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书画艺术圈的寻宝先知_|_香港亚洲艺术基金会余元康采访记_余元康-香港亚洲艺术基金会-作品-中国-雕塑

编辑:王璐 来源:雅昌网 
 
和余元康先生早就是微信好友,虽然一直没能见面,但看他的朋友圈知道他是位书画圈的狠角色,寥寥数笔水墨就

和余元康先生早就是微信好友,虽然一直没能见面,但看他的朋友圈知道他是位书画圈的狠角色,寥寥数笔水墨就把一位一位油画大家刻画的惟妙惟肖,配上一段余元康自己去寻找、拜见、讨教的文字,我也自行在微信朋友圈里转发,再后来知道这些文字余老师早就结集在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专著《画藏——香港亚洲艺术基金会藏画记》,进一步知晓他还著有《中国油画图典(1868-1949)》等著作。于是春节前约定去采访余元康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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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油画图典(1868-1999)》

[主编]余元康

辽宁美术出版社

[01]

农历年前,到了香港在酒店放下行李,直奔铜锣湾,在街巷中七转八兜来到余老师寓所楼下,问清门口的老保安,确认地址没错,见离约定时间尚有十几分钟,便想在街边稍等片刻再上楼,“你们可以上去,他在家的,估计这个时候他午休也起来了。”老保安显得和余老师很熟悉的说道。

按响门铃,一位东南亚模样的女佣开门后让进既是客厅又是画室的房间,两分钟后余老师拄着拐杖、头上戴着一个金属固定的架子从卧室出来,看我和摄影师惊诧的表情,余老师寒暄两句后说:“这是我第二次把颈椎摔倒骨裂搞错位了,(2018年)就有过一次,这次也是在客厅不小心摔跤,医生说再移动几公分就有大麻烦了,哈哈,看来上帝对我还是很照顾的,在我跌倒的一刹那,伸出一只无形的手托住了我的头,让我不至于跌到全身瘫痪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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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去也在报社做过,所以和你们也是同行。”安排好摄像位置坐定后,余老师笑着说。“我是在国内接受的专业美术教育,因为我是印度尼西亚华侨,1979年就移居香港了。”余老师指着在厨房里泡茶的女佣,“她也是我的印尼老乡。”怪不得他们之间不说英语和粤语,而是说的马来语。

话语间门铃响了起来,进来了一位40岁左右的男子,余老师介绍道:“这位是我在家搞美术教学的班长,我这里既有短期的兴趣班,也有常年跟着我的专业学生。”班长看到我们的架势知道是在采访,很快拿了个画桶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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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女佣端上茶水,采访就正式开始了。话题自然从余元康主编由辽宁美术出版社2000年出版的《中国油画图典(上卷:1868—1949)》开始:“上个世纪80年代,对中国早期油画史的研究还很少,系统整理和陈列几乎是空白,市面上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本专著。香港亚洲艺术基金会的创始董事会主席郭绳武医生,以及王楚民、王楚光董事邀请我作为顾问,来开展早期中国油画的抢救性收藏、整理、陈列、研究工作。

当年要找大名头的作品容易,像徐悲鸿、林风眠、刘海粟以及各级美协、美术院校的领导,包括关良、黎冰鸿、余本、秦宣夫等等都好找,名气在、家属在、工作单位在。但更多当年叱咤风云的艺术家,和名家们同时代、同水平甚至超水平的,因为种种原因,在历史舞台上隐退、沉没,有些被人遗忘、屏蔽,只能在旧书刊旧文献里一带而过,难度相当大。”

“你比如沙耆,就花费了我很大的工夫。沙耆就出生你们江浙一带的望族,沙孟海的侄子。他上个世纪30年代和吴作人同船去欧洲学画,1939年毕业于比利时皇家艺术学院,沙耆可是中国留学生里第一个获得‘优秀美术金质奖章’,并且和毕加索一起展览的大画家,可惜因病回国后就销声匿迹了。1952年比利时政府代表团访问中国,向周恩来总理问起沙耆,说比利时皇后1942年曾收藏郭沙耆作品《吹笛女》。周总理多方打听才在浙江宁波一个小山村里找到沙耆,原来他回国后罹患精神疾病,幸被一余姓的学画青年收留赡养,周总理指示按文史馆员每月给予补助。”“我打听到消息,拜托了熟人探寻沙耆。到了宁波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拎着两袋钱坐上熟人的车赶去山村,当时人民币还没有一百的面值,只有十块的,但具体多少钱我不能说。一直到午后才找到沙耆的住所,那位收养他的青年已经是中年人了,而且还当了村长。沙耆因为思念自己离散貌美的妻子精神失常,那时也有老年痴呆症的迹象,不会言语。村长太太说当天是沙耆的生日,所以穿了红衣服,吃了好几个红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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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元康在给沙耆看刚出版的《吕斯百画集》

