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重返童年,你想对自己说什么?她“访问”了26个人的童年,得到这些答案_报告文学

编辑:田小北​ 来源:上观新闻
 
2016年接近年底的时候,上海作家殷健灵在自己的微博上发出了一封“重返童年”邀请书,邀请书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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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接近年底的时候,上海作家殷健灵在自己的微博上发出了一封“重返童年”邀请书,邀请书这样写道:“无论你处在生命中的哪个阶段,都可以接受我的邀请——与我一起重返童年。人的一生最无法摆脱的是童年的原初记忆,你出身的家庭,成长中最刻骨铭心的印记,无法原谅的人和事,未被满足耿耿于怀的愿望,无法弥补的遗憾,困厄时遇到的帮助你摆脱困境的温暖,烛照过你成长的微光,倘若重新来过你最希望改变的事……假如你读过我的作品,假如你信任我,假如你有强烈的倾诉愿望,假如你认为自己的童年故事独一无二,假如你希望在倾诉的同时修复童年的创伤,或者希望以自己的经历警示后人……请你联系我,在之后几年,我会耐心地等待你,面对面地倾听你。” 

这封邀请书拉开了作家“访问童年”的序幕,此后一年中,《访问童年》系列陆续在《上海文学》杂志刊出,受访者从1922年的老人,到2005年的孩童,年龄跨度将近一个世纪。如今,跨世纪的“童年小史”结集出版,殷健灵说,这些故事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中国近一百年的时代变迁,然而更让她感兴趣的,不是宏观的时代命运,而是不同时代和地域里孩子的心灵和感情。“访问童年”其实是访问一个人的精神故乡。这不仅是因为童年决定一生,更因为,一个人毕其一生的努力就是在整合他自童年时代起就已形成的性格。人的一生看似是走向遥远的终点,本质上却是迈向生命的原点。对这本书中的受访者来说,某种意义上来说,接受访问是痛苦的,也是勇敢的。因为他们需要具备足够赤诚地面对自己、同时也面对他人的勇气。 

​对于每个受访者,殷健灵都会问三个问题——首先,如果有人现在邀请你重返童年,你会闪现怎样的念头?其次,永不回返的童年对于今天的你,意味着什么?最后,如果此时的你,与童年的你相遇,你会对他说些什么?对于每位受访者,她力图做到尊重每个人的个性和语言:每个人说话的语言、独白的语言、回忆往事唏嘘不已时的语言,语言中包含的各自的表情和温度。“尽量保持26个故事的原生态,没有掺入想象和创造,我只是一个忠实的记录者、整理者和提炼者。”尽管如此,殷健灵强调,这本书不是社会学的田野调查,她在访问和写作的过程中,始终考虑的仍是“文学”二字。文学关注的自然是永恒的人性,是人的情感和心灵。因此,她只选取来自真实的灵魂和生命体验的故事。“我们将从别人的故事里读到自己,那里有人生的源头,那里也有重新出发的路标。” 

《访问童年》中呈现的童年,千差万别,却异曲同工;它们幽微渺小,却丰富而广袤。在殷健灵看来,这些童年故事会颠覆人们的一个基本认知,童年不仅纯真无瑕,混沌无知,童年同样敏感脆弱、复杂多变、危机四伏。童年独立生长,可终究敌不过时代洪流、社会文化、家庭环境的裹挟和影响。倘若人生犹如危崖上的一棵树,童年便是根,在夹缝中求生存,靠着露水、阳光以及自身的力量长成枝繁叶茂。 

儿童文学作家曹文轩评价,这是一组专业且充满人性的采访,与陌生的当事人面对面,直叩心扉,听对方的倾诉或叙述,然后一举成文,这是另一种写作路数—— 一种很少有人选择,即使选择也一定步履维艰的路数。“这本书超出了我的预想:它竟如此宽阔饱满,它不是透明的不是纯粹的,它不是童话和神话,而是百感交集的漫长旅途。”中国作协副主席、评论家、作家李敬泽说,人被童年所塑造,人也注定向着童年争辩、反抗和逃逸,人渴望与他的童年和解,所以人需要访问童年,在记忆、修复和创造中与自己、与世界和解。这本书是人之书,是爱的教育、情感的教育。 

对话殷健灵:对大人世界的自己说,加油呀! 

