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福建土楼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神话般的山村民居建筑,堪称“天、地、人”结合的缩影,上世纪60年代后,传统的土楼已基本停建。如今,每位从广州高速入口经过的人都可以看见拔地而起的巨大新土楼——一个名为“土楼公社”的廉租住宅,这一建筑以福建土楼为原型,从外形到内部空间作了全新的演绎。和福建土楼这种奇异乡村民居所带来的温情相似,这一廉租房的建成也许也会给城市新移民带来些许温暖。

在“土楼公社”里,每个单元都“五脏俱全”,社区和交流功能也被有意识地强化

福建土楼产生于宋元时期,主要分布在福建西部和南部崇山峻岭中,依山就势,布局合理,适应聚族而居的生活和防御的要求。 今年7月6日,福建土楼在第32届世界遗产大会上被正式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土楼:中国廉租住宅展览”日前开始在纽约的库珀-休伊特国家设计博物馆展出,纽约库珀-休伊特国家设计博物馆的策展人玛秋达女士曾这样解释选择“土楼公社”作为展览项目的原因——它是中国惟一真正切入和关注低收入居民的项目,是探索中低收入人群居住问题如何解决的试验产品。“土楼公社”由URBANUS都市实践为城市低收入者研发设计,建筑师刘晓都用“从传统中脱胎的现代建筑”总结了自己的设计过程。
“土楼公社”:大型社区,迷你公寓
据刘晓都介绍,被称为“土楼公社”的这一廉租房设计,脱胎于王石对于福建土楼的一次探访,“他说土楼这个建筑形式很像我们概念中的宿舍,正好万科要做一个廉租房的项目,就想到了对于这个形式的借鉴。”
从已经完成的“土楼公社”本身来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超大型社区和超迷你公寓的结合。在这个“宿舍”楼里,每个单元都“五脏俱全”,不仅是两室一厅,而且拥有开放式的厨房和独立的卫生间,但是,每个单元的使用面积只有30平方米,“其实所谓的卧室,只能够放下一张两米的床,厨房是开放式的,厕所就紧贴在厨房后面,整个布局也十分紧凑。”
为了填补这种狭小的居室使用空间,“土楼公社”的社区和交流功能被有意识地强化,“我们在内庭方楼建筑的角落的部分都设置了一些公共的区域,然后在方楼的地下室设置了图书馆和健身房。在一楼的入口处,有几间商铺。三楼还有一个招待所,特别便宜的那种,三四十元钱一个晚上。底楼还设有一个食堂。”
整个“土楼公社”一共包括287间房间,可以容纳1200到1300人入住,而租金比同样的住宅要低得多,只有400元左右,“据我知道,现在已经租出去很多了。和我们当时设想的不一样的是,不仅仅是打工者,有一些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成了社区的租户。”刘晓都说。而建造这一廉租房的成本基本上和建造一幢普通大楼的成本差不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万科他们租得那么便宜。”但刘晓都也承认,这是一个从建造方式来说“十分简单”的住宅建筑,“它没有电梯,也没有那么多别的装饰性功能,建造非常简单。最难的部分,或许是在把握设计的尺度,毕竟这是从传统中脱胎而出的东西。”其中推敲比较多的地方,包括外立面的花格纹和平面的设计,“我们尝试了几十种花格纹,来形成‘土楼公社’的感觉。”建筑师表示,采用土楼这一形式,也是希望采取一种折中的手段,即将土楼设计成小规模的、相对独立的小型社区,零星布局在与大型花园小区相近的地区,以此达到大尺度上的混居效果。
土楼形式:一种形式,不同阐释
1986年,日本东京大学的教授茂木计一郎带领十多人的考察组来到福建考察,回国后出版专著、举办展览,对于土楼这一建筑形式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他在报告中说:“在布满梯田的谷间,圆土墙的建筑物,星星点点地散布在群山之间。如同自天而降的黑色飞碟一样,环形屋顶漂浮荡漾在烟雾之中。”而对于土楼这种建筑形式的利用,茂木计一郎也是最早的尝试者之一,据同济大学张松教授介绍,这位日本学者曾经在回到日本之后,在一座山中,运用了比较通透的材质,为青少年夏令营创造了一个适宜的空间,“我觉得他对于土楼和自然以及山水间的关系有着很好的理解,这是我目前觉得对土楼这一建筑形式的最好的一个利用的例子。”
而在“土楼公舍”的设计中,刘晓都对于土楼和周围环境的关系则有着自己的理解和阐释。他认为土楼民居是当时客家人因各种原因从北方迁徙进入福建山区定居逐渐发展出的模式,它仍然传承了中国传统的院落式住宅的特点,以家族为单位的居住组织,具有比较清晰的等级制度以及公共和私密空间的分布。土楼以圆楼最具特色,它以内向的空间形式,城堡式的实体外墙使其具备极强的防卫色彩,与军事要塞的类型接近。这种向心的布局在社会组织上具有比较有效的社会交往的优势,但也同时强化了中心和家族权力,与封闭、等级、强权的概念联系在一起,与自然环境是采取独立和对抗的姿态,而在城市环境中便具有反城市的倾向。而这种反城市的倾向,和廉租房中的都市新移民的身份有着某种暗合,“这可能也是‘土楼公社’在建筑学上的意义。”
土楼以福建永定县最有特色,取天圆地方的形状,外圆内方,几百上千口人居住在这样一个封闭空间内,和家族制密切相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土楼就是家族制,当家族制‘崩塌’后,土楼的建筑形式也就不存在了。” 同济大学张松教授介绍说,当他在1990年代初第一次实地探访土楼的时候,因为家族制被出外打工的潮流所打破,很多打工回来的人选择在土楼外围建造自己的新的小楼房。张松对于土楼这种建筑形式的现代性运用的前景并不乐观,“没有细致的研究,所以很难运用到现在的生活中去。我们没有专门的人来好好研究,土楼的土到底是什么材质,它的颜色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构成,它的空间关系究竟是什么样子,所以很难有深入的运用。”
无论是学者的担忧,还是建筑师大胆的阐释,对于传统的中国建筑形式的现代运用的讨论由来已久。或许,形式属于传统还是现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廉租房的建成确实能够给城市新移民带来一些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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