“进了沙耆的房间,很多他的画,都是余村长买来画材让他画。可一说到买沙耆的画,村长就不太愿意了。就这么磨叽到傍晚,我一看天都快黑了,我也不知道谁说的谁教我的,我把两袋钱直接倒在床上,余村长一看到一床的钱,立刻说卖卖卖,把整面墙挂的画全部取了下来,加上墙角码放的。因为是轿车只能把画框卸下,村长手指都破了,依旧利索拆卸。等我们装好车准备返程,沙耆早就回卧室了,似乎这些和他都没有任何关联。”

“再后来,在市场上沙耆的作品就火了,他的儿子也找到他领回上海生活去了,各种拍卖会上沙耆的价格一次一次就涨上去了。像这样的故事有很多,我的那本《画藏》里都有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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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说完这些沉重的大喜大悲的故事,余老师表情轻松地回答我关于“当代中国油画”项目的提问。“那是1992年,香港大学美术博物馆搞到一笔钱,他们负责人杨春棠和刘唯迈问我能否收一件能镇馆的瓷器,我说这钱估计连一件好瓷器的三分之一子弹(钱)都不够。经过筹划协商,决定搞‘当代中国油画’项目,由刘唯迈馆长、央美的赵力、郭彤(我插话:现在嘉德拍卖的那位),是的,加上我组成四人策展遴选小组,在全国范围内收集1979年到1989年中国改革开放后创作的油画名作。”

“我们到各地各个院校筛选出了几十位艺术家,最后确定了40位,与艺术家的沟通很顺畅,预付了定金拿到了满意的作品。最后我们在北京中国美术馆召集所有入选的艺术家来颁发收藏证书,补足画款,很热闹很成功,大家都成了很好的朋友和伙伴。当然此举也使香港大学美术博物馆成为内地之外第一家整批收藏中国当代油画的博物馆,这批收藏按现在市场价值计算价值不菲是肯定的,而且我们这帮人在运作中学养也得到了提升,成立于1953年的港大美术博物馆家底丰厚了起来。我们香港亚洲艺术基金会还联合港大美术博物馆举办了‘昔采东西——中国前辈艺术家的油画’等多个展览,而且我们基金会的藏品还摆放在港大博物馆内供无条件展览和研究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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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学美术博物馆馆长杨春棠在画展开幕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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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采东西——中国前辈艺术家的油画展》香港大学美术博物馆2002.10.19-2003.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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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良《石门》油画   1980年作  135.5cmx134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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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良《戏剧人物》布面油画   60cmx4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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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宣夫《扫盲》布面油画   1956年  65cmx81cm

[04]

当我刚刚问余老师关于他私人收藏了很多雕塑作品时,余老师的太太熊美仪女士走进了家门,余老师面带自豪的介绍:“我太太也画画,这几年每次嘉德拍卖都有她的作品上拍,而且全部成交了。”余老师请太太拿出作品给我们欣赏,熊女士的作品清雅明快,有中西结合的独特之美。“过去我做会长的香港藏书票协会,现在交给我太太和小姨子了,小姨子熊爱仪是会长,她可是香港藏书票也是铜版画的绝对权威。我太太是副会长,他们把藏书票协会搞得很红火。”说着拿出熊爱仪著的《铜版画技法与藏书票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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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美仪女士作品  |  中国嘉德香港2019秋季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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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10月,“国际藏书票展”在香港大学冯平山博物馆举办,杨春棠馆长致开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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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雕塑的收藏,余老师得意叙述:“我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搜寻早期油画作品时就开始关注雕塑作品了,而且我只收历年的获奖作品,比如第7届全国美展雕塑金奖李象群的《接力者》、银奖张峰的《晨雾》,我也到拍卖上收,比如到嘉德拍场上买过梁硕、翟广慈、吕品昌的雕塑作品,那时基本没人举牌,拍卖师就指望我举牌免于流拍。我在十几年前就给港大美术博物馆捐了17件雕塑作品,我收藏的第一件雕塑作品是张充仁的女人体,后来也捐给台湾的一家博物馆了。有一年圣诞节在广州的拍卖会上,我十万块拍下张羽的不锈钢雕塑《离》作为礼物送给太太,这个雕塑是匹站在三角石座上起跳的马,期待所有人奋力跳出一片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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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元康老师拍下张羽的不锈钢雕塑《离》作为礼物送给太太

我从南京出发前专请亦师亦友的老哥辛文山写了幅自作诗斗方书法作品带给余老师,“此生碌碌不弯腰,辞赋偏偏气势骄。一笑仰天樽酒尽,颠狂意逐白云飘!”和余老师、余师母合影后离去赶赴下一站,不想还没到地方,余老师微信告我,斗方诗作少了一个“笑”字,我忙道歉,返宁后立马又请辛兄补写了一幅,下次去香港时再给余老师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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