问:在《访问童年》序言中,你说“这不是一个心血来潮的写作计划”,那么,创作它的动力来自哪里? 

殷健灵:不记得是哪一年,作家张炜先生因新书活动来沪,我去他下榻的锦江宾馆看望。不到一小时里,谈的都是文学。清晰记得他当时说,一个作家,要试着什么文体都写,小说、散文、诗歌、评论……包括报告文学。我当即反问:报告文学?在固有概念里,这是一种离文学性最远的文体,甚至是一种作家要心存“警惕”的文体。张炜读懂了我的意思,解释道:写一条狗是报告文学,写一条河也是报告文学呀。我有醍醐灌顶之感。还要感谢白俄罗斯作家阿列克谢耶维奇。她让报告文学拥有了尊严和体面,我从她的笔下,不仅读到了战争、时代,更读到了人的心灵和感情。还有美国“新新闻主义”代表人物盖伊·特立斯,他以小说和诗歌的方式经营非虚构,使得本该速朽的新闻性文字散发恒久的艺术光芒。二十多年前,因为职业的缘故,当我开始写一些人物采访文字的时候,曾有一个念头:但愿这些文字能熬过一点时间,将来,能值得出成一本书。后来,它们真的出成了一本书。也许就是从那时起,我对真实的普通人,对超乎贫瘠想象的真实生活,对表象掩盖下的人的心灵和感情,充满了好奇心和探究欲。当然,作为一个儿童文学写作者,我始终关注人的童年,我以为那是人性最深层的底色。所以,要特别感谢前面提到的三位。是这三个人,直接促成了我下决心写作“访问童年”。它是非虚构,同时,它也是用短篇小说的方式写作的非虚构。 

问:现代人时常用保护色在社会上生存,很多人呈现出的并不是本色的自己。这是不是和童年的经历有关?对家长来说,如何更好地让孩子过好童年,引导孩子们“做自己”? 

殷健灵: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独特性,我们不能把成年后的一切都归因于童年。但童年,一定会是一个人一生当中最浓重的人生底色。有人可能会在无意识中淡化童年,不少人告诉我,他们对童年的回忆是一片空白。为何会如此,我也没有探究到其中的根本原因。对为人父母者来说,每个人的童年都有各种遗憾,倘若一味怀着弥补心,让孩子在成长中补偿自己的童年缺憾,我以为这并不明智,很可能走入另一种极端。要承认我们没有完美人生,同样也没有无缺憾的童年。大人对孩子最高级的给予,需要一种智慧。人的一生,都在慢慢“悟”,慢慢“开化”。《访问童年》这本书所提供的,是让人自我反省和自我教育的一种渠道,我们可以从中读到自己,解开一些心结,或许能激起重新出发的勇气,又或许能从中获得一些提醒,为下一代规避一些东西。生而为人,实属不易。我们的孩子不可能一路坦途,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给予他们在未来人生路上拥有披荆斩棘的谋略和勇气,而不是为他们去铺平道路,并且我们也没有能力为孩子铺平道路。 

问:你如何理解“保持童真”这句话? 

殷健灵:我认为童真不是我们平常所理解的幼稚或天真,而且童真也无须刻意保持。一个人最好的状态是,面对复杂,心怀欢喜,洞彻世事,葆有纯真,能看到黑暗中的亮色,狠恶中的柔软,绝望中的希望,这大概就是与残酷现实相对抗的最好方式。 

问:这本书适合给大人看,也适合给孩子看,对大人和孩子来说,能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殷健灵:李敬泽先生在《访问童年》序言里用了一个题目:再过一遍,让此生明白。对于成人而言,重访童年的意义大概就在于此。至于孩子,会从中读到自己,更珍重地对待自己和对待他人,然后,努力在未来成为一个完整的人。问:如果对读到这本书的曾经的孩子,或是正在成长的孩子们说一句话,你想说什么?殷健灵:抱抱自己,然后对自己说,一路走来,能成为今天的你,很不容易,加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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