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邱振中:在1600平米中空间生长_一场书写方式的“解放”和“革命”_德里达-邱振中-书写-当代艺术--艺术网-当代-作品

编辑:段维佳 来源:雅昌网
 
在完全开阔的1600平米空间,重新进行空间的分割,只有8件作品,巨大而鲜明的黑白和大小对比,不只是书

在完全开阔的1600平米空间,重新进行空间的分割,只有8件作品,巨大而鲜明的黑白和大小对比,不只是书写,邱振中同样设计了一条关于视觉节奏的观展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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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现场

《语·默—邱振中:书写中的诗与哲学》是邱振中自2015年“起点与生成”展后又一大型个展。“语·默”意指当代文本竭力言说与存在之物不可言说之间巨大的对立。这里有两重含义:一重是当代的说和不说;一重是书写中的说与不说。出发点是当代哲学和当代诗歌。

邱振中以横向书写的方式选取了德里达《延异》《书写与差异》片段与策兰诗集《暗蚀》创作大型壁书,以及首次呈现的大型装置作品《空·流》。展览为观念、行为、视觉文本与语言文本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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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时的邱振中

邱振中说,不读当代诗歌是精神上的残疾,不读当代哲学也是精神上的残疾。词锋犀利,但源自深心。邱振中认为,书法不仅要努力汲取这个时代的文化成果,也必须对这个时代的思想文化有所贡献。

邱振中在此次的展览中设置了“双重阻断”,书写文字上的不可辨识,以及德里达与策兰文本的阅读困难。一方面给观者一种挫败感和敬畏感,同时也对更有求知欲的人开放了一个入口,去理解当代哲学与当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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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振中书写德里达《书写与差异》节选 2018 墙上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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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达《最后的谈话:我向我自己开战》

70㎝×70㎝ 2018 纸本水墨

重要的是,邱振中在书写的过程中改变了文本、心理、手与笔之间的关系。在书写的扭转中,人不在与笔发生冲突,换成另外的方向继续,此时所看到的已经不是一个标准字,变得难以辨识,看不懂。在邱振中看来,这是一种解放,对书写本身是一种革命。

自“最初的四个系列”展(1989)开始,邱振中就极为关注汉语语义与视觉图形之间的对应、间隙与断裂,“语·默”展是这种长期关注的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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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现场

策展人夏可君认为:“展览作品中大多字迹不可辨识,这是艺术家追求的结果,并以此暗示视觉与语义的冲突。但书写的起端、过程和线条的节奏、质感与书法传统关系密切,在这种富有创意的书写中,亦开辟了书写的新的进路书写性已成为当代艺术中的重要主题,中国书法中的书写性如何成为当代艺术的要素,这个展览提供了重要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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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视频放映

记录了从展厅的装修、搭建、书写以及最终完成效果的过程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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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流》6×2.5×1.2m 2018 加拿大白松

此次展览首次展出邱振中的大型装置作品《空·流》。作品源于艺术家在狂草里体会到的“空间生长原则”,书写中不可预估的笔画形成的多重且各异的空间。利用木头构件的偏转造成线-面的扭动,与书写运笔形成呼应。它所包含的“扭转”和“生长”,与中国书法线条的内部运动存在某种关联。

当代书写的出发点、图形与语言的共生、中国书法对于当代艺术的意义等诸多问题,在此次展览中得到澄清和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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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对谈

艺术网:此次展览的空间布局您是如何来构想并实现的?

邱振中:在墙体搭建完成后,整个空间留有大量的空白。实际上我要的是一种“仪式感”,一种宏大空间的感觉。之所以我能够这样构思,实际上是有一些自己布展、观展的经验。巨大的空白会迫使你关注眼前的这一件作品。这次展览的主题作品只有三件,主要是书写德里达的两段文章,还有策兰的一本诗集。展标是扫二维码才会有书写的对应文本,其他什么都没有。

艺术网:这次展览的名称叫做“语·默”,我理解的是“语”是说出来,“默”是沉默,其实是一种对比。

邱振中:因为中国哲学里有一句话“道兼语默”,意思是说深刻的思想和感悟不论在你说还是沉默的时候都可以表达出一种极高的智慧和思想。所以“语”和“默”是既对立同时又相辅相成。这里有两重含义:一重是当代的说和不说;一重是书写中的说与不说。出发点是当代哲学和当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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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现场

艺术网:您对德里达和策兰两人著作如何理解?为什么选择他们作为您创作的文本?

