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具像雕塑进入当代的探索”——王少军艺术展“态”艺术研讨会全记录(下)

编辑:熊晓翊 来源:雅昌艺术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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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双喜:谢谢孙伟的分析,从艺术家的角度很微妙的直面少军的作品。我觉得可能孙伟的分析还有很多值得深入去讨论的地方,包括这种结构好像崇高的东西有一点,但这种回避是不是另外一种直面的态度,我觉得还是可以讨论的。盛扬老师一来就是让各位中青年先讲了,可能是您做书记的良好的工作作风,先发扬民主大家讲,现在您可以讲了。

  盛扬:说实在的,到现在我还不能够就少军这次展览做很针对性的发言,我听了大家的讲话我觉得都很有道理,也让我匆匆地转了不到10分钟,对少军的作品增加了一些了解,但我还是有了解不够的。我现在只能谈谈我的一些感想,也是可以跟大家一起来讨论的问题。我感到很欣慰的就是,我觉得少军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在他没有入学的时候要考美院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报名的学生有潜力了,后来果不其然学习得很好。这次我看这个展览这是我比较多地看到他的作品,以前都是单个、单个地看,后来的东西更少一点了,我就觉得少军是一个不断在探索、不断在创造,不断在探究新的事物、新的表现的人,这不是一个固步自封的,是一个力求进步,力求创新的非常可贵的艺术家。

  他的作品如果我们有人把他分成几个阶段的话,我简单地分成两大阶段,就是他早期的作品和最近的作品,这些作品中都充满了才华,都做得很不错,但是我现在觉得有一个问题,赞美的词我不多说了,因为大家对他的赞扬,对他的理解我听了都觉得有道理,因为能对上号,虽然这个作品具体的内容叫什么不太清楚,但大家讲的有这个魂、气、劲,我都觉得给了我一种启发,都是让我对少军有所理解。但是我觉得超越别人并不是最可贵的,超越自己是最可贵的,少军可贵的地方是他过去做的东西自己不满足,所以要超越它。现在的东西我认为还应该再超越。

  我先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我看了这个展览,我有两个既有丰富性的感觉,又有单一的感觉,前后两个阶段都有这个感觉。我前面看他做的这些肖像我猛一看觉得还没有什么太突出的,跟很多雕塑家做的相似,没有一眼看过去就是少军的风格,显得有一点单一,但是你仔细一看,每个人又不一样,我还不大同意你表面的感觉,那个里面还是充满着作者的情怀的,既深刻地表现了对象又寄予了作者的情感在这里面。所以那个图像猛一看单一,仔细一看丰富,因为每个人物的性格、情感、精神状态和作者所基于寄予他的东西都让人玩味,很不一般。所以猛一看觉得差不多,仔细一看有很大的区别。反过来最后一个阶段觉得真丰富啊,五花八门啊,异想天开啊,少军自有高招啊,可是我后来一看也有单一的地方,可能你的构思、你的构图、你的表现、你所想挖掘出来的你自己的情感,你想反映的这些事情肯定比前面要丰富和丰富一些,追求的东西想表达的感觉和东西都有,所以显得很丰富,但我一看又觉得有一点单一了,我也不敢多发言,因为没有看啊,比如说这个人物这是一个固定的人物,他在不同的状态下所表现出的精神面貌,如果你要选择了,我要选择这么一个典型的形象,用这一个人来反映在不同时间、不同空间、不同的事情面前所反映出的不同的情绪来讲,我承认这是可以的,如果这个人不是一个人,这个事情是这个事情,那个事情是那个事情,我觉得形象就不够丰富了。

  我举一个例子,叶浅予画过一个人物,这个玩艺儿在市民阶层有各种表现,或者说鲁迅刻画了阿Q,阿Q又在这种情况下有自己的不同点,假设不是一个人,不是你塑造的一个典型的人物,这个人物是代表你自己的或者是某一种典型而他不同的反应,如果不是这样的,我们的形象就缺乏丰富性了。假设说你不是作为一个人物在不同状态下的,那么我也觉得这个人物就是一个矛盾体了,在不同的情况下会有不同的状态,所以我觉得我们在创作的时候还是要更深入地去研究、更深入地探讨,不要过早地形成一种符号。这个脑袋已经是王少军的一个符号,是你的艺术的一个符号,所以我就向你建议,如果你要是塑造一个典型而这个典型在不同的时间、空间、事情面前的不同的表现,这个人物还可以升华,假设不是一个人物我觉得还要在形象上探索更丰富的形象。

