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90后，自出生以来一直处于被标签的舆论风口。事实上，已全部成年的“90后一代”青年艺术家正悄然成为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新力量。为此，艺术网面向出生于1985年至1995年的艺术家，发起【艺术“90后”】系列，试图用专访的形式，走近他们的艺术世界。与前辈大不相同的时代背景成长起来的他们，正在发现、思考什么?正在尝试哪些艺术实践?如何打开自己的艺术市场，甚至创造自己的艺术影响力？
年轻艺术家 胡佳艺
1993年出生于新疆的胡佳艺，2018年从四川美术学院研究生毕业。在刚结束的2018年度“罗中立奖学金”颁奖仪式结束后，胡佳艺感叹到：“本科毕业时已获得过‘罗奖’，我很意外研究生毕业还能再次获奖。”四川美术学院院长庞茂琨在颁奖仪式现场阐述胡佳艺能再次获得“罗奖”的理由：“胡佳艺很好的处理着女性艺术家性别和柔弱内心的困境，不同媒介和实践的多样性值得褒奖。其行为作品所讨论的人生困境、艺术手段，都值得罗中立奖支持，并伴随她起找到，关于身份、艺术性、在地性和作为艺术家直觉特征的未来。”
作为川美新生代的年轻艺术家，胡佳艺在校期间便已举办过3次个展（“看起来不对”2017年成都当代美术馆，“开放的工作室”2017年英国、华人艺术中心（CFCCA），“EXHIBITING”2016重庆、序空间），并参与到内地、港澳、韩国、墨西哥、英国、美国、意大利近50场展览项目中。不难发现的是，这些展览项目主题的关键词大多与“行为艺术”、“影像”、“新媒体”有关。
胡佳艺个展“开放的工作室”英国、华人艺术中心（CFCCA）
胡佳艺凭借着自我强烈的直觉，以中立的立场创作出的一系列自然的、无拘束的行为艺术和摄影作品引起广泛关注。“我是幸运的，在现在看来。”在与笔者的对谈过程中，她不时提到“幸运”两字，如：从小虽然没有接触绘画训练的她，高中一次偶然中便下决定“从艺”，随后成功考入美院；入读川美年轻的学科——新媒体系的摄影专业，被贵人老师们推荐、评论家们所肯定；读研期间被机构老板、画廊主选中，有机会与比自己大的艺术家们一同到国外驻留创作等。
2018年刚毕业的她本该顺势“趁热打铁”，却在采访中表示想暂时“停一下”。本期艺术网来到她在重庆四川美术学院虎溪公社的工作室，借由90后“年轻艺术家”的相关话题，一起走进胡佳艺的艺术世界。
胡佳艺在重庆的工作室
Ⅰ.不是所有的行为艺术都需要面对面做“现场”
艺术网：之前在网上看过一些对于你的评价，以为你本人是“冷酷”的。但在此次罗奖的活动接触中，觉得你挺很柔和的，有一种反差感。
胡佳艺：可能是因为作品中，有一些关于锋利的、器物的东西，觉得我很高冷吧。
《边界》2015年胡佳艺 行为艺术现场作品
艺术网：2018“罗奖”参展并获奖的两件（《旅行箱》、《达利的胡子》）作品中，最新的《达利的胡子》作品特别是在观看上相较与你以往的作品要“温和”许多。（如，2014年罗奖已获奖的需要在玻璃上精疲力竭的滑行的《冰刀》、在黑夜的河流边持枪的《除夕守夜》作品；需要要在楼顶的梯架上赤身捆绑无数硬物的《边界》作品；更甚的要裸体完成的作品《旅行箱》、《做梦》等作品）你如何看待这种“温和”的转变？
2018“罗中立奖学金”获奖作品展 《达利的胡子》胡佳艺
《达利的胡子Dail's mostache》 地点：英国曼彻斯特，重庆，新疆 材质：阴毛，收藏级喷墨打印，木框装裱，胶
