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近代经学的发展和消亡(3)

编辑:秋痕 来源:中国哲学
 
封建势力集矢反对康有为的今文经说,不是单纯的学术争论,而是一场思想斗争、政治斗争。因为康有为塑造的孔子,已使孔子资产阶级化了,和他们崇奉的孔子不同;因为康有为讲孔子创教立 封建势力集矢反对康有为的今文经说,不是单纯的学术争论,而是一场思想斗争、政治斗争。因为康有为塑造的孔子,已使孔子资产阶级化了,和他们崇奉的孔子不同;因为康有为讲孔子创教立制,“因时更化”,与封建传统的孔子不同,不能为他们接受。 


    封建势力在政治上扼杀维新运动,在思想上力图遏抑今文“邪说”,其中比较系统的,要数张之洞的《劝学篇》。 


    张之洞在戊戌年间抛出《劝学篇》,自称是为了“正人心”、“开风气”,“保国家”、“保圣教”、“保华种”而作。说什么“我圣教行于中土数千年而无改者,五帝三王,明道垂法,以君兼师,汉、唐及明,宗尚儒术,以教为政。我朝列圣,尤尊孔、孟、程、朱,屏黜异端,纂述经义,以躬行实践者教天下,故凡有风气,咸知尊亲。……盖政教相维者,古今之常经,中西之通义”<《劝学篇》,内篇第一《同心》。>。他要保的“国”,是封建专制主义的清朝;要保的“教”,是封建的儒教。他的《劝学篇》和康有为创设的保国会宣扬的精神背道而驰,又是在保国会成立,光绪皇帝命王大臣接见康有为,“百日维新”即将实施之时公诸于世的。显而易见,《劝学篇》是为了诋击维新运动作舆论准备而撰。 


    《劝学篇》诋击维新运动,同样援引儒经,称道孔子,说什么“今之学者必先通经,以明我先圣先师立教之旨”<《劝学篇》,内篇第七《循序》。>。读经的目的是“教忠”,“陈述本朝德泽深厚,使薄海臣民咸怀忠良,以保国也”;是“明纲”,“三纲为中国神圣相传之至教,礼教之原本,人禽之大防,以保教也”<《劝学篇序》。>。“教忠”、“明纲”,阐明封建的纲常伦纪是不可变的,“若并此弃之,法未行而大乱作矣”<《劝学篇》外篇第七,《变法》。>。 


    《劝学篇》诋击维新运动,也和曾国藩一样,“汉宋兼容”,利用经学锢蔽思想,说什么:“大率群经以国朝经师之说为主,……惟义理仍以朱注为主”<《劝学篇》内篇第八,《守约》。>。说什么清代古文经学家“嗜古好难,力为阐扬”<《劝学篇》内篇第五,《宗经》。>,宋学“要皆以扶持名教,砥厉名节为事”<《劝学篇》内篇第一,《同心》。>。以汉学、宋学为“正学”。至于今文经学则是“曲学阿世”,“迂曲难通”,要防止“佥壬伺隙”,“以启上作乱”。
 

    然而,外患日迫,内政孔忧,“学习西方”,拥有舆论,张之洞既是洋务派官员,又以“挽澜作柱”自熹,从而在《劝学篇》中对“中学”、“西学”问题上也作了一番推敲。 


    康有为不是揭橥“托古改制”吗?张之洞也曾“托古”,说是《中庸》“尽物之性,赞天地之化育”,是“西学格致之义”;《周礼》“土化之法,化冶丝□”,是“化学之义”,草人、稻人所掌“是农学之义”;《礼运》“货恶弃地”,《中庸》“言山之广大”,是“开矿之义”;《论语》“工利其器”,《尚书》“求旧维新”是“工作必取新式机器之义”;《论语》“百工居肆是劝工场之义”,“敏则有功”,是“工宜机器,行宜铁路之义”;《周礼》“司市”,“是商学之义”;《论 语》“教民七年,可以即戎”,是“武备学堂之义”,等等。总之,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科学技术,中国古已有之,“圣经已发其理,创其制”<《劝学篇》外篇第十三,《会通》。>。搬运封建儒学,祭出圣经贤传。 


    康有为不是主张“学习西方”吗?张之洞也不是深闭固扼、闭关自守者,在当时的形势下,也不利再弹排斥西学的旧调。《劝学篇》对“学习西方”是这样说的:要讲西学,“必 以中学固其根柢”<《劝学篇》外篇第十三,《会通》。>,一切都要“折衷于圣经”<《劝学篇》内篇第五,《宗经》。>。他虽然也讲“新旧兼学”,也说新旧互訾,而其要,则曰“旧学为体,西学为用”。<《劝学篇》外篇第三,《设学》。>“旧学”,就是“政教相维”、“教忠”“明纲”的儒经,它是“体”,西学则不过是“用”。西学只能“补中学之阙”,“起中学之疾”,而作为“道本”的中学则不能变。基于封建躯干的衰朽,可援西学以“起疾”,要在“无损于圣教”的前提下,汲取西学以“补吾阙”,在不改变封建专制制度的基础上选择西学以“应世事”而已。不是象康有为那样,“学习西方”是要使封建的中国变为资本主义的中国,而是为了维护封建秩序,重新搬出儒经。张之洞也和曾国藩一样,利用儒经锢蔽思想,要“劝”学者诋斥资产阶级政治、社会学说,要“劝”学者崇儒学,“折衷圣经”。 


    在张之洞管辖的两湖地区,当时新旧斗争就很激烈,主张维新的讲今文《公羊》改制学说,主张守旧的斥之为“伪六籍灭圣经”,“托改制乱成宪”<苏舆:《翼教丛编序》。>,你说是得“孔子真传”,他则说你是“离经畔道”,他们都没有离开经学。叶德辉就将经学流派分为今文学、古文学、郑氏(玄)学、朱子(熹)学四派,以康有为的今文学不是真的西汉今文,企图调和汉、宋,取郑玄、朱熹学说牵合为一事,以抗击维新派<叶德辉:《皮锡瑞六艺论疏证序》,转引自皮名振《皮鹿门年谱》商务印书馆版,第64—66页。>。为了维护封建秩序,他们仍想选择一整套封建毒品来麻痹知识分子,务使其驯服于腐朽统治之下,再一次表露了封建势力的顽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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