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一个耳光与八个主义

编辑:秋痕 来源:摘自《南方周末》
 
周泽雄
阎崇年先生在无锡签名售书,突遭一青年掌掴。以我就事论事的脾性看来,这就是桩个案,任何试图挖掘掌掴合理性的努力,都难称得体。言论自由的地盘止于言论,拳脚相加永远不是学术争鸣的题中之意。实际上,越是不认同阎崇年先生的观点,就越要捍卫正确的方式,而非怀着暗暗叫好的居心,替掌掴曲为之说。
但一些时评家寻找着一切可以用来炮制文章的目标,一旦发现,立刻一哄而上,劈头盖脸就是一番宏大阐发。让一个耳光仅仅成为一个耳光,那可说不过去,把一次不值得大惊小怪的掌掴,引爆成一声惊雷,以便在民众耳畔炸响,才是能耐。
于是我们有幸目睹了一个奇观:一个耳光打出了八大主义。有人说,“阎崇年被打的根源在于精英与草根话语权不平等”;有人强调,这个耳光的实质,是“狭隘民族主义及其反对者之间观念冲突”;有人马上说不,这一耳光不该记在民族主义头上,民族主义也是冤大头,它是被“以愤青为代表的激进主义”拖下了水;另有人称,“阎崇年遭掌掴乃是民族主义的反噬”;接着,一位看上去见识更高的作者缓缓总结:“‘为学术而打人’的背后反映的是一个或许更宏大的文化命题,即公共话语平台如何从一维走向多维、如何从文化专断走向文化多元。”瞧,就那么个偶发行为,经过时评家的一顿“五花”大棒,已有望向吉尼斯申报“人类有史以来最有意义的耳光”了。可上述命题,哪个不需要来一番宏大论证?非凡的学术命题竟然可以省略起码的学术论证,而代之以一腔热情,这个爱好,在思维品格上恐怕有点第三世界色彩。用文章法术来偷渡学术观点,把学术问题文采化,重大命题灵感化,可见结果是,再宏大的文化命题,也难免木偶化。
当然,真能从一个耳光里窥出意义,确乎是一种能耐,毕竟,这个耳光不同于寻常街巷的一个巴掌。我的请求是,有能耐的活计,请用有能耐的方式加以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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