  可贵的地方是,前面的东西在形式感上肯定觉得单一,但它的思想深度显得丰富,而你后面一种的东西想既在思想上丰富,那么又要在形式上也是丰富的,也不要落入一个新的套路里面。当然,刚才讲的猛地提醒了我一下,刚才吴洪亮老说晚辈,他指少军是长辈,我猛然一想王少军到底多大了,我本身想以长者的身份说两句的,后来我发现他也快60岁了,所以我就想语气得改一下了,你还年轻不要太早就固定化了,太早就把自己的风格就定下来了。但是又别不住还是要讲,因为艺术上无所谓年轻和年老,我80多岁了我还希望自己是年轻人,如果我有一点才气的话我还想向你学习,艺术是不分年老和年轻的,要超越自己而做。我觉得要保留你的优点,但要突破你已经形成的某种模式。听他说是很了不起的,其实绝大多数并不是都喜欢,他有一个精神是非常可贵的,他一会儿一个时代、一会儿一个时代,是老变的一个人,不管他变得到底怎么样,那么他这种精神我觉得作为我们搞艺术的人来讲是真的做,我真的很希望王少军同志,你现在有这么大的胆量、气魄和才能,应该再有所突破,而且这个突破他们作出了充分的肯定,我没有一句反驳之词,我都赞成,但我希望你要超越,我仍然怕你陷入到一个新的程式化的东西里面。我想讲的就是这些,具体的分析我确实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殷双喜:我感觉盛扬先生直言不讳,他提出的这个问题特别值得我们思考,他的原话是单一中的丰富和丰富中的单一,这个让我想到了我们传统的两个成语一个是万变不离其宗,一个是以不变应万变。在少军的作品中他早期的那些是不同的人,但是有某种一致性,那些肖像包括了刘世明像、郭沫若像,现在是同一个人又感觉到他的丰富性只是一个单一性的丰富,我觉得这个很有趣味,也就是说促使我们思考少军作品中这个不变的是什么,常变的是什么东西。另外他提出了不要过早形成符号化和程式化,而这个符号化和程式化恰恰是最近二三十年来当代艺术很重要的特点,很多艺术家比较稳定地形成了一个符号化和城市化的状态,一直持续。所以我们会想到某些艺术家会和某些形态比如说大脸、大头都会联系起来,一个艺术家跟一个符号化的样态连起来,这是值得我们研究的。刚才我们又来了几位雕塑系的少军的后援亲友团,这是吕品昌教授、于凡教授、曹辉博士,还有张伟教授、张鹏教授,还有西川教授,下面请西川教授发言。

  西川:总体来说这些作品非常地和煦、非常地温和,其实很美,雕塑也好、水彩画也好也都非常地优美,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下,感觉非常新鲜。这只是第一个感觉,我立刻就想到了这样一个展览好像是和所谓当代艺术的展览在很多方面都是反着的,当代艺术的东西在这个展览里面显得刻意地跟他们走得不是一个道,是另外一种东西,如果说这个展览有什么雄心的话,可能是希望对当代艺术的场景,整个的场里面贡献出另外一个声音的。我也没有更深入的想法,因为刚才提到了其他的老师我觉得说得也挺好,比如说说的清零、说到淡、说到温和、说到有限度的表达,这样的一些说法我觉得说到小叙事,我都完全同意。通过把他的展览放在一个时代的序列里面来看,它是一个当别人做大叙事的时候他做一个小叙事,当别人做各种猛烈的实验的时候,这个展览还是一个相对温和的展览,它在这里面一定是有它的位置的,刚才我提到了一个词就是优美,优美这个词已经是一个用不好就用得很烂的词了,这个东西画得好或者是画得美。我想可能优美这个词涉及到一种东西就是修养,我自己虽然不画画,但我在美术学院呆这么多年,我观察这些艺术家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些艺术家有一种对于美术的修养,有一些艺术家有一些对美的修养,对美术的修养可以画很多画。对美的修养是从技术层面更往里走的一个状态,我想少军的作品中我看到的是对美本身的修养,会使得他在很美的状态下呈现出来。但有一些具体的特征,就是减法,就是他的艺术中是一个充满了减法的艺术。那么这种减法的东西可能也就能够联系起来刚才其他老师说的清淡的东西。

