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杨卫:湘潭莫哥_莫鸿勋--圆明园-东营-北京

编辑:杨晓萌 来源:雅昌网
 
莫哥,大名莫鸿勋。湖南人视“哥”为尊称,喜欢把一些有分量的朋友称为“哥”。故而,莫鸿勋也就成了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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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哥,大名莫鸿勋。湖南人视“哥”为尊称,喜欢把一些有分量的朋友称为“哥”。故而,莫鸿勋也就成了莫哥。

莫哥1953年出生于湖南省湘潭市,祖父是资本家,父亲是旧教员,在湘潭街上拥有产业,家境殷实。不过,莫哥并没有享受过,因为待他出生时,家产早已充公。不仅如此,莫哥还受到牵连,一直背着“黑五类”的身份,在各种社会运动中磕磕绊绊地长大。莫哥身上有一种倔强性格,我猜想,是从小烙下的阴影,也是一路反抗出来的结果。

据说,莫哥少年时是打架王。这是环境的逼迫,属条件反射,因为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革命的逻辑如此,反革命的逻辑也是如此。莫哥以这个逻辑闯荡市井江湖,后来,也用这个逻辑走上自我救赎之路,选择了艺术

法国诗人马拉美说过:“当一个艺术家,意味着对社会罢工。”莫哥的艺术冲动,应该说就是源于马拉美说的这种“罢工意识”,既是对现实的反叛,也是对自我的超越。因此,莫哥在艺术上也很顽固,从不随波逐流,而喜欢踽踽逆行,其作品更是贯穿着某种血性,自始至终透着强烈的英雄情结。

20世纪80年代,是现代中国的黄金时期,由于门户再度开放,给封闭的中国带来了广阔世界的福音,也解放了捆绑在中国人意识深处的枷锁。于是,受西方现代文明的感召,神州大地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现代艺术运动。莫哥在湘潭也闻风而起,与几位画友共同斩木揭竿,举起现代艺术的大旗,成立了一个民间艺术组织——“野草画会”。此举在湖湘开风气之先,早已被艺术史记载并传为佳话。我作为后学,正是在那个时候知道莫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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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画会》第二回展的参展艺术家们,坐栏杆上者为莫鸿勋,摄于1986年。

说来也有意思,我最早知道莫哥,不是因为他的艺术作品,而是通过他的文章。那是80年代中期,我开始学画,父母为了鼓励我,给我订了不少美术刊物。在一本名为《画家》的杂志上,我读到莫哥写画家吴德斌的文章,顿时便被他的文笔所吸引,感受到了某种野性的力量与久违的声音。那是一种完全口语化的写作,充满了方言、俚语,甚至还带有粗口,与我原来读到的文本截然不同。由此,我记住了这位非常另类的作者——莫鸿勋。

后来,也是在《画家》杂志上,我陆续看到莫哥的一些绘画作品,果然,他的绘画跟他的文章一样,均透着硬邦邦的美学气质。于是,我知道了在湖南美术界,有这样一位方头不律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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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鸿勋作于80年代的油画作品《礅》。

我真正认识莫哥,是90年以后。1991年,我从湖南工艺美术职工大学毕业,之后,便流浪北京,跑到圆明园当了一名职业艺术家。我和莫哥就是相识于北京,通过我们共同的乡友——中央美术学院史论系教师邹跃进先生的介绍。当时,与莫哥同行的,还有他的挚友吴德斌先生。据邹跃进透露,莫哥和德斌兄也很想到北京来发展,此前他们随下海潮曾去海南闯荡,但因为不适合做生意,又放不下心中的艺术理想,所以才辗转来到首都,希望在北京实现自己的艺术梦。为此,他们一行还专门跑到圆明园来找我,进行过实地考察。然而,事不凑巧,莫哥他们来圆明园时,正是“圆明园画家村”行将解散的前夕。因为圆明园艺术家的叛逆色彩,为当时的社会所不容,故而遭到强行取缔。莫哥他们信心满满地来到圆明园,却目睹了画家村风雨飘摇的一幕,不禁对北京的政治气氛感到失望,也就打消了在此久留的念头。

莫哥第一次北上发展的冲动和愿望,就这样因为看到了流浪的艰辛与艺术家的惨状而偃旗息鼓了。

此后,莫哥回了湖南。这期间,我和莫哥南北相隔,虽然接触不多,但他的情况,我还是时有耳闻。我知道,莫哥后来去了岳阳,在湖南理工学院美术系谋了一个教职;我也知道,他一直笔耕不辍,不仅创作了许多绘画作品,而且还完成了数十万字的小说与散文……总之,那些年,莫哥很活跃,可谓硕果累累、成绩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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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月,我回湘过年,恰逢莫鸿勋的个展在长沙举行,这是我与莫哥在他展览上合影。

