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邵帆:游弋在与时代的错位中_艺术家-邵帆-水墨-作品-表情

编辑:彭菲 来源:YT新媒体
 
​《黑肖像之二》,邵帆,宣纸上水墨,225×175cm,2018邵帆(昱寒)小的时候住在胡同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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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肖像之二》,邵帆,宣纸上水墨,225×175cm, 2018

邵帆(昱寒)小的时候住在胡同大院,到了夏天大家总是围在一起讲故事。月亮在说故事人背后升起,亮尘尘的月光总是把脸衬得乌黑一片的,看不见讲故事人的脸,但声音和着故事带来的情绪起伏,邵帆知道他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这一缕碎片成为了邵帆最新的作品某个瞬间:一些没有表情的人脸。这让人有种莫名的期待,在看过那么多的“兔子”之后,有一种新鲜的意象在邵帆的作品里出现了。

他选用了纸和绢创作,并接受两种介质产生不同的结果。“画起来感觉特别不同,纸有一些意外的东西,里面有瑕疵,而绢很少有瑕疵,是不一样的。”对邵帆一笔一缕,纤毫分明,逐渐释放并浸满内在张力的工作方式来说,都是极佳的呈现。

就像邵帆能知道讲故事人的表情一样,在这些看似无表情的面孔里,却依然是有表情的可读性。艺术家从淡往重一层一层画下去,这些表情不断地在变化,尤其在最开始的时候最为强烈,越画到后来这个表情越来越静态化,邵帆会在某一个时间停下来,表情如此便凝固了,水到渠成——他的创作从来都是释放与塑造的过程,而不是某个完成的具象。

“一笔下去,特别舒服,就像完成了网球的完美接球,乐器奏出了最准的音调。这种感受是在创作兔子的时候出现的,并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就连对视的感觉也一样存在着。”

毫无疑问,这些新作依然充斥着邵帆赤裸裸的,了无修饰的,清醒的品味和鉴赏力,保持着中国传统文人情怀和审美观的现代化理解。如果说这种东西早已经被历史斩断了,扯烂了,揉碎了,淹没在漫漫的人间烟火里,被民间收容,那邵帆的家便是其中之一。

对成长于上世纪70年代北京的邵帆来说,艺术从来都不是奢侈品。邵帆的父母都是中央美术学院的教授,“文革”时期被下放到农村。在物质最匮乏的时期,体面的家庭让邵帆在童年时代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就算是后海的生活圈也不能远离纷扰——比如,在衣服满是补丁学校里,邵帆鹤立鸡群,老师批评他:衣服穿得太好了。

但馈赠的物质条件对一二年级的孩子来说是无从拒绝的,显露自然也属于无意识。邵帆为此感到委屈、难受甚至无地自容。他想要一些有补丁的衣服,他想淹在这不起眼儿的大众里,做不被批评的“好孩子”。但从小和他一起生活的姥姥却教育他“不能这样做人”。

姥姥是满族旗人,生于19世纪末, 经历了晚清、民国和新中国的毛时代,姥爷留学日本回国后,死于战乱。此后,她带着3个女儿搬到北京。姥姥的心愿是自己的孩子绝不从政、从军或经商, 她想让孩子们习得一门手艺

和姥姥一起生活之时,邵帆接触到很多传统的东西。妈妈从小随姥姥学画,邵帆则跟随她学习书法。对于邵帆而言,和姥姥住在一起,深入骨髓的记忆是过去人的生活之美,这些东西犹如种子留在他的心中,让他领略中国传统文化之妙。

邵帆的姥姥留下了很多非常精美的传统服饰,让他从小耳濡目染,而他父亲收藏的古典家具也触手可及。同时代的物件自然不能与明式家具高超的美学造诣相比,老的于新的,对成长于此的邵帆来说天经地义。

衣服没有补丁的孩子从来没做错什么,他只是一直被更高的传统审美淬炼着,自然与其他人不一样。但对一个人的成长来说,这种碰撞也意味着撕扯,迷茫与天然的冲突感。

被老师批评后的邵帆觉得自己太懦弱了,他跳入冰冷的水里,然后走路回家,企图获得勇气,做点儿酷的事情。在文革后期,他特别羡慕当时的流氓——热血,躁动,会打架。

到了考大学的年龄,邵帆跑到山里去烧陶瓷,做木雕,当时尚没有过于细分的艺术教育,让他接触到很多和材料打交道的艺术门类,当然也包括水墨和油画。同时期,很多朋友开始出国,回来之后就开始玩儿当代艺术,他虽然羡慕,但却不愿意随大流而去。

1995年以前邵帆大都创作油画,这种天然的冲突感仿佛也被带入了作品中。在作品《摇篮》中,缝纫机是邵帆熟悉的,因为姥姥一直在用,对他来说非常亲切,而婴儿的哭泣自然也是常态。没有伤害与疼痛,这两种常态只是放在一起,便造就了这种天然的冲突。

在新世纪之初,中国当代艺术在市场上起飞的时候,邵帆转向了家具设计。将明式家具的部件与亚克力等新型材料相互组合,创作了一批装置作品。在完成第一批作品之后,邵帆开始对设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以明代家具为载体,创作了大受欢迎并被视为邵帆特征的椅子系列作品,被视作中国当代家具设计的代表。并逐步介入了室内设计、建筑设计和园林设计。

而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艺术市场降温的时候,在设计领域如日中天的邵帆,把创作了又一步步挪回到了架上。赋予“小”动物以极大的自尊,为人所熟知的“兔子”就是这个时期创作出来的。

现在回想起来,邵帆说:“我在每个时代好像都是错位的。”但也许正是以为因为种种错位,才造就这位游走在雕塑、油画、水墨以及园林、建筑、设计之间,而又以鲜明独特的观点、贯串始终的中国当代艺术家。

2018年6月,在德国科布伦茨路德维希美术馆开幕了邵帆回顾性质的展览《你》。在异域的陌生空间里,面对没有传统文化背景的观众,展览呈现一个从过去到现在相对完整的创作作品。

邵帆觉得似乎外国观众更能理解他的画,“因为他们不会将我的绘画特别与水墨相联系,反而中国观众用水墨的眼光会觉得有些看不明白。缺少了水墨的文化背景并不会产生欣赏上的障碍,外国观众会单纯因为我视角的不同而产生兴趣。”

这种空间错位而带来的反差,有些像邵帆喜欢的一种叫辣木籽的果实,入口又苦又涩,配上茶水却是香甜可口。

这个时间画家刘丹曾来北京找过邵帆,问他要不要去苏州博物馆去展示一下。水墨基本上是一个南中国的圈子,邵帆无异于是外来人,并且也不能将他称之为水墨艺术家。南与北,物理上远比去德国来的要近,但因为被赋予传统的观念而显得格外有趣——苏州博物馆之前展出的艺术家,都是来自南方。

邵帆说话轻声,缓慢,雅致,他的创作、生活方式以及待人接物,给人以传统的文人感觉,却不好以文绉绉的词汇去形容,因为他没有一丝陈腐气。与苏州博物馆——这个同样有着现代化传统理解的空间在一起,会觉得两者之间莫名的搭配。

这就像一场漫长的相遇,有些东西被埋到地下太深,不是复兴表层的符号就可以将其打捞而出。他们会自然地破土而出,终将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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