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作家王蒙做客湖南卫视文化节目《零点锋云》,与80后作家张悦然展开对话。王蒙坦言80后作品给他的整体印象是耳目一新,但“没有昨天”令他很担忧。他认为现在年轻作家写的生活场景,任何国家的年轻人都能写出来,看不出来是中国特有的,他认为80后作家在躲避历史。张悦然则认为老作家的作品和历史靠得太紧,很难看到人格独立的作品。(据7月27日《京华时报》报道)
老作家王蒙此言,实在颇让人不以为然。以其逻辑,任何国家“‘都’有昨天”;那么,写历史,不是同样“任何国家的年轻人都能写出来”,同样“缺乏‘国家’特色”吗?
作家从事文学创作,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在“我手写我心”、意到笔到而已;同时也自然受限于阅历。80后作家其年正轻,来日方长,每每驾轻就熟,从所熟悉的生活经历出发,笔触局限于一些相对比较现代的“生活场景”,这是无可厚非,合乎创作规律、有其合理性的。
至于说到写“昨天”、写历史,其实,以历史为题材的文艺作品也实在多矣!譬如电视里播来放去的清宫戏、古装戏,已多如牛毛,叫人发腻。就说近年《水浒》、《三国》、《西游记》旧版“经典”,就在各电视台“冷饭”“炒”个翻来覆去;而新版《红楼梦》正在拍摄之类的新闻也是时常见于报端。此外,由易中天、于丹、当年明月等所掀起的“读史热”也未见降温,尚在持续;而要说到文学或小说范畴之创作,南有高阳、北有二月河等等,也并不乏人。——有人爱往前看,有人爱往后看,如此而已。至于说到“中国特色”;此中之“特色”,又何在呢?不外数千年之专制而已!鲁迅先生早即有言:“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要是继续陈陈相袭下去,大抵也最多不外如此。还能有何“特色”呢?
每个人都活在当下,每个人也都将进入历史。直击当下,反映现实,记录时代,恐怕也才真正合于历史之真精神。即以当代文学史上风靡一时的卢新华《伤痕》、刘心武《班主任》来说,即便以今日之眼光打量:审美价值已属有限;但也正因为当年反映现实,记录了当时之“当下”,才既轰动一时,而至今犹有着文学史的价值、史料的价值。而要放宽眼界的话,譬如杜甫、黄遵宪,也正因为其诗直面“当下”,直击现实,时代色彩鲜明,有着丰富的社会内容,才千百年来得享“诗史”之誉。要是大家都忙去写“昨天”、写“历史”了;那么多年之后,我们的后人回视当今,岂不是要一片历史空白?这又岂是合于历史之精神?又岂是对历史负责?!
而要真说到“中国特色”呢?1840年所启动的中国现代化进程,持续推进中……;1978年开始改革开放,创建“中国特色”云云,更是开数千年来所未有之大局。所以,身处这个大局中,身在这个改革开放大时代,书写“当下”,反映现实,记录时代,恐怕也才真正对得起这个大时代,对得起历史,也才真正对得起这“中国特色”四字。
并不怕不够“历史”;而只怕不够“当下”;并不怕“躲避历史”;怕只怕躲避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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