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是弟子们记录孔子言行的一部语录式著作。由于年代久远,语言障碍,无论是阅读还是接纳都比较困难。尽管篇幅短小,却被长久束之高阁。说句露丑的话,我就没有认真读过。尽管在镇江的一家宾馆里,同住一室的金陵客先生给我恶补《论语》,抵足长谈到深夜,曾激起过一读的欲望,但后来仍是知难而退。事实是,于丹受欢迎的程度远远超出咱们的想象。《于丹〈论语〉心得》首印60万册。去年11月一日签售12600余册。即使仅签姓名二字亦要手书两万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教授,其功夫也是好生了得。要命的是,广州签售时一拨一拨的妈妈带着齐腰高的孩子买她的书,很多妈妈摸着孩子的头说:“快说谢谢于老师。”。(2007年3月22日《南方周末》)
与此相佐证的是,中青报近日一项社会调查显示,有48.2%的受访者表示对国学“很感兴趣”,而了解国学的渠道除了读经典原著及普及通俗读本,就是看电视讲座(占31.6%)。易中天,于丹们恰恰成了精英和平民、精典与通俗之间的桥梁。即使在西方,一流的学者通过媒体向普通人做文化普及的比比皆是,譬如大诗人庞德、大哲学家萨特和西蒙娜8226;德8226;波伏瓦、大学者约翰8226;伯格等等。萨特失明后,放弃写作,转而主持电视节目,一干就是10年。
当然,要布道,就不必垄断,不能霸道。放下身段,不摆架子,植根民间。于丹的可贵之处正在于把圣人的言行从令人敬而远之的神圣殿堂请回充满烟火气的民间。把高深的天地人之道师友之道君子之道作出深入浅出的切合生活感悟的独家解读,让你听了有原来如此的恍然,有怦然心动的感激。《论语》告诉大家的永远是最简单的:怎么样才能过上我们心灵所需要的那种快乐的生活;如何在现代生活中获取心灵快乐。不仅在于这些真理,永远都是朴素,温暖,和谐的,是每一个人可以从当下做的;那个梦想目标,既是高远又非遥不可及,就存在于当下,每一个人的内心。能够将束之高阁的学术,转化成普通人喜欢的知识、语言,甚至常理,说到老百姓的心窝儿去,让人们从仰望走向亲近,就不仅仅是一种演说的艺术,其实首先当是一种对受众尊重真诚的学术态度。
但于丹遭到了学术圈子的集体性围剿。有人指责她的心得“是对经典的猥亵与糟改”。我并没有发现一丝猥亵的意味。所谓糟改,无非是十多处硬伤而己。她的浅与俗自然与专家们的高头讲章道学气息不可比拟,但专家的令人生厌,千册起印的专著被打入冷宫,也是不争的事实。而“十博士联名”要将“倒于进行到底”倒有以强凌弱,以多欺少的嫌疑。于丹签售现场,一抗议者竟然打着“孔子很生气”旗号。禁不住要问一句,子非鱼,安知鱼很生气也?至于“全民阅读于丹”,“其实是社会转型时期整体道德焦虑背景下的非理性选择,是媒体与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共谋。”(解玺璋语)事实是,当下的语境里,创造商业性流行容易,强制大众而不是小众接受一家理念却决不易事。所谓“非理性”、“共谋”,不过棍子、帽子罢了。
对于丹的批评,似乎远远超出了平等交流讨论的范围,而处处充盈了学阀的霸道,那种视国学精典为自家后花园,不谁他人偷窥,不容别人染指的蛮横。稼祥就一针见血的指出,“孔子被看成是他们家的奶酪,不让别人碰;或者被当成自己神龛的神,不让别人供。”在他们看来,普通百姓也只有敬畏的份儿。而让人敬畏的东西,越是成为少数人的专利,门槛越高,能进来的人就越少,就越容易成为自己专用的吃饭家伙和供奉自己的圣坛。呜呼!当如是者,孔子被供奉在高深的庙堂,恐怕只能渐渐封冻,僵硬,成为垄断者任意把玩的玩偶。一旦别了动了孔子,便视之异端,大加讨伐,必欲置于死地而后快。这样的“学术批评”“、论争”有何益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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