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乐府诗集》中的赵文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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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府诗集》,宋·郭茂倩编,共分12类,100卷,是专门记述古代宫中音乐的总集,他辑录了汉魏至唐代的乐府歌辞,兼及先秦及唐末歌谣,现就其中所见的有关赵文化部分,谈一下看法。 


    一、乐府之诗与赵文化的联系 


    乐府之乐可以追溯到上古三代,尤其是到了周朝,达到完备。从文献中我们可以知道,《诗经》绝大部分就是这些府乐的歌词,而这些乐调,在流传中则肯定会出现变异。至于春秋战国时代,各国争相变法图存,改革古制,乐器也带有地方特色,秦汉时期,特别是西汉统一后,地域广大,中央集权空前,对各地的音乐搜集也是空前的。中央乐府的建立就是在汉武帝时期。“至武帝,乃立乐府,采诗夜诵,有赵、代、秦、楚之讴。”(《白雪歌》题解) 这时期地域特色的乐、器也开始得到保留,燕赵齐秦楚各具特色。西汉的封国在中央集权制度下有着一定的独立性。魏晋时代有所延续,也是乐府曲调开始普及的时期,诸多的文人墨客开始填用,上至魏武帝,下至各参军,既有尊古仿作,也有吟咏现实。南北朝分裂后,在南朝,以正统自居的宋齐梁陈,迭相更替,又是无力统一只能偏安的区域政权,故歌舞升平之多,导致乐府格式的诗词也多为流传。在北方,“后魏道武初,正月上日飨群臣,备列宫县正乐,奏燕赵秦吴之音,五方殊俗之曲。四时飨会亦用之。(《乐府诗集》卷31《燕射歌辞》引258)应该说,在南北朝时期,由于分裂的原因,各地的艺术得到了特别的发展,地域特色浓郁。诗集中保留下来的南朝乐府诗,可看到这一现象,但由于历史原因,北朝的乐府诗保存下来的不多。 


    隋唐的统一对中国的文化产生重大的影响,“隋炀帝初,诏秘书省学士定殿前乐工歌十四曲,终大业之世,每举用焉。其后又因高祖七部乐,乃定以为九部。唐武德初,宴享承隋旧制,用九部乐。贞观中,张文收造宴乐,於是分为十部。后更分宴乐为立坐二部。天宝已后,宴乐西凉、龟兹部著录者二百余曲,而清乐天竺诸部不在焉。”(《乐府诗集》卷31《燕射歌辞》引258) 


    到了唐代,这种地域特点鲜明的曲调和乐器再次被集中在中央乐府中,逐渐开始融合,或者说逐渐开始淡化,在唐代这个又一统一王朝里,大统一的文化最终形成。“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李白诗见1093)李白生活在盛唐之时,他广泛游历各地,对古风尚有接触,正因为此,他的诗歌不乏侠情豪气,此后世风渐转,以至于到了韩愈,一声“自古燕赵多悲歌慷慨之士”的慨叹,遂使燕赵之风从兹难寻,形成于春秋战国之交、定型于战国,在两汉及魏晋南北朝之际尚有奄留的赵文化等地域文化的延展自此嘎然而止。 


    二、赵文化对乐府的影响 


    乐府诗集有不少连带赵文化痕迹的诗歌,许多就是赵文化的代表人物的原因而形成的,如《钧天曲》,解题说:“《史记》曰:‘赵简子疾,五日不知人。居二日半。简子寤,语大夫曰:[#]我之帝所甚乐,与百神游于钧天,广乐九奏万舞。[#]钧天之名,盖取诸此。”又如赵简子夫人的《河激之歌》,又称《河激歌》(后来演化为《棹歌行》);正是被保存下来的先秦古辞。“邯郸”也是舞曲之名。《乐府广题》曰:“《邯郸》,舞曲也。”(《邯郸行》题引)《邯郸行》则是一种特定的歌形式。说明邯郸的影响之大,超乎我们的想象。后人认为,乐府《邯郸行》始创于南朝的齐梁时期,齐陆厥作有《邯郸行》,梁武帝萧衍有《邯郸歌》。 