邱振中:我曾说过,不读当代诗歌是精神上的残疾,不读当代哲学也是精神上的残疾。词锋犀利,但源自深心。

这确实是我很多年的感受。现代哲学非常难懂,很可能读半个月、一个月还没读懂一页,但当你一旦读懂以后会改变你整个对事物的看法。当代诗歌同样,策兰就是一个典型。德国人都说策兰的德语很难懂。他的诗歌表达了他在二次世界大战中所受到的伤害,失去父母的惨痛,个人所受到的压迫,那种矛盾冲突,让他承受了一般人根本没有体验过的苦难,而且他用极简的语言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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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达《延异》片段

936㎝×384㎝ 2018 墙上水墨

之所以我要选他们的文本实际上是表达现代语言、现代陈述、现代文本里的一种拼命努力所说的最好的是什么样子,以及他们不可说的东西之间的张力。

艺术网:这个展览要带给观者的是什么?

邱振中:第一是震撼,第二个是无法阅读。在文本里让你很难阅读,现在书写又阻断了阅读,是双重阻断。

所以展览的目的就是两个:一个让你看到从来没有见过的视觉;第二是让你看到文本,产生要读的欲望时,但又读不懂。每个作品都有二维码,里边有全部对应的文本,你可以去读,但又发现一点不比墙面上的文本好读,也读不懂。实际上是让人有一种挫折感和敬畏感,同时又告诉你这是非常重要的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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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现场

艺术网:这次在书写方式上有什么不同?

邱振中:以前写字,在书写翻转中有困难或者是弹性不够的时候,你经常跟笔是有冲突的。但这一次书写,比如我绕一个圈,我发现今天弹性不够,那就不绕了,我就改变写的方式,换个方向转过去继续写,那这个字就不是标准的写法了。我完全顺着笔过来,心里有这个字但是写不成的时候就不写,但我还是接着写另一个字,结果是这个字你是看不懂的,我写的时候是知道的,写完我也看不懂。

艺术网:可能每写几个字或者是每写一个字中间都要经历这样一次“斗争”。

邱振中:对,我就不管了,而且一直在斗争。造成的情况非常有意思,我想写的一瞬间知道这个字,但写过就忘了,文本被我抛弃了,我重读的时候根本认不出来。这是文本、心理、手之间关系改变了。

我觉得这是一种解放,这里边甚至包含革命。以前的书法全是受制于某种东西,现在突然被另外一种关系所左右。对书写本身是一个革命,带来什么意义我们不知道,但是毫无疑问是书写方式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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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达《最后的谈话:我向我自己开战》

70㎝×70㎝ 2018 纸本水墨

艺术网:从“双重阻断”的目的性来说,一方面给观者带来不能阅读的打击,但另一方面也有向好的目的,促使观众去想阅读和理解当代哲学和当代诗歌。

邱振中:扫二维码出来的标准文本,字大家都认识,但我不能再负责为你解释。但是你会去想为什么要做一个这个展览?为什么要让我们读不懂?最后又给一个文本,让我们用手机搜索。这就是说一个好学、愿意思考的人,在这次展览上就有了入口。

艺术网:如果读不懂,纯欣赏文字带来的视觉效果,我把它当成图形来看,这是不是另外一个角度。

邱振中:读文字作品的话,所有的人都会希望认识这个字,这是第一点。第二个我要让视觉效果跟已有的书法作品彻底不同,我做到了。这么大的墙面,那么浓的墨,慢慢的直到没有,这就是创造,这就是我的构思和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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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现场

艺术网:这么大的墙面创作,是否之前有过构想?

邱振中:其实开始是有构思的,有小稿,但是你想要在9米宽,高3.8米的墙面上写,不可能一模一样,也不可能按步就班。举一个简单例子,写的过程中不知道这一行会歪到哪里,但又不能太直会很死板,实际上是需要波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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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网:您在书写时候是站在一个平梯上?用了多久时间完成?

邱振中:升降机进不来,地板承受不起。我就用铁架子,写完了两行架子降一格再写。最难的是写到接近地面的位置,就是蹲着写,趴着写,我觉得这是一种行为,再往深处讲是一种修行。这种书写是我一生中没有的体验,我写了将近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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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现场

艺术网:作品会随展览结束而拆除,是否有点可惜?

邱振中:我觉得不可惜,就是为了完成这样一件作品,体验一次这样的写作,做好一场展览就行了,没有任何商业性质。这次展览是观念、行为、视觉文本与语言文本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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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兰《子午线》节选

80㎝×80㎝ 2018 纸本水墨

艺术网:其他的小作品是如何考虑的?

