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问我,他们说:你认为中国的观众会怎么看待你的作品?我想说:我没有答案。但是我对这次展览非常满意。”莎拉·卢卡斯在个展发布会上说到。
伴随着人群的一阵骚动,莎拉·卢卡斯和美术馆团队开始给展览现场的女性和着女装的男性发鸡蛋,现场有不知道规则的男性即使拿了鸡蛋也会被现场的工作人员讨回。
蛋经常被与生育概念联系在一起,在卢卡斯的作品中,不同形态的蛋反复出现,同时发挥着符号性和喜剧性的效果。布满蛋黄、蛋清和蛋壳流泻痕迹的墙壁将成为这种“正在发生”的见证。艺术家谈到,“你可以宣泄、释放很多,这是一项解放性的活动,我不认为通常情况下女性有机会释放”。
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鸡蛋击墙声,夹杂着人们的狂欢声,作为英国“YBAs”的重要艺术家之一莎拉·卢卡斯(Sarah Lucas)迄今为止在亚洲地区的最大规模个展正式在红砖美术馆开幕。
个展由红砖美术馆馆长闫士杰策展,呈现艺术家30多年来艺术生涯100余件重要作品及特别为本次展览创作的十余件新作,涵盖雕塑、摄影和装置,全面向中国观众介绍这位桀骜不羁的艺术家创作的广度及突破性。
莎拉·卢卡斯 《路人朵丽丝》
359x250x250cm 混凝土浇筑,钢铁
2018年
局部代表整体
在“扔鸡蛋”作品旁边的中庭圆厅展示的是《路人朵丽丝》。这双及膝长靴摆出了羞怯中带些诱惑的姿势,体现贯穿于卢卡斯许多作品的一种气度与脆弱的结合,同时又呼应着一些早期作品,如1993年的混凝土浇铸马丁靴。它同时也在采掘英国文化中较具侵略性的矿层--朋克的招摇装束,或异装者的浮夸华裳。用局部代表整体是卢卡斯作品的一贯手法,没有了身体部分的靴子所摆出的姿态将女性特征观念符号化——也许还是一种讽刺和颠覆。在这个大尺寸版本中,水台靴的朋克摇滚魅力和色情癖恋得到了放大和拔高,以至于显得既伟岸又荒诞。
莎拉·卢卡斯 作品《米歇尔》、《我(酒吧高脚凳)》、《玛戈》
早在2018年,当莎拉·卢卡斯的大型回顾展在纽约新美术馆展出的时候,太平洋彼岸,她在中国的首个个展也在酝酿策划中。这场展览被莎拉·卢卡斯视为“审视自我三十年创作生涯的大展”,她在北京驻地完成一系列新作,“比起对英国的熟悉,我并不太了解中国人如何思考文化、常规、无畏、激进与保守”。而这并不影响她对此次中国首展的期待:“每一个展览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不同场域和文化语境下,作品所激发的跨文化对话也会不同。因此我耳目全开,广伸触角,拭目以待。”
展览现场
作为上世纪九十年代崛起的“青年英国艺术家”(YBAs,Young British Artists)群体的一员,莎拉·卢卡斯1962年出生于英国伦敦,成长于20世纪80年代由玛格丽特·撒切尔(Margaret Hilda Thatcher)执政的保守意识下的英国。在金史密斯学院就读期间,她不再满足于自己受当时极简主义影响所创作的雕塑作品。在女权主义文学、色情和性观念的启发下,她开始转向廉价、触手可及并且与她生活息息相关的材料。
过去三十年间,卢卡斯用“拾得物(Found Object)”和日常用品构建出独特而具有强烈挑衅意味的视觉语言,将家具、食物、小报、长筒袜、马桶和香烟等琐碎的日常物品转化为迷惑、荒谬,或大胆、幽默而具有对抗性的场景。《纽约时报》曾把卢卡斯的创作力量归于她“毫不畏惧的挑战态度”——“她对性别、阶级和语言的思考直率而暧昧,使她成为少数从YBAs群体中脱颖而出的重要艺术家之一”。
展览现场
红砖刮起YBAs复古风
“我相信中国的观众已经准备好迎接莎拉·卢卡斯即将带来的这场飓风级文化冲击。”策展人闫士杰说,“崛起于上世纪90年代的YBAs群体有着特殊的时代背景,与30年前相比,当今的世界格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作为YBAs的重要一员,这次展览我们非常欣喜地看到,卢卡斯一直保持着旺盛创造力,在坚持一贯风格的同时,也对这个时代有着积极的回应。”
莎拉·卢卡斯最广为人知的就是她以物件作为人类身体延伸或替代的作品,这些具有暗示性的作品,通常使用农产品、食品等暂时性材料,或象征工人阶级的香烟、啤酒罐,以及马桶、浴缸、汽车等。此次艺术家也将以北京当地“拾得”的浴缸和汽车创作新作。
莎拉·卢卡斯,《纯赤》,1994
床垫、蜜瓜、橘子、黄瓜、水桶,84 x 167.8 x 144.8 cm
