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第56个族群:穷忙族的中国化生存(6)

编辑:汀滢 来源:新周刊
 

一个国家的穷忙

3年前,耶鲁大学金融学教授陈志武先生来北京时,就借本刊探讨过“中国人为什么勤劳而不富有”的话题,没想到,3年后,这个群体的形态从萌发到壮大,卷进来越来越多的大众。外界看来,这个群体类似于“清晰度低、参与度高”的冷介质,但其实环顾四周,你、我、他早已被网罗其中。

陈志武将逻辑归结于两点:一是制度性的转型,像巨大的离心机将一些人沿着抛物线扔出了资源分配的核心;二是金融市场的缺失,如果不将万事万物证券化,万恶的资本主义以及邪恶的财富都会与你失之交臂--人赚钱只能从穷忙走向富忙,钱生钱才能把一切资源估值变现,包括你的情感、忠诚、创意都会成为向银行透支的信用,让国家和金融寡头为次贷危机买单。

在现代化的过程中,日本和欧美所遭遇的一切危机都会在中国找到回应。穷忙族也是日本的产物,三浦展写了一本很烂但很管用的书《下流社会》,“working poor”的指称就出现在这本书里头。在中国,“飞特族”似乎还是一种时髦,但它的确切内涵是指那些“以正式职员以外(打工、兼职等)的身份,来维持生计的人”。青山七惠在《一个人的好天气》中所表达的那种感觉,说白了不正是被主流社会抛弃和漠视后的自我疏离吗?这种冷调子的场景,意味着一种繁茂景象下的人和人之间的陌生化、冷漠化和对内心城池的修建,这是消费主义时代的加速度: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再紧密,人和自己的关系得到神的暗示。

新的阶层分析将被一些时尚的词汇裹挟并改写。比飞特族更惨的是尼特族,他们的特征是“三不”:不上学、不就业、不培训。这个群体在中国被称之为“啃老族”,也就是吃父母。与之对应的是“富二代”,不但有老可啃,而且一步迈入中产阶层;没老可啃又不愿穷忙,最悲惨的境遇就是“流浪族”,他们也有两个指征:像流浪汉一样露宿街头;要想再进入社会的循环体系中万难。在日本,流浪族不在少数,在中国,没有相关的统计数据。

别以为穷忙族尽是些年轻人,日本战略专家大前研一在接受台湾《商业周刊》时说:“你的薪水最高峰,平均是在40岁左右,过了这个尖峰,便鲜有机会升职或加薪。你也别再以为,只要咬牙忍一忍,好日子还会回来。”大前研一所著的《M型社会》探讨了这个现象,他认为中产阶层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中产阶层的生活水准正在下降,就像“M”的形状。在全球化的趋势下,超级富豪大赚全世界的钱,财富快速攀升;另一方面,随着资源重新分配,中产阶级因失去竞争力,而沦落到中下阶层,整个世界分成三块,左边的穷人变多,右边的富人也变多,但是中间这块,就忽然陷下去,然后不见了。在中国,许多中等收入者也感同身受。

美国人在探讨“超级阶层”如何影响全世界,有一个规模不到1万人的超级阶层在发挥全球影响力,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会影响到某个区域千万人的生活。日本人在探讨中产阶层的衰落,人们要么变得更富,跻身上流社会,要么变得更穷,变成穷忙一族。中国的中产阶层还未壮大成形,伪中产在“M”型中更易向左侧的穷人转移,财富的不稳定、不安全、货币政策的缩水、股票市场的慌乱、不动产市场的观望等等,都使得原本后顾无忧的中产者开始“忙”了:有一篇理财文章说,资产没有超过两千万,一个中产是无法负担一家老小一辈子的生存、疾病、教育、旅游与生活质量的改善的。

自《世界是平的》之后,社会学的研究迎来了第二次转变:第一次是固态社会学,基于人类学和相对稳定的区域社会学,就可以使社会学成为强有力的分析工具和理论建构;但这在全球化的冲击之后远远不够,人们要迎来社会学的第二次革命,一个液态的社会学研究形态正在出现,人们要在互为因果、互相印证、互相指认、在流动与不确定性的液态社会下,去找到一个漂浮国家的新的理论支撑点,是的,我们都漂浮与依附在这个社会的膜性结构的表面,进入不到核心的资源分配中去;而一个气态社会的来临,难道要等到下个世纪?国家主义的樊篱被打破?全球一体化的最终形成使得大同社会的初露端倪、乌托邦的幻象成真?人们的争端与吵吵嚷嚷只集中于文化与艺术的领域?地球村的预言第二次从社会结构上得到体认?

当一个国家处于穷忙之中,就像发动机空转而车轮没有前进一样,这就是需要警醒之处:一个上行社会阻滞于“下流化”的节点。

国家不富,人民不安;人民没赚到钱,国家也不会答应。穷忙没有受益者,液态社会中,财富外流的速度超出想像,人人都在烧钱,人人也都在纳闷钱烧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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