胡佳艺：其实没有，可能是每个阶段不一样，我不会越来越温和的。不是说我做的所有东西都要倾向某种，我不太想让别人觉得我属于哪种类型。我很少想这些，“干活”就对了。这次除了《旅行箱》和《达利的胡子》，我还准备了其他两组照片，但最终评委们确定了这两件。可能是越少越好，作品也互不影响。此次参展的《达利的胡子》是在原有基础上完善的，最初是2017年在英国的曼彻斯特驻留三个月时的一个小稿，当时也没有想说要具体使用什么媒介。从17年开始做了一些多媒介的作品，今年不是很想做“现场”。
《达利的胡子Dail's mostache》 时间：2017 年3 月至今 地点：英国曼彻斯特，重庆，新疆 材质：阴毛，收藏级喷墨打印，木框装裱，胶（暂时有八件，每件都是唯一版）
艺术网：是怎么想到将女性的“阴毛”跟达利的“胡子”结合成为作品的呢？
胡佳艺：最初，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阴毛比头发要硬，长度也更短，觉得阴毛长得很像胡子。我就想能不能拿阴毛做个胡子玩一玩，那到底做什么胡子？是我自己带，还是做个男人的胡子？反正也是考虑了很久。最终觉得达利是最合适的那个人，他的胡子是标志性的！
艺术网：为什么不想做“行为现场”了？是突然想停一下，还是灵感比较少了？
胡佳艺：“行为艺术现场”就像你为什么要买票去听别人的演唱会，就是现场不一样嘛，你听碟就可以，现场的更有效果；为什么要现场采访也是一样的道理。很多人跟我说过，我很适合“现场”。我觉得“现场”特别好，现场就是真的可以面对面的呈现，也有优势，挺不一样的，就想做得更好。其实我大多数的行为作品都没有现场，但有些东西真不适合，如果没必要做现场的作品，自己就以图片或者其他形式呈现。《冰刀》不算是现场，《旅行箱》算是现场的作品。就想停一下，想用其他的东西把我“打开”的更大一些。
《冰刀》Ice Skate 2014/9 中国重庆 在两块重叠的钢化玻璃上滑冰不断摔倒精疲力尽 单视频影像有声彩色6 分01 秒循环
艺术家自述：身体有灵性，有自己的情感、意志，在我做的时候，有时候是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和面对生活一样，我总是觉得游离在外。做之前我可能有很多次选择。但在做的过程中产生的未知之物才是我感兴趣的部分。这样的体验难以界定，也没什么实际用处，甚至没有途径完整的记录下来，就像生命，它没有永恒的物质载体。只有去做，可贵之处也许在于它是它本身。
《旅行箱》Suitcase 时间：2016/8 地点：美国密歇根州布罗德美术馆 影像提供：布罗德美术馆 视频：单通道影像，彩色，有声，15 分15 秒
艺术网：作品《旅行箱》为什么一定要做“现场”，不也可以拍照片或者视频？是不是还有一些环境的要求？
胡佳艺：因为它有个过程，我要把东西拿出来......比如像《冰刀》，我就没有办法做现场，或者说我在做的时候，我无法预估要请多少人来现场看，会有一种不同的感觉。而且我前前后后拍了很多次，就是之前在别的地方拍，最后这次觉得要好一些，我觉得有些时候顾不全的时候，就应该先做了再说。不可能做什么事情都打电话给好多朋友，说你过来看：“我要做行为”。比如在英国做《旅行箱》的时候，我对策展人说“你不要跟大家说，这个地方会有一个作品要开始，我不需要，我就直接就开始吧。”我觉得这样会更有现场感一些，我不太喜欢有舞台感的那种感觉。
《我的大名Hu Jiayi 》时间：2018/1 地点：重庆，这一片最高的楼顶 摄影：言稞 材质：微喷打印，铝框装裱，有限版
艺术网：是不是这种，大家好，我们接下来进行的是胡佳艺要做一个行为，我们是跟着跟队伍看过来......