  艺术和文学是一样的,有轻的艺术和重的艺术,很多艺术家是有意地来追求这个东西我曾经遇到过两个诗人,一个是加拿大的,蒂姆·留根,因为加拿大的艺术非常轻,所以故意写得很重,我还遇到过斯洛文尼亚的诗人就是沙乐门(音),因为斯洛文尼亚过去是社会主义所以社会非常重,所以把写作变得很轻,轻这个不仅仅是风格的东西,背后可能有现实的根据和历史逻辑以及个人对美的修养,可能跟这些都是有关系的。所以我觉得虽然刚才其他老师已经提到了少军的作品中有一种轻的应用,但这个轻可以挖掘得更多一些。看这个展览的时候,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提到过,我觉得这个展览包括了这个小册子,无论是水彩画还是雕塑,基本上是以人为主的,当然有几个风景画,但我坦率地讲那几个风景画没有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它的水彩画里面的那个人物的水彩,无论那个水彩是自己找到一种自己的形式的是怎么做的,但都是表现人物的,这种表现人物的水彩我想背后可能是跟少军老师自己是做雕塑的出身有关系,因为做雕塑基本上做来做去就是做人物,没法儿用雕塑来做一片风景,雕塑现在也可以做动物和其他的东西,总之是表现一个物体。比如说用雕塑做一个西瓜这没有什么表现力了,但恐怕表现人是最有表现力的,是最能施展这个手段的艺术。所以这个展览里面其实都是人物,雕塑也是人物,水彩画也是人物,这个东西反倒看出来少军老师的底子是什么,他一直主要从事的是什么类型的艺术,这是从他对人物的关注能够看出来。

  以人物为主,风景画我有一点没太看明白,但是人物这一块我一看就知道了,做雕塑的人看世界的方法,主要是从人物的角度来看世界了,因为这涉及到人物的形象了,这个形象呢无论说他是一里面有多还是多里面有一,基本的因素就是一个光头,大眼光头有一点佛像,这让我想到了什么东西?这个佛如果他跟佛有关系的话,还不是一个释迦牟尼佛,这不是家释迦牟尼佛的造像是有关系的,这个佛像是被转化过去的,这个佛像让我想到了一休,这是一个日本的动画片的人物,这个佛像实际上是一个人间的僧,可是他倾向于佛的高僧的形象,也有卡通画的因素在里面。这个带有佛像色彩的人物实际上是被一个卡通化的僧侣的形象经过了一个转换。还有一个是让人觉得这里面有一种童趣,童趣是一个大人的童趣,这利民有一点牛着了,还有佛的一休化的,构成了这么一个人物的气质,至于他多和少的关系,我倒没有太多的想法,因为有些艺术家的的确确做什么都是一个形象,我好奇波提切利的模特为什么都是一个样子,或者是他找到了这么一个形象,或者是他必然找到了一个这样的模特。我在别的艺术家那看到了这样的情况。

  从少军的展览我也想到了一点,美院的老师里面有一种倾向,这种倾向不是少军老师一个人的倾向,因为最近的展览是武艺的,我在其他的老师的作品中也看到了这样的形象,整个的作品倾向于平,倾向于淡,倾向于轻,以前的老艺术家做的东西都是重、大,表现的主题也是重,下一辈的艺术家,不论现在是什么岁数,就是取得了这么一个形象,包括不在我们美院的田黎明,大家不约而同地都朝着一个清淡的方向走,武艺专门跟我讲了为什么要把画画得平淡一些,这样一个东西也是有一些时代的因素在里面,但也可能有咱们美院自己的传承,就是艺术传承本身的逻辑在里面,可能从一辑到另一辑,再年轻的小孩儿说不定就不玩儿轻了淡了,他玩儿的可能是复杂的机械了,可能就玩儿起那个东西了,这个东西我们也能看出美院自己的历史脉络在里面,我觉得这个东西当然了每一代艺术家都通过自己的努力,对美的东西有所探求,对艺术有所把握。但的确,如果把这个放在历史中看也是有很多的含义在里面的。

  殷双喜:西川的角度非常新颖,讲到了一休化的佛和大人化的童趣,另外他概括了现在的平淡轻跟老一辈的重大,其实还有一个“浓”,浓墨重彩表达时代因素,就是我们说的重大题材所以又重又大。

  西川:所以如果这种东西有现实因素,有没有一个词叫做轻现实,以前我们说重现实,现在有没有一种轻现实,在艺术当中呈现出来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

