修养

华新罗赢得今日收藏界青睐

华新罗出身贫穷,父亲务农,又兼造纸。他少年时在造纸作坊当学徒,又替乡里祠堂画壁画,这样的经历,当然于卑微的“画匠”一役是引为当然且感情上不排斥的。但这样的出身又逼迫他练就一身过硬的基本功,山水花鸟人物,工笔写意重彩水墨,样样都拿得起。有足够的“童子功”修为。到杭州后又结识厉鹗、徐逢吉,开始在士子文人圈中游走,并获得了大加赞赏:“壮岁苦读书,句多奇拔,近益好学,长歌短吟,无不入妙”。这是年长前辈的徐逢吉对他的评价。而他自己则“读书以博其识,修己以端其品,吾之画如是而已”(《新罗山人像》张四教跋述)。从画匠出身而遍学丹青功夫,论绘事匠艺无所不能,是在艺上有了足够的储备积累;到杭州后又专心苦读书,提高自己的胸怀襟抱,出口成章,还有一部《离垢集》诗集传世。论匠艺画技之精,以浮泛“墨戏”自诩的文人画家自然不能望其项背;而要论诗书学养,一般画工即职业画家更难攀援,匠工要出诗集更是天方夜谭;这还是就个人条件而言。若再加上出奇的人生机遇,如在杭州交好厉鹗这位开宗立派的文坛盟主,赴扬州则与金农、李方膺、高翔、郑板桥等扬州名流雅聚,还有就是又遇到豪商如江春、贺君召、安歧,尤其是“二马”这样的金主,与小玲珑馆这样的雅集朋友圈,天时地利人和无一有缺,想不成功也难。

当然,从画家角度看,少时的画匠学徒生涯是至关紧要的。若不然,后天再补丹青技艺则顾此失彼必不专业。而且,既然是画匠出身,刻苦攻研,对技巧有极高的要求,一旦养成习惯,也会拥有对画作优劣定位的稳定的价值观,成名后再玩那些无聊的毫无技术含量的“墨戏”,连他自己这道关也过不去。

更有一说,在完美的技艺运用展现和深厚的艺文修养之上,才华横溢的华新罗,还有一些出神入化的超常发挥。他在74岁时所画的《天山积雪图》,初看时以为古法之外,竟有色彩和现代构成的充分表现。似乎是具有极强的现代人的构成意识,而且用色大红,与雪山之白,乌云之黑,形成红白黑三对比,这样的大胆用色与险峻造型,别说是同时代名家,即使前后数百年中亦无此圣手。我甚至还认为,有清一代人物走兽画,华新罗的《天山积雪图》是不世出的杰作,当推“神品”,一见印象深刻,长久不能从记忆之中抹去或淡忘,这样的超越式体验,遍检古来所有传世名画,不出十数也。

关于华新罗画作在今天市场上的高认可度,十多年前已现端晲。他的价位,远高于同辈的扬州八怪。2006年北京荣宝拍卖会上,华新罗《欲系红香倩柳丝》轴拍出319万的高价,当时其他“扬州八怪”如罗聘、李鱓、黄慎的作品,都大致稳定在100万左右。十多年过去了,今天的书画市场,更容易见出反差来。由此可见,华新罗显然是令收藏界特别青睐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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