邱振中:大作品只有三件,毕竟有视觉节奏的需要,所以就安排了四件(组)小作品,尺幅从80公分到60公分。我当时考虑是不是直接在墙上写,后来觉得很困难,因为在墙上写边界不好确定。所以后来用宣纸写,完成挂到墙面上。文本选择的是策兰《子午线》和《山中对话》其中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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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达《爱德蒙·雅毕斯与书的问题》片断

2018 墙上水墨、炭笔

艺术网:与刚才看到的写德里达《延异》不同,《书写与差异》节选为什么使用了一部分炭笔?

邱振中:我是想避免它成为一种手稿和涂鸦的感觉。之前就构思留下三块炭笔的部分,但毛笔和炭笔书写之间整个阅读是被打乱的,不可能一直读下来。左边是先书写的,写的字比较好认一点,右边的两块再写其实我已经有经验,很自由了,写错字、漏字、重复都不重要了,写到哪儿就哪儿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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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兰《暗蚀》《暗蚀补遗》局部

2700㎝×350㎝ 2018 墙上水墨、炭笔

艺术网:观众看到的最后一件壁书是策兰诗集《暗蚀》,书写形式变化了,还加入了绘画。

邱振中:原来是没有计划用绘画的,后来我担心这35首诗写不满,因为他的诗歌句子非常短,有的四行,有的五六行。想要在这么大的空间里书写,我有点儿恍惚,怕写的不好,索性就先画一点画吧,然后再去写诗,并且还是抄写了德语文本。

艺术网:这些图案是您随意勾的吗?

邱振中:绘画的时候根本没有构思,画了几条线,然后不停地添加,画过来以后又找了一个图形继续,之间没有太大的关系,意象也非常多,基本分四个节奏。其实过程很慢的,就是一个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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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流》6×2.5×1.2m 2018 加拿大白松

艺术网:这次为什么想要做装置作品?

邱振中:为什么会做装置?这是我想了很多年的一个问题。

因为当代艺术中,平面艺术的冲击力很多时候是不如影像和装置的,所以我会思考它们的位置,并且我也很想去做影像和装置,但是我不会轻易地去动手,要到什么时候呢?要到我构想的装置和影像是从我原有的平面书法作品里边生长出来的时候,它们之间必须发生非常密切的关系,这才可以。

名字《空·流》,指为空间之流,作为我书写的一个诠释。当我决定这件装置的时候,我是用正方形的木料来拼接出一种抽象空间。这个方式是我在狂草里体会到的一种空间生长原则。草书是当你书写下这一撇以后,如果这一撇长一点或者是角度稍微有点儿不同,下面衔接的一笔就必须跟上一笔有一个呼应,然后继续下去,在呼应的过程中空间就一个一个出现。而这样的空间是你之前所构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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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流》6×2.5×1.2m 2018 加拿大白松 局部

开始做模型时候,两个普通的木头构件搭在一起,当我有一次突然扭转了一点点,两个构件成为斜角度放置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它变成了雕塑,这让我兴奋不已。原因就在于它们的面和线的关系彻底改变了,变得无限复杂。所以这些木棍几乎全部是扭动的,你看这些面在衔接的时候,很容易联想到书写中的用笔,书写用笔不能平着写,有提按顿挫,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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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现场

艺术网:从1989年中国美术馆“最初的四个系列”展到2015年的“起点与生成”,再到当下的这次“语·默”,是否成为了您在书写上的三个阶段?

邱振中:如果用展览当作标志当然可以说。实际上我对自己的创作有明确的想法,当代艺术展览最好根据场地来安排,其他什么都不考虑,只考虑主题和意义。比如这次的展览,要有多少人来看不管,一个人都不看,我也得竭尽全力做。如果这个展览重要,留存下的影像和展览前后的各种资料,大家会逐渐认识到这些的价值。从我来说,当然希望这次展览是对中国书法以及当代艺术领域产生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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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写时的邱振中

艺术网:这次展览的呈现方式让人更感觉是向当代艺术方向迈进的。

邱振中:我觉得更好的说法是一种积累,很必然的推进,是艺术中的创新和革命。对观众来说的变化感,对作者来说其实是一个连续的过程,很艰难,一点一点的积累,不过其中的几个面抽出来给大家看,中间的过程大家不知道。

比如,肯定谁都会奇怪的我为什么做装置,那我把装置的过程说出来。这里边有多少对草书的思考和体验,还有多少对当代装置的观察,没有这些是不可能做出来的。还有多少年对德里达和策兰的阅读和思考。当然我谈不上哲学写作,但现代诗歌我一直在坚持写。所以一个这样的展览能够把你长时间各种感觉和思考汇聚起来,哪怕是用几件作品来呈现,这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当然,我以后还会做跟这些完全不同的作品,但是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艺术是不可能的,这种感觉特别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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