    赵简子不仅留下了《钧天曲》,而且还对同时代的孔子产生了影响。孔子在与赵简子的文化碰撞中产生的《郰操》。《乐府诗集》记有的这首诗(一曰《将归操》。《琴操》曰:“《将归操》,孔子所作也。” 


    《孔丛子》曰:“赵使聘夫子,夫子闻鸣犊与窦犨之见杀也,回舆而旋,为操曰《将归》。”《史记·世家》曰:“孔子既不得用于卫,将西见赵简子,至于河,而闻窦鸣犊。舜华之死,临河叹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济此,命也夫。[#]子贡曰:‘何谓也?[#]孔子曰:[#]窦鸣犊、舜华,晋国之贤大夫也。赵简子未得志之时,须此两人而后从政,及其已得志,杀之乃从政。夫鸟兽之不义也,尚知辟之,况乎丘哉![#]乃还,息乎郰乡,作为《郰操》以哀之。”王肃曰:“《郰操》,琴曲名也。” 


    孔子的《将归操》共四句话:“翱翔于卫,复我旧居。从吾所好,其乐只且。”却全尽表达了孔子政治上四处碰壁,走投无路,仰天长叹,聊以自慰的无奈心情。和赵简子的神游天庭比起来,直是一个天上地下。所谓“赵简犹闻乐,周储固上宾”(梁·刘孝胜) 


    《河激之歌》不仅内容亢力,文辞优美,而且是明确记载为赵女子所作的歌词,这不仅在先秦时期是罕见的,就是在乐府诗集中也是不多的,它理所应当成为了赵文化代表的一个方面。 


    三、乐府诗所塑造的赵人形象 


    形象可分为男女两大形象。 


    一是赵女。赵文化中有许多个性鲜明的女子形象。可分为三种,一种是诸如赵简子夫人(赵津女娟)、吴娃怀嬴(赵武灵王后)、赵括之母、赵太后等,均为历史人物;一种是近于虚构的人物,主要代表是秦罗敷;第三种是泛指的赵女子。 


    乐府诗中,对第一类只收有津娟的一首歌辞,即著名的《河激歌》题为赵简子夫人作。 


    升彼阿兮而观清,水扬波兮杳冥冥。祷求福兮醉不醒,诛将加兮妾心惊。罚既释兮渎乃清。妾持楫兮操其维,蛟龙助兮主将归,浮来棹兮行勿疑。 


   《乐府诗集》在题解中注道:《列女传》曰:“女娟者,赵河津吏之女也。简子南击楚,津吏醉卧,不能渡简子。简子怒,召欲杀之。娟惧,持楫走前曰:‘愿以微躯易父之死。[#]简子遂释不诛。将渡,用楫者少一人。娟攘拳操楫而请,简子遂与渡,中流,为简子发《河激之歌》。简子归,纳为夫人。” 


    女娟的机智善辨,博得赵简子的赞赏,也留下了为数不多的个性鲜明的春秋少女形象。在其他著述中,她还是一位识理明节,敢于打破封建禁忌的劳动妇女。(见注) 


    在乐府中,古辞《陌上桑三解》是一首非常著名的歌词,诗中所展现的女子罗敷是非常令人赞赏的一位赵女子形象。《陌上桑三解》,又叫《艳歌罗敷行》,《乐府解题》曰:“古辞言罗敷采桑,为使君所邀,盛夸其夫为侍中郎以拒之。”崔豹《古今注》曰:“秦氏,邯郸人有女名罗敷,为邑人千乘王仁妻。王仁后为赵王家令。罗敷出采桑於陌上,赵王登台见而悦之,因置酒欲夺焉。罗敷巧弹筝,乃作《陌上桑》之歌以自明,赵王乃止。”
 

    赵王是什么时代的,有争议。它可能是战国时的,也可能是西汉时的赵国。但古辞中所描述的女子罗敷的形象却是为历代文人所赞扬的。她美丽却不追媚富贵,勤劳而又机智文巧,和《史记》中所述赵地女子性情有着很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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