  殷双喜:西方艺术史上是超现实,有一种超越了现实的欲望,这里面有很多带翅膀的人在飞,都是从上往下看的,看风景都是这样的。说到老一辈我还是请文国璋先生发言。

  文国璋:我们跟少军还是有一段很好的合作,就是重建基础部的,跟少军、周思敏等人,我们基础部的雕塑课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课,就打破了一个平面意识,一进来就是画,就一直在平面意识上走,为什么要强调雕塑就是整个造型是一个多方位的,结果这几位把我们的学生都吸引到雕塑系去了,让油画系感觉到嫉妒,因为过去油画系是第一大系,所有学生都抢油画系,没有想到一年以后报志愿总成绩在前面的都报雕塑了。

  少军做这一类最传统、最完整的技法这些东西是很透的,他不缺而且很足,有这种功力能把学生吸引住了。不是因为在这方面不足,而去搞那方面的东西,后面的发展是真正属于性情上的、文化上的。我第一次看少军的展览是在798,那是他个展的第一次,给我的印象是,他基本上跟现在是一脉相承的,老让我想到了丰子恺,中国文化人的一种特殊的气质,他不含糊、不回避我很欣赏。这次的展览在这个基础上大大地提高了一步,更成熟、更完美,好东西看一次是不够的,这次展览已经让我有这样的感觉了,我觉得一脉相承或者是千变万化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作为艺术家个人的气质,个人的性情是不是打动人了,是不是让人一惊一震,而且还有很深的内涵,功力上少军并不差,从水彩到雕塑两个之间的来看,最早要说还是米开朗基罗水性材料到雕塑,那是最完美两方面都是最强的。我的印象里面就是罗丹,罗丹的水彩是画得很写意而且很有味道,所以罗丹的雕塑里有绘画性,这个我不知道是不是准确,我是感觉到罗丹的雕塑里面有绘画性,他经常给我一些提示。然后再往后就是前苏联的一些雕塑家也画多很多的水彩,现在我们看到了少军的雕塑和水彩,让我感觉到作为一个艺术家来讲他不受画种的限制,他不应该受画种的限制,他会借用两个之间有更多联系的画种来充分地表现。两种之间都会有启发,这次的水彩我觉得是很足够看的,不空,没有那种随便玩儿一玩儿的感觉,感觉上是随便玩儿一玩儿,但并不是真的,感受很足,很有感受力。

  他在艺术上一个很重要的特点是什么?我为什么提到丰子恺,是因为他很在意简约,不是堆砌,其实艺术简约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真正要下一些工夫的时候,反而是最难的时候,我看他的展览有很多收获,有很多心得,今天在这个会上很多人发表的意见都给我很多启发。我唯一感觉遗憾,非常非常遗憾的就是没有一本好画册。这本画册我觉得现在美术学院已经出现了一些很有特点的,别人很难取代的,比如说上一次参加研讨会,罗尔纯是很难取代的,真的是独树一帜,他一直在坚持这种东西,他不怕寂寞,不怕别人看不起他,我最欣赏的是他在法国那段作品,我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的作品,但他的大展的时候我恰恰在外地没有看成,开幕式没有参加了,但后面马常利的展览我看了还可以,我看了以后完全被震了,当时在美术馆就找他的电话,回来以后就给他打了,我很激动我说你完全进入了大师的状态了,他说你在跟我开玩笑吧,罗尔纯一直是这样的心理,所以最后这样去了这样走了,很遗憾。这些人在美术学院一个一个相继出现了,都应该有很好、很棒的画册来宣传推出去,他是美术学院实力的标志,不是他个人的问题,我有这么一个建议,希望以后再有这样的不要再有同样的遗憾。说老实话我们没有真正地重视罗尔纯,可是美术馆把他列为大师级,专门给他办展览,而且专门出一本很厚画册,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觉得很奇怪,你怎么给我评价那么高。我最后只提了一个要求,我说希望得到这本画册,我还要特别强调一点,有时候非常遗憾画册不能反映作品,罗尔纯的画册拿来了以后我那种冲动没有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觉得应该好好总结一下,我倒觉得他可以一脉相承,继续坚持,凡是你的自己的本性就要坚持,不一定非得要变怎么样,其实在坚持的过程中完全不变是不可能的。谢谢!我非常感谢王少军这个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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