胡佳艺：我觉得我开始了，会有人感觉到。大家慢慢的聚的人越来越多，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看我做。在成都川大美术馆的行为现场作品《边界》，之前没有跟任何人说，我坐在楼顶的梯子上，他们从楼下看到楼顶有人，就上来看。当时艺术节大家都忙，我自己就搬梯子上了楼顶，我将所有东西绑到自己身上，然后爬到梯子上，面向北边坐着。我想等天黑下来，城市的灯光亮起来的那一刻，天空边界的交接。我想说其实工具是限制了我们，这是我们身体的一个延伸。梯子限制了我，比方说你有一把斧头，去劈砍东西，你的手就是渐渐地失去。比如说现在我们依赖手机，感觉手机“长”在手上了。
《边界》2015年
艺术家自述：斧子、羊角锤、刀、钉子、扳手、锯子、起子、油灰刀.....各种工具用胶带缠在身上 我坐在梯子顶端 面向北边。天渐黑 城市的灯光都亮起来了。我也因疼痛、负重等体验感受自性与外部的边界。
我爬上梯子，上面特别安静，在楼顶的梯子上我爬得比较高，当时又没叫任何一个人，我一个人坐在上面。让我特别没想到的事情是，我用胶带缠的螺丝刀、钉子、各种美术馆的器具，无论怎样身体都不舒服。我随意动一下那个刀就“咯”的我疼，但我不动的话，坐在梯子上又没什么垫的东西，就是很累又不舒服。有时候稍微侧头，也是很慢的（胡佳艺做出了像机器人般脖子僵硬扭动的动作）。钉子因为胶带没有多么的牢固，就从身体上掉到楼顶的地面上，因为特别安静，发出了“哒.哒..哒...哒....哒.....”的声音。突然觉得自己开阔的坐在上面就因为那个声音觉得更安静，挺感动的。
Ⅱ. 关于创作，时刻保持警惕，不沉迷过去。
艺术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尝试其他媒介手段的作品？
胡佳艺：2017年在曼彻斯特驻留做了一个展览，除了一张小的《达利的胡子》，还有两个影像带装置的作品，以及一个有延续性的作品：在墙角的角落里搬个脚手架，在墙面上打磨，灰落在地上，地面上的“灰”就是我的作品。2017年在成都艺廊国际驻留一个月的作品也是“灰”的延续。
艺术网：在很多“行为”创作中你会选择让其他人用图像或者影像的方式记录下来。你会提前选择去构图，比如摆好位置，然后在让其他人实施？
胡佳艺：没有。其实我特别希望在这方面有人给我支持，不需要我特别操心或没人帮我记录。作品大多都是找的在现场的那个人给拍的，理想状态当然是有专业的来做。有些作品我后面又重新拍了，但最终选择的还是第一次的图片。比如这件作品是我妈妈拍摄的，当时是新疆的冬天，还刮风，脱了衣服去水里呆了一下就出来了。虽然不是自己的理想的记录结果，但当时能做到的就是这样。
《天边Remote》 时间：2016/11/5 地点：新疆额尔齐斯河 额尔齐斯河自东南向西北，是一条反向河流，流入北冰洋。我在里面蜷缩成一块石头。
艺术网：现场有时候会有很多印象深的事儿吧?
胡佳艺：我觉得都是挺好的反馈，那个掉下去的螺丝刀和钉子，或者说现场当时的天气，它都是我的观众。从一个角度来说是观众给我的反馈，这就是收获。不去做，永远都不会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是因为去做才收获了。现场也没找人给我拍照片，是后面有人拍给我的。
艺术网：“行为艺术”很多时候给大多数人的感觉会“裸”，会做一些很突出常规的事。你会因为一个朋友的梦，去做一个行为艺术？
胡佳艺：我要看是否适合我。那个作品最初是因为一个朋友的梦，他梦到我在梦里做行为。可能是他对我的印象，对我作品的了解，再经过他的大脑梦出来，我觉得很有意思。他复述梦境后，他给我描述得很仔细，我觉得特别像作品。我根据他的描述去找梦境中的地方，以及穿的什么衣服，做了一些什么流程等各方面的细节。最后，我在重庆找了一个差不多的地方，当时也叫他看了现场，看了我的现场后他说：“我像是又做了一场一样的梦。”这个结果，我挺满意的。他说梦境中我站着尿尿，尿顺着腿流进湖里，湖水涨了一点点。无论如何这个湖水肯定是要涨的，虽然我们肉眼看不到。
《做梦》 2016/9 重庆 摄像：雷轶舟 “一个朋友梦到我在做行为 听完他的梦以后我把他的梦做了出来 内容是：我站在一个湖边，面对湖。天将要黑了，站了一会把长裙脱掉。裸体，站着尿尿，尿顺着腿流进湖里。又过了一会，湖水涨了一点点。”