我再次跟莫哥续缘,已是新世纪。2005年左右,由于中国的社会环境与经济环境的改善,湖南美术界掀起了一股“出湖”的浪潮,先是段江华、蔡东和刘鸣跑到北京,在当时的酒厂艺术园租了工作室;继而,莫哥等人也接踵而至,纷纷来京,一起入住到了“酒厂”;再后来,因为酒厂艺术园的容量太小,许多湘籍艺术家又集体搬到一处新的艺术区——东营,在那里安营扎寨,形成了一个美术界的所谓“湖南帮”现象。

我记得,当时在东营入住的湘籍艺术家,除莫哥以外,还有邓平祥、贺大田、邹建平、李路明、刘采、吴德斌、段江华、坎勒、刘鸣、蔡东、李奇安、党朝阳、易斌、刘大嗨、刘汉军、何汶玦、陈荣义等人。这么多湘人济济一堂,也就产生了某种集聚效应,不断吸引着像我这样的乡友往返于其中。

那时,我是东营的常客,隔三差五就会跑过去,与众位乡友话乡情,品湘菜,聊艺术……那一幕幕祥和而温馨,至今都让我流连忘返。只可惜好景不长,因为东营艺术区属于违建,后来也被迫拆迁。无奈之下,莫哥等人只好再次转移,纷纷搬到了我所在的宋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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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营艺术区解散前夕,湘籍艺术家集体聚餐,最后一位举杯站立者是莫鸿勋,摄于2009年。

正是在宋庄,我和莫哥有了更深的交往。因为到宋庄后,我们成了邻居,都住在60艺术区,所以,近邻胜过远亲,我们便形同如一家人了。常常,我不愿做饭时,就会跑到莫哥家蹭饭,而莫哥总是不厌其烦地为我做饭热菜,并一起把酒问月,共叙人生……此情此景,令我感动,也让我无比怀念。

应该说,在宋庄的那段时间,也是莫哥创造力最为旺盛的时期。因为远离了家乡,没有俗事缠身,他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创作,故而,无论是艺术作品还是文学作品,莫哥都极为高产。不仅如此,莫哥也是在那一时期明确了自己的艺术指向,即针对当今时代最为敏感的社会问题和思想问题进行创作,充分展示一个艺术家的社会责任感。毫无疑问,这是莫哥的性格使然,既是他忧患意识的反映,也是他英雄情结的表露。

然而,正是因为莫哥关注敏感问题,结果却使自己也变成了敏感人物。最终,莫哥遭到有关部门驱逐,不得不离开北京。

莫哥第二次北上,就这样再次受挫,半途而废了。说起来,不免也有点壮志未酬的遗憾。不过,这并非莫哥的悲剧,而是时代的悲剧!

其实,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莫哥就是嵌入我们今天这个流沙时代的一粒璀璨黄金。正如他遭驱赶后不但没有消沉,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并将这种信念带回家乡,逐渐影响到湖南的艺术生态一样。对道义的承担,使莫哥身上拥有一股强大的凝聚力;而反叛的性格与英雄的气概,又使莫哥习惯了于逆境中求生存。

如今,莫哥在自己的家乡——湘潭,又聚集起不少志同道合的画友,并共同打造了一个极具乌托邦色彩的艺术飞地——木鱼湖艺术区。短短几年时间,木鱼湖艺术区依托着湖南工程学院,被莫哥他们搞得风声水起,由原来名不经传而日益成为了湘潭、乃至于整个湖南的一个当代文化品牌。

我曾受莫哥等人之邀,多次赴湘潭参加木鱼湖艺术区的活动,感受过那里的热烈程度,也体验过那里的祥和气氛。在我看来,“木鱼湖”已经成为一个文化现象,代表了当代艺术在三、四线城市崛起的一个信号。而这种地方性的崛起,正是中心发散的结果。从这个意义上说,莫哥重新回到湘潭,恰恰是在促进当代艺术的多元格局,同时,也是在拓展湘潭、乃至于整个湖南的当代文化生态。

以下为莫鸿勋近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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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29于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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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美术批评家年会秘书长,国际艺术评论家协会(AICA)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策展委员会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策展委员会委员,中华国际科学交流基金会科学与艺术委员会委员,北京湘籍艺术家联谊会会长,湖南油画学会副主席,天津美术学院客座教授,吉林艺术学院客座教授、硕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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