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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陈小利 来源:先秦秦汉史
 
汉代画像中的门吏与持械人物探讨文/黄剑华(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四川成都610041)摘要:汉代画像

汉代画像中的门吏与持械人物探讨

文/黄剑华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四川成都610041)

摘要:汉代画像中有很多对当时社会生活内容的描绘,比如对门吏、守卫、侍仆等人物的刻画就较为常见,其意旨显然是为了表达墓主人非同一般的身份地位。将这些人物刻画在埋入地下的画像 上,也有让他们在冥界中继续服侍墓主人的象征之意。刻画者在表现这类人物时也并不都是千篇一律,而是尽可能地使其形式多祥化,变化较多的便是这类人物的手持物,如执笏、持节、执盾、拥彗、带剑、执棨戟、执金吾、执棒、执斧、持兵械、牵獒等等。汉画中描绘的这些手持物不仅与角色身份有关,同时也显示了当时的社会制度与礼仪习俗。

关键词:汉代画像;门吏;持械人物;汉朝制度;礼仪习俗

对当时社会生活诸多内容的真实描绘,始终是汉代画像表现的一大主题。从各地考古发现提供的大量资料来看,反映汉代社会生活的画像不仅数量甚多,而且形式多祥。这些画像弥补了文字记载的不足,对了解汉代社会的真实情形有着特別重要的意义。

汉代画像中对门吏、守卫、侍仆等人物的刻画也较为常见,其意旨显然是为了表达墓主人非同一般的身份地位。这些小人物在画像中刻画的数目越多,说明墓主人的富贵规格高,这既是汉代现实生活中的一种真实情形,同时也是艺术上一种巧妙的衬托主题的表现手法。从另一层意蕴来说,将门吏、守卫、侍仆之类刻画在埋入地下的画像上,也会有让他们在冥界中继续服侍墓主人的象征之意。这些画像大都以单幅人物为多,也有在一幅画像上表现两个或多个这类人物的,还有在大型画像上刻画这类人物而将他们置于从属的地位。汉代画像中刻画的门吏、守卫、侍仆之类人物,大都作躬身站立状,以侧面形态居多,从衣冠穿着和神态姿势使观赏者很容易识别他们的身份,其造型和表现手法已显示出较为明显的程式化倾向。这说明刻画者已习惯了采用这种手法来表现这类人物,并得到了当时人们的认同。尽管如此,刻画者在表现这类人物时也并不都是千篇一律,而是尽可能地使其形式多祥化,变化较多的便是这类人物的手持物。门吏手持的物件有执笏、持节、执盾、拥彗、带剑、执棨戟、执金吾、执棒、执斧、持兵械、牵獒等等,其姿势形态也因手持物的不同而有所变化。在河南,特別是南阳地区出土的汉代画像中对此就有相当多的表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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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 河南南阳出土画像石上的拥彗、执笏门吏

(见王建中、闪修山 : 《南阳两汉画像石》图59 ~ 61)

其中有些手持物表现的是汉代的一种礼节和习俗,例如拥彗门吏,刻画的侍吏形象通常是头戴笼冠、身穿长袍、手执长柄彗或双手拥彗、恭立门侧,描述的就是一种汉代礼节,拥彗立门而迎是表示把地打扫得干干净净以恭候长者或宾客的光临。(图一)从传世文献看,《史记·孟子荀卿列传》有驺子游晤诸侯“燕昭王拥彗先驱,请列弟子之座而受业”的记载,唐司马贞索引说“彗,帚也,谓为之埽地,以衣袂拥帚而却行,恐尘埃之及长者,所以为敬也”[2]。可知这是一种礼贤下士、敬重长者、传为美谈的古风。《史记·高祖本纪》又有“后高祖朝,太公拥彗,迎门却行,高祖大惊……乃尊太公为太上皇”[3]记述,说明汉代古风犹存。通过这些典故,对了解汉代画像中拥彗门吏所表达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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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 河南邓县出土东汉画像砖上的佩剑执笏武吏

(周到等:《河南汉代画像砖》图二四五)