艺术网：在行为艺术现场感觉还挺满意的情况多吗？
胡佳艺：其实说起来，我都没觉得有什么满意的作品。以前做过的，也不是很喜欢了。就是做完后，作品好像已经跟我没关系了，也退出来了。
艺术网：会觉得说我已经做过了，像是拥有品一样？
胡佳艺：我有一点不太愿意看自己的行为录制视频，我拿去展出,布好展看一下效果，绝对不会把我的视频看完，就走了。
艺术网：这样的一个性格，促成你作品一直都还挺多的？
胡佳艺：对，会有多变化。就不会沉迷在过去，不会受一些影响。特别是与很多喜欢的老师在一起，待时间长了也要警惕，以及喜欢某个艺术家都要警惕。我觉得心里一定要要清醒，尊重他们，但是要保持独立性、思考以及各方面都不能像。
Ⅲ.相比情感，我们不应该把艺术看得太重
艺术网：无论是行为艺术，还是多种手段的作品，你作为女性的身份在日常中对物体似乎寄予了很多的个人感情？
胡佳艺：有一种执迷，可以这样理解，但我自己也没这样想，比如达利的胡子的作品。我从来没觉得女性跟男性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其实面对的问题都是一样的。我父母的性格是两个极端，母亲以前的工作是做旅游的，她活得挺自在的，尊重我天性的成长，从不约束。
我的个性好像就是这样，我以前是毛栗头，就是毛寸中间还有一点尖。每年都要回新疆，朋友都会说我没任何变化，虽然头发留长了，就是有点男孩子性格，还会跟男生一起打篮球。反正我就特别独立，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周围的男性朋友挺多的对我也有影响的。小时候女生都喜欢什么粉色的，我相比中性化，以前初中的书包我到现在都还在背。
《晴天It's a sunny day》 时间：2017/4 地点：英国曼彻斯特皮卡迪利广场 视频：单通道影像，彩色，有声，18 分钟49 秒 在公共场所的一小块区域里放着我的日常生活用品，这个区域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变成作品的一部分，直接对参加者施与一种捕获的力，表面的轻松随意掩盖了行为本身。
艺术网：你似乎是一个很怀旧、重情的的人?我发现作品里面有好多与你日常有关的物品。
胡佳艺：这些对我来说还挺重要的，我不喜欢丢失。我觉得感情是特别高贵，对我来说很重要。
艺术网：那艺术呢?
胡佳艺：我觉得艺术没那么重要，艺术是想通的。我们不应该把它看得太重，如果你是一个不错的人，其实无论你做什么都能做得好。只是说我现在做这方面的事情还能做下去，我就肯定会继续做，我觉得确实是自己比较适合。如果生来比较适合做其他的，也会做的比较不一样。
年轻艺术家 胡佳艺2017年成都当代美术馆个展“看起来不对”海报
艺术网：你的姥爷是你2017年“看起来不对”个展里的重要部分，他对你的影响也挺大的？
胡佳艺：觉得他挺不一样的，他也觉得我不一样，就是互相欣赏。感觉我们俩之间的感情，不仅仅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很小的时候，我就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孩子。可以一个人滑冰、打雪仗、骑马、看书打发时光。幼年，我基本是在吐鲁番和我的姥姥姥爷生活在一起。姥爷，是我的灵魂伴侣，他包容并呵护我的随性与欢闹。我对他心怀敬畏，如今他已不在，与他在一起晒太阳，在摇椅里聊着天的日子，成为了我生命里最珍贵的一部分。15年的《除夕守夜》，就是在那一年过年时，姥爷病倒了，家里完全没有过年的气氛，我在吐鲁番，却没有在家过除夕，我自己跑到吐鲁番的葡萄沟——我的出生地守夜。
《除夕守夜The Watch-out on New Year’s Eve》 2015/2/18 葡萄沟水库/新疆/中国 2015 年除夕，我在我的出生地守夜，新疆持续发生暴力恐怖事件
艺术网：2017年个展“看起来不对”， “ 不对”到底是哪不对？是可以让人看到你更多的面貌，还是对日常的、人生的、或者艺术现场的一些观感？
胡佳艺：当时我们觉得现在的展览都太“对”了，想以更多、更开阔的面貌面向大家。当时也没毕业，还很小，觉得我有其他的可能，也不想这么早就定下来属于某种类型的艺术家，而且做个展没必要搞得那么“老气”。
艺术网：你会为作品达不到“不一样”所苦恼吗？