创作于1994年的装置《纯赤》(Au Naturel)是卢卡斯早期的代表作之一,通过利用被丢弃了的床垫和包括一只桶、一根黄瓜和几个橙子在内的各种拾得物,作品让人联想到一对夫妇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的情景。这样一个组合,在调笑的残酷中影射了静物绘画描绘往往带有象征意味(暗示死亡、繁殖、时间和虚无)的无生命物体的传统。评论家阿姆娜·马利克曾说:“这一组象征着性器官的物件浅显、露骨而普通,与作品标题所暗示的精致考究形成剧烈反差--(其原名)Au Naturel是法语‘未加工’、‘纯粹’、‘天然’的意思,作品中的一些物件,无疑的确是‘未加工’和‘天然’的”。这种对食物的使用,进而指涉人体,预言艺术家在十年后将自己描绘为马桶——消化废物的容器。
莎拉·卢卡斯,《软马桶》系列
卢卡斯在后来的雕塑作品中也常使用马桶这一元素,如《软马桶》(Floppy Toilet, 2017)用黄如尿液的树脂制作马桶,人格化的特点与半透明的材质有种出人意料的优雅,与马桶本身污秽的暗示相矛盾。“幽默”是卢卡斯作品的关键切入点,在她的马桶雕塑中起到双关作用:她颠覆性地将杜尚的男性小便器转变为女性对应物——马桶,影射了马塞尔·杜尚(Marcel Duchamp)的《泉》(Fountain, 1917);既向杜尚致敬,同时也弥补了女性艺术家在二十世纪前卫艺术实践中的缺失。
莎拉·卢卡斯《老天你知道这多不容易》
195.6x182.9x40.6cm 玻璃纤维,香烟
2003年
烟,在卢卡斯早期的图像创作中占据着重要地位:烟是男性象征,且有失行为规范。烟卷的俚语和“棺材钉子(coffin nail)”同义,是我们这个时代最流行、商品化的死亡象征。《老天你知道这多不容易》(Christ You Know It Ain’t Easy, 2003)是挂在英格兰国旗中央、用香烟包裹着的巨大耶稣圣像,融合了国家、宗教、渎神、吸烟以及死亡的主题。大型雕塑《废话墓志铭》(Epitaph BLAH BLAH, 2018)中,香烟附着在车体,像一具马赛克式的外壳,与汽车破烂的外观和外露的引擎形成鲜明对比——巧妙地将暴力付诸于对死亡的精妙暗示之中。
莎拉·卢卡斯 《废话墓志铭》
210x450x245cm
汽车、烟
2018年
拍摄于1990到1998年的“自我肖像”(Self-Portrait)系列,是莎拉·卢卡斯艺术实践的重要组成部分,她既是创作者也是拍摄对象。卢卡斯将镜头对准自己,着装含糊而具有男性化特征,却保留了女性化的性挑逗意味,讽刺地扮演了“凝视”下的主体和客体角色。“许多卢卡斯的早期作品都是自传性的,并且带有强烈的‘男性化’色彩,至少也是刻意的‘反-女性化’,或者雌雄同体的。” 著名女性主义艺术史学者琳达·诺克林(Linda Nochlin)曾这样评论卢卡斯的作品,“性别认同的模棱两可及在现代流行表征中的低俗粗暴,正是卢卡斯所探讨的主题——作品以震惊公众的方式引起对性别权力关系架构的探讨,既是个人的,也是社会层面的。”
1997年开始创作的“兔子”(Bunny)系列雕塑,用标志性的裤袜及拾得物组合成柔弱摊开、形似女性的身体。“NUDs”系列雕塑首展于2009年,同样运用填满绒毛的裤袜塑造出形象难辨的形态,实现“强壮”和“孱弱”的矛盾结合。卢卡斯为此次展览特别创作的“兔子”和“NUDs”新作也将随新展亮相。
“隐秘之地”系列雕塑创作
“隐秘之地”(Penetralia)系列雕塑创作开始于2008年,它们类似古代图腾的神秘物件,艺术家用在英国萨福克郡家附近拾得的燧石倒模制作成石膏铸件,并添加未经处理的木材等。移居萨福克乡间后的卢卡斯,对英国风土及异教韵味做出了新的审视,该系列标志着一种神秘主义的特质开始在卢卡斯的作品中出现。
跨度25年,呈现“YBAs”群像
此次展览文献区特别呈现莎拉·卢卡斯的挚友、摄影师约翰尼·山德·基德(Johnnie Shand Kydd)的35件摄影作品,他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就通过影像记录他的艺术家朋友,特别是艺术家在自己的工作室及俱乐部、酒吧等社交场所的生活,包括莎拉·卢卡斯、翠西·艾敏(Tracey Emin)、达米恩·赫斯特(Damien Hirst)、加里·休姆(Gary Hume)、安古斯·菲尔斯特(Angus Fairhurst)、马特·克里肖( Mat Collishaw ), 还有查普曼兄弟( Jake and Dinos Chapman)等,被称为“YBA运动的编年史家”。
展览现场文献区
展出的摄影作品时间跨度25年,记录了从1996年至今的卢卡斯及其友人。卢卡斯在摄影师镜头下自始至终引人注目,或完全无视相机的存在,或完全直面镜头;正如山德·基德所说:“拍一张让人觉得没意思的卢卡斯的照片几乎是不可能的。”
展览现场文献区
文献区还展出莎拉·卢卡斯大量画册、手稿及她生活中极具代表特质的物品等,还包括卢卡斯的伴侣朱利安·西蒙斯(Julian Simmons)拍摄的影片,让观众得以近距离走进这位激进、先锋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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