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界限》的作品方案
【壹】
“非典”的恐慌来临之际,我的一个学生打电话给我,说要去外地躲避,我希望他不要去,就在学校呆着。我对他说:其实,这不是哪个人得了病,实际上这是一场人类共同的疾病和灾难。如果自己已经感染了病毒,到哪里都会传染给别人;北京的救治条件肯定比地方要好,万一出问题更方便一些;如果现在自己没有感染病毒,坐火车就有很大的危险。
瘟疫或病毒就在空气中弥漫,它无孔不入。正在疫区,我们的身体可以逃离——但哪里是确切的边界线?我们的身体可以隔离——但我们的精神却必须与这场灾难短兵相接。
尽管我现在还没有进医院,但作为在这块土地上生存着的一个人,我分明觉得:我已经病了。生活在现代的人如果敢于解剖一下自己,恐怕都会悄悄说一声——我有病。
我们已经生活在一个充满风险的时代里,这风险是人类自己制造的。甚至,比SARS更凶恶的病毒也许正在悄悄酝酿生成。
我们能永远沉浸在恐惧之中吗?
【贰】
为了防止疾病的蔓延,“疑似”的人员和区域需要隔离。警察在重点的地方设置了警戒线;学生不准随便进出校门,以免交叉感染;有的农村在村口挖沟,严禁外地车辆进入;北京人去外地,必须在当地安排隔离观察十四天,中国人久违了的口罩成了抢手货;有的国家不敢给中国人发放签证……
界限就是这些吗?
界限也许是地上的一条划线,也许是公路上挖的一条大沟,也许是某个居民小区的大铁门,也许是乡村路口进行的拦路木棍……“非典”,一时在人与人之间标定出多种多样的界限。
蓝天不设防,草原也空旷。
天地之间,生命仍需运动,谁都必须面对非典在世界投下的生活阴影,谁都必须面对非典带给人类的生存困境。
艺术家,这时变得可爱多了——也要带口罩,也要喝板蓝根,也要熬绿豆汤,也要测体温,也要喷消毒剂,也要叫孩子听“空中课堂”……可爱得像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这个百年不遇的特别时期给了“艺术家”一个特别的机会——以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心态感受世界,体悟生命。
我愿意在这里把自己的感受和体悟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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