执笏门吏也是汉代画像中刻画较多的,有的双手执笏作迎宾状,有的躬身俯首作拜谒状,反映的是汉代官场的一种礼仪。(图二)笏也叫手板,是古代臣属朝见君长时所执的狭长形板子,通常采用玉石、象牙、竹木等材料制成。《礼记·玉藻》说“笏,天子以球玉,诸侯以象,大夫以鱼须文竹”,“凡有指画于君前,用笏;造受命于君前,则书于笏”,其长大约为古尺的二尺六寸,宽三寸,是便于记事备忘用的。又说官员“将适公所,宿斋戒,居外寝,沐浴,史进象笏,书画对命”[4]。可知笏的使用由来已久,是一种被封建王朝礼仪化的实用物。从画像资料看,汉代对笏的使用非常盛行。而据文献记载,其后,一直沿用到中世纪,笏依然是象征显官身份的重要道具,唐宋时期的传世文献中对此就有较多的记述。

汉画中刻画的门吏,腰中佩剑者也较多,有佩短剑者,也有佩长剑的,据《后汉书·舆服志》记载“公卿以下至县三百石长导从,置门下五吏、贼曹、督盗贼功曹,皆带剑”[5]。其中有的应为功曹,可能并非都是门吏,带剑反映的不仅是一种舆服制度,也与当时的社会风气有关。据史书记载,社会治安始终是两汉时期的一件大事,汉武帝时“军旅数发,年岁不熟,多盗贼”[6],汉宣帝时“长安市偷盗尤多,百贾苦之”[7],所以功曹带剑维护社会治安的任务是很重的。此外,佩剑也是古人的一种喜好。刘邦做亭长时送徒前往骊山,途中曾发生过拔剑斩蛇的故事。汉代的侠客与庶民,也是喜欢佩剑的。

画像中刻画有持兵戈的守卫,有的为门吏,有的为武士,也反映了汉代治安与保卫的情形。如河南郑州出土的汉代画像砖[8],就采用浅浮雕的手法刻画了一所重檐宫殿式建筑,门外有两位执戈武士守卫,两边是对称的双阙。值得注意的是,画中大门是关闭的,两位武士作蹲坐状,两戈交叉斜拦于门前,似是值夜守卫的写照。(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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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三 河南郑州出土汉代画像砖上的执戈武士

(见周到等《河南汉代画像砖》图四六)

另一幅河南巩县出土的画像[9],刻画了高大的门阙,给人以巍峨之感,中有罘罳相连,门阙前有两人身着长衣,作执戟交叉护卫状。这些画像中的建筑与执戈或执戟的守卫情状,都与墓主人的身份等级有关。(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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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四 河南巩县出土汉代画像砖上的执戟护卫

(见周到等 : 《河南汉代画像砖》图一五〇)

画像砖与画像石中的单幅门吏之类画面,有的还刻有标明身份的说明文字,如河南淅川出土的画像砖上刻画了一位戴冠着长衣、双手执戟站立者,头部上方有“门亭长”三字;(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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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五 河南淅川出土的 “门亭长”画像砖

( 见周到等 : 《河南汉代画像砖》图一五五)

河南鄢陵出土的轺车人物画像砖,于车前与重檐华亭之间刻有“亭长讨贼”四字[10]。其画面内容是否与墓主人的经历有关,不得而知。但这些都是当时的生活情景,其描述显然具有很强的真实性。河南新郑出土的画像砖上,有一些头戴冠帽、身着长袍、持戟正面而立的单幅人物画像,于头部上方刻有“中谒者”、“中谒者六百石”的字样[11]。(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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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六 河南新郑出土的 “中谒者六百石”画像砖

( 见薛文灿、刘松根 : 《河南新郑 汉代画像砖》27 页图)

亭长与中谒者都是汉代的官吏。汉代制度“大率十里一亭,有亭长,十亭一乡”,可知西汉时期亭长是地位较低的吏职,属于“基层干部”。中谒者则是在上层做事的吏职,“谒者掌宾赞受事,员七十人,秩比六百石”,“成帝建始四年更名中书谒者令为中谒者令”[12]。六百石是中谒者这类吏职享受的俸禄,享有同等级待遇的还有汉朝的博士、议郎、中郎等以及一些重要职务的属吏,都是“秩比六百石”。汉朝的谒者除掌传达、接待宾客外,还担任宫廷守卫和接受临时差遣。东汉时又有常侍谒者、给事谒者、灌谒者等名称,以及由宦者担任的中宫谒者等[13]。使用有“中谒者”画像的墓葬,其用意显然也在于表现墓主人的身份等级。东汉时期州官或郡守的属吏之中也有称“门厅长”的,如《后汉书·百官志》就有“门亭长主州正”、“正门有亭长一人”的记述,基层的亭长亦依然沿袭,其职责主要是“以禁盗贼”、“主求捕盗贼,承望都尉”[14]。汉代画像中刻画的这类人物,对文献记载应是很好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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