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中国文明的圣徒(7)

编辑:Jina 来源:中国学术论坛
 
明的发展,那些已消失了的古文明如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的诸文明、埃及文明以及美洲丛林里的玛雅文明都由于地理上的原因难于保持封闭性而消亡了,而犹太民族在保持血缘纯正性上似过于封闭从而难于融会于世界——使他们曾数度濒临灭亡的危险。中国文明恰当地保持了自己的封闭性与开放性。她是开放的,凡是愿意认同中国文明的民族——最直接的表现是以使用汉字的方式皈依中国文明——都可看作中国文明中的元素、乃至成为中国人中的一员;同时它又是封闭的,她不允许野蛮的因素混合到儒家的哲学中,所以中国人以文明的方式疾恶如仇——在自己的历史文本中将暴君和“异族”的残忍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让他们的罪行永远为后世铭记。中国文明在空间上的巨大跨度和时间上的连绵不绝实在可以称得上文明史上的奇迹,宏观上说,这种奇迹当然与中国的地理位置相关,具体而微,则是其他民族罕见的那种中国人忠诚于国家的精神,从屈原开始,中国人将自己的祖国视为神圣,“国家”的意义超越具体的内容而成为一个高远的形而上象征,当然这种象征又需要有一个真实的存在者来表达,这个存在者便是——君王,热爱自己祖先生存的国家的直接表达就是忠于自己的君王,所以这种爱就超越了狭隘的儿女之情而达到崇高,而此崇高的热爱又非虚无缥缈,虽然忠臣义士将巍峨的宫阙、崇高的帝王将自己的国家的土地联系在一起,然而那由这些具体的存在而上升到抽象的存在的是——绝对正义,即中国哲学中的“天道”,这种高远的信仰使他们自身激发出不枯竭的进取精神,也使中国人肉体的坚强显得神奇。 


    匈奴一向以野蛮着称,他们给予欧洲的恐惧每每使一个现代欧洲历史家战栗;然而野蛮是不能与崇高的信仰者的坚强毅力同日而语的,当苏武被匈奴王扔到地窖里的数天里,绝望、饥饿、寒冷会杀死任何一个心灰意冷的人,但却没有杀死苏武,匈奴人观察到苏武依然活着,感到神奇,这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因为匈奴人虽然也有宗教的原始形式,然而他们还停留在混沌的迷信中,还没有将绝对存在者天道-上帝从他们的思维中明晰出来,而苏武的信仰中则有以普遍正义观念观照下的国家观念,这个观念又具体地表达为——汉帝的嘱托、妻儿的盼望。当苏武被流放到贝加尔湖牧羊的时候,世界历史的精神就凝结在苏武手持汉节牧羊的身影——人类此时此刻的崇高品格就表达在苏武遥望故国的神情中,他的形象之不同于一个以牧羊为生的牧人,在于他心灵中故国的观念,即使死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此心仍然属于汉国,这种“苦行”之不同于印度的苦行者乃在于并非执着于苦行本身,而是有更高的目的指引自己。所以当苏武后来返回长安,国人知道他那时刻面临死亡的十九年中所怀抱的坚定信心,无不为之感动;历代的文人写下诗词赞美他,而他北海牧羊的身影也就刻在民族魂魄的深刻记忆里。以笔者的经历而论,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讲述苏武的故事,而更令我惊奇的是父亲还会唱《苏武牧羊》的歌,当他临死的时候,我的母亲为他唱《苏武牧羊》,他竟然露出了笑容,而我的父亲只是一名乡村数学教师,苏武对于中国人精神的影响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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