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文章“无用”？消幻业而长道心

文章或曰思想、理论、学说有用吗？答案是肯定的。古人就有“文章乃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的说法。毛泽东也说过，先进的理论一旦被群众所掌握，就会变成改造世界的强大武器。看起来，文章是有用的了。 
　　但也有另外一种说法。
　　有一天，孔夫子突然对他的学生说，我不想再说话了。子贡说，您要是不说话，我们还记录什么呢？孔夫子说，老天爷说什么话了吗？四季照常运行，万物照样生长，老天爷说什么话了吗？(详见《论语·阳货》)。笔者对孔夫子的生平历史缺乏了解，但我猜想孔夫子说这番话的时候，年纪肯定不小了。因为一个年纪轻轻，进取心正盛的人是很难体会到思想、理论、学说的无用或无奈的。
　　无独有偶。我从一本回忆录中看到过这样一个材料：毛泽东曾经自我评价他一辈子干过的两件大事，一是推翻了国民党蒋介石的反动统治，二是发动了文化大革命。前一件事是夺取政权，后一件事是巩固政权。既能夺政政权，又能巩固政权，看起来毛泽东对他的一生够满意的了。但是，有一次毛泽东却对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过这样的话：什么文化大革命，还不是照样结婚生孩子！仔细品味一下这话，和上述孔夫子的一段话，还真有点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对文章或曰思想、理论、学说的无用或无奈的感喟。 
　　还有别的一些例子。
　　英国的陀生在讲到希腊的古代宗教与现代民俗的书时说过：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什诺与伊壁鸠鲁的学说，在希腊人民方面，正如没有这一回事一般。斯宾塞在寄给友人的信札里，也说到现代欧洲的情况：宣传了爱之宗教将近二千年之后，憎之宗教还是很占势力。周作人在《灯下读书论》中也说过这样的话：盖据我多年杂览的经验，从书里看出来的结论只是这两句名话，好思想写在书本上，一点儿都未实现过，坏事情在人世间全已做了，书本上记着一小部分。以上这些，全是属于文章或曰思想、理论、学说无用一派的说法了。
　　文章的有用或无用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认为文章有用固然可以催人奋进，发愤创作；认为文章无用并非就是消极沉闷，悲观厌世。我的想法是，能看破文章的无用，正如人的忧死虑病一样，起码可以消幻业而长道心。一个人年纪轻轻就写下几百万字，在我看来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皇皇一部《道德经》经天纬地才五千字，你那小脑袋瓜里能有多少真货色呀。
　　王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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