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归-藏_大地上-画笔-绘画

编辑:邹萍 来源:美术报  
 
  许江画葵,已逾十余载。  2003年8月的某日,在马尔马拉海附近的小亚细亚高原上,许江邂逅了那一

  许江画葵,已逾十余载。  2003年8月的某日,在马尔马拉海附近的小亚细亚高原上,许江邂逅了那一片广袤的葵原。那是他生命中的重要时刻、艺术生涯的决定性瞬间,对他和葵的这次不期而遇,许江写道:  我蓦然遭遇一片夕阳下的老葵。那葵钢浇铜铸一般,与大地浑然一体。它们正朝向同一个地方,太阳从它们身后缓缓落下。我仿佛看到一群老兵,也看到我们自身,那曾经向阳花开的一代人。那一瞬间,我所有的关于向阳花的经验——那时代的群体命运和现实的风雨沧桑,那交叠我心并在记忆中蒸煮了几十个年头的经验——被怦然激活。我看到了将一代人的生命历史性地活化而为的存在。我不仅看到了葵,而且看到了葵的荒原表情,看到了一个季节和站在季节边上的自己,从此开启了我的葵园绘画。每次创作,我都仿佛回到那里,回到那个夕阳西下、大地苍茫的“众神的黄昏”。那个时刻是我葵园记忆的起点,也是我后来无数葵园意象的家园。  面对这片生满老葵的原野,许江被一种命运感击中。他仿佛正在其中,他就是那衰老而倔强的阵列中的一员。这亚细亚之葵,东方之葵,坚硬干枯的葵秆倔强地挺立着,不知在这片亘古的土地上等待了多少个春秋。  最早打动许江的是葵与大地的同体一色,葵的阵列熔铸在大地上,“与大地浑然一体”。在此之前,许江以《大地上》为题创作了一系列水彩组画,这组作品以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苍凉在水彩画的历史上独创一格。《大地上》描绘了北方大地荒寒的原野,原野上浑茫而虚无,只有土地和道路,以及返乡者孤独的灵魂——这“大地上陌生的某物”。此刻,亚细亚荒野上的葵原,把中西艺术史中已成象征物的葵重新拉回大地之上,荒寒大地上的主体由此现身。此主体并不是主人,所谓主人只是某物的占领者,主体则是大地的操持者、经受者与承担者。对他而言,大地即是其命运。  在这个意义上,许江从来都不是一位风景画家。在西方艺术史中,风景画的发生,依托着自然客体化的过程,正是在近代世界观的建构中,风景才从大地中被剥离、提炼出来。所以W.J.T.米切尔说:“风景是一种媒介,是由文化中介化的自然景象”。然而,在许江的“远望”系列中呈现出的,却是一种在时间的溶剂中渐次消蚀、疏离继而远去的景象;画笔执着地守望并且诉说着的,是始终发生着的、未完成的和已消逝的事物,是“逝去与即将逝去的风景”。在“葵园”系列中,葵与大地浑然一体,被展示的风景重新返回到大地的沉默之中。这是对自然归藏之道的应和——天何言哉?天何言哉!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大地的沉默中,四时行焉,百物生焉;终有一死的我们,也拥有了大地上的生计与家园。  葵是原野上的拓荒者,它在大地上生长,它的生长又滋养着大地。最终,它的身体返回大地,与大地融为一体。葵在天空与大地间的生死轮回,承载着更生与归藏的大地之秘。在存在哲学的意义上,“大地”(Erde)就是存在本身,是一切涌现者返身隐匿之所。在圣经《创世纪》中,耶和华对人的诅咒是:你必终身劳苦,才能从地里得食。地必长出荆棘和蒺藜,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你归了土,因你是从土而出的。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人(homo)的命名来自泥土(humus),生于大地之上,是人的命运;而这亚细亚高原上的老葵,于许江而言,则是命运的礼物。  “一岁枯荣一往来”,葵反复生长于大地之上。对许江来说,画布即是土地。用一支画笔种葵,“艺”之源头,本就是种植。十多年以来,他在画布上耕耘劳作、挥洒堆积,用数千只画笔种出片片葵园。许江说,“国画如渔人之捕捞,油画若农夫之耕作”。有经验的渔人在收网的瞬间即时收获,而农夫们的收成却需要经年累月的劳作。中国画讲求应物赋形,笔笔相生,紧劲连绵,不可断绝,而油画却必须经过反复的抹去重来、覆盖堆积,画布上的存在才渐而成为画者的一方“心田”。  “这是一个缓慢的生命过程”,许江说,“绘画不是方案及其实现,而是每时每刻、经年累月的建构”。十余载葵园是他一个人旷日持久的战争。在他简单而朴素的画室里,到处留存着战斗的痕迹。上万支管状颜料堆积成的战壕,数千支用废的画笔,被飞溅的颜料反复覆盖了几厘米厚度的地板,手掌心被画笔磨出的老茧和深坑,以及画布上被笔与色点燃的群葵……处处都在提醒着这场战争的漫长与惨烈。  绘画的真理只在绘画现场现身。在画布前战斗,每一个形象都是斗争出来的,每一笔都是战斗的痕迹。在一次次画布前的孤绝奋战中,许江的绘画经历了一个缓慢的变化——从堆积到铺陈,从涂抹到书写;巨幅画面背后的惨淡经营,伴随着笔性中越来越强化的书写意志,使他的画面展现出巨大的张力和强度。笔触追逐着激情,纵横恣肆,飞扬激越,每一笔都是随机纵意的发生和建造,每一刻都蕴涵着战斗中的蛰伏与奔赴。覆盖涂抹,纠结反复,塑造出葵的坚实与凝重;参差错综,笔笔分明,奏响了大地的风霜与雷霆。画室中的困惑与怀抱,绘画时的搏斗与挣扎,无数次开启与遮蔽,无数次无功而返……,终于,群葵一体,从大地深处如铁与血的波浪般奔涌而出,以其沉重的肉身,堆积而为它自身命运的丰碑和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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