胡佳艺：不会。我觉得我本来就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但有很多小朋友会跟我说，自己的衣服跟其他的小朋友不一样，因此不愿意去上学。
《行动的方式 Ways of Action》 2017/9 黄土 Clay 姥爷的衣服帽子我留下一些在穿，重庆潮湿，衣物发霉长了小虫。 我发现后觉得浑身痒就把帽子扔在阳台，没想到过了段时间虫子做了虫窝。 穿姥爷的衣服让我感受到他的存在，而这个虫窝又让我想起分离。
艺术网：和你交谈，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还有一股傲劲，像是与生俱来的。
胡佳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其实都挺高贵的。
艺术网：大家最初认识你是从你的行为作品开始，不想让人称你为行为艺术家吗？
胡佳艺：其实不是不想，是因为我确实不只有行为的作品。因为我是学摄影的，13年有做一个摄影作品叫《晒海》，有在毕业展的时候展出过。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海，拍摄出一瞬间的海平面。在我打印出来以后，有太阳的时候我就去晒它，太阳让它变成黄昏的时候。它本来是蓝色的，可能是其他颜色，作品有点发白，有点发蓝，又像是日出的一瞬间。
《晒海Sun Sea》 2013 年4 月至今 日出瞬间的海平面打印后用阳光晒它晒出它日落的样子。 数码微喷打印铝塑板装裱60cm*43.5cm*2 张（拍摄于胡佳艺工作室）
我很多不了解艺术的朋友，觉得在美院就我应该是画画的，我从来也没解释过。其实没有必要跟所有人说我是干嘛的？我不太想去解释，也不是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做行为的。确实是我有不同类型的作品，你说我这里面没有行为吗？肯定有。
艺术网：就是晒的那个过程？
胡佳艺：但是它其实是一件摄影作品，也可以说是行为。艺术没有必要界定的那么清楚。
Ⅳ.关于未来，她最希望的是有机会去国外驻留
艺术网：很多人对你的作品都会有评价，如果别人对你不同的评价？
胡佳艺：我觉得别人的评价是他们的事情。他们说什么我都无法去说：“你不能这样说，你说的不对。”我觉得没什么不对的，自己还是一个很开放的状态。
艺术网：带有行为艺术的作品该如何收藏？ 你作品的收藏情况可以聊一下嘛？
胡佳艺：我们现在一般是卖图像，《冰刀》的作品是朋友收藏的，另外《达利的胡子》的三张有人收藏了。每个作品都有编号是唯一版，就是独版。
《生活选择我 Life Choose Me》 2017 声音装置 Audio Installation “这件作品中的所有内容选自我的生活录音，无改动、修饰， 我从中提取出关键词，把它们剪切在一起， 分为几个部分，例如姥姥的口头禅：无所谓。在展厅重复播放。 为保护他人隐私，不做关于个人信息的注明。
艺术网：你现在的生活状态是怎么样，以及行为艺术这一块的朋友？
胡佳艺：周围的朋友大多都在想如何让自己生存下去，同时又可以做作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家人还比较支持，我不是特别需要很多钱，没有特别迫在眉睫，也不爱逛街，除非是出作品，完全可以维持的。
艺术网：毕业的后有具体的打算吗？
胡佳艺：我暂时是在虎溪公社驻留，现在没什么具体的打算。偶尔会在川美的美术教育系做代课老师，驻留计划是从10月份开始，长达十个月。感觉有工作室确实挺好，以前就窝在宿舍，现在有地方呆，也没想着说要一定要做工作室，一方面是没收入，二是不会像绘画雕塑专业，必须要有个地方当工作室。刚进来一个月，可能现在还处于有工作室的兴奋期。
年轻艺术家 胡佳艺
未来也没打算说一直待在重庆，最希望有机会就是去国外驻留，因为我比较适合驻留，对我帮助也很大。
艺术网：你喜欢有陌生感的体验？
胡佳艺：我觉得在不同的地方短暂的呆一下，挺让人清醒的，创作的想法也会有变化，而且效率会更高，是在熟悉的地方所没有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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