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苔花似然微,已如牡丹开——书画家张宗讷先生书画及藏品展评述_书画-家族-齐白石

编辑:李璞 来源:雅昌网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此诗出自清代诗人袁枚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此诗出自清代诗人袁枚的《苔》。苔花虽小,仍在平凡中绽放自我,如牡丹般绚烂。苔不争春,亦不畏寒暑,那一份独立之静雅,源于其内质之高光。张宗讷先生就如袁枚笔下的“苔”,在巴渝这块土地上俏然盛开。

  我和书画家张宗讷先生、许万雄先生夫妇是老朋友了,夫妇俩为人谦和且温文尔雅,淡白名利而挚著于学问。许万雄先生1924年生于湖南岳阳梅溪乡,1953年西南师范学院图博专修科毕业,重庆图书馆工作、副研究馆员,是中国民盟盟员,重庆市书法家协会理事,重庆市诗词学会会员。因热爱书画原因我和张宗讷、许万雄先生交流很多。

  1948年青春少年、亭亭玉立的宗讷先生,毕业于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绘画科国画组。世事变迁,张宗讷先生大半生默默埋首于图书,工作在重庆市图书馆,是副研究馆员,重庆市书法家协会会员,重庆市印社社员。何其幸运工作与她年少所学,一生钟爱的书画息息相关!也因此,她手中藏有徐悲鸿、黄宾虹、李可染、蒋兆和、李苦禅等数十位书画家专门为其所作的山水花鸟人物画等,均保留至今,堪称先生所幸与传奇。

  一:家学文脉之传承——王福庵题“淳菁阁”

  家学文脉的传承,是一个家庭最核心的精神领域。重视家庭教育的中国,文化传承对于一个家族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因此,做好家庭教育和文化积淀是从一个家庭升华到一个家族并且长盛不衰的最重要原因。家族文化不但能够记录每个人的生前身后,还记载家族的嘉言善行,用以激励后人,把良好的家风传承下去。也是一个家族发展繁荣变迁的文献史,也是一部教育后人的教科书。家族文化是一个家族历史的沉淀和经验的积累与升华,文化的发展需要有历史的沉淀。家族文化见证了人们耕读传家、生生不息的精神、繁衍出千千万万个后代,是一个家族引以为傲并值得世代传承的“珍宝”。说起张宗讷先生的家学渊源传承,不得不提起张宗讷先生的父亲。张先生的父亲名为张恬,著名花鸟画家,陈师曾先生的高徒。民国时期在北平琉璃厂开了一家南纸店,名为“淳菁阁”,由西泠印社创始人、书法家、篆刻家王福庵题写店名,主营文房用品及名家字画。“淳菁阁”在当时与“荣宝斋”、“清秘阁”并驾齐驱,影响很大,一大批书画界的名流名士往来频繁。“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生活里就是艺术,艺术里就是生活。张宗讷先生从小在这种书香门第的环境中潜移默化的接受熏陶,接触的都是陈师曾,齐白石,傅心畲,姚茫父这样的名家大师,启蒙阶段就培养出张宗讷对书画艺术的高度敏感性,凸显了审美层次和格调高雅,这为她考入国立北平艺专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传统式的书香门第,书画传家,“博雅家藏三万轴,精微道重五千言”,蕴养的是读书人内在的气质和修养,张宗讷可谓是那个时代标准的“大家闺秀”。

  二:大师辈出的时代——国立北平艺专师生情

  张宗讷与国立北平艺专结缘,不得不感谢一位先生,也是张宗讷人生最为重要的一个人——齐白石年龄最大的女弟子、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孙诵昭。孙诵昭可以说是张宗讷的启蒙老师,俩人的深厚情谊一直保持到1968年孙诵昭先生辞世。孙诵昭称张宗讷为“宗讷妹”、“宗讷仁弟”。在孙先生的“耳提命面”之下,再加上张宗讷从小受到艺术氛围的熏陶以及个人的天资聪慧,幸运的考起了国立北平艺专,至此开启了她人生中最辉煌的一段求学经历。国立北平艺专是如今中央美术学院的前身,是由蔡元培先生倡议,1918年成立,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所国立美术学校。1946年徐悲鸿再次任群贤毕至的北平艺术专科学校校长。当时为张宗讷授课的教师皆为国内“最一流”名家,徐悲鸿、齐白石、黄宾虹、李可染、吴镜汀、秦仲文、胡佩衡、李苦禅,蒋兆和、叶浅予等,堪称“全明星”阵容,简直就是一部近代美术史!这其中最令人感动的莫过于徐悲鸿、李可染两位先生对张宗讷的关心和爱护,并与张宗讷结下了深厚的师生情谊。徐悲鸿在艺专给她上课期间,专门为张宗讷示范了两张小画,先画了一幅“麻雀”,并题款“宗讷仁弟之嘱,悲鸿”,画到高兴处又画了一幅“八哥”相赠,题款“宗讷仁弟存念,丁亥始寒悲鸿”。徐先生当时讲:“麻雀虽土,是个“土包子”,但它朴素就显得可爱!”张宗讷向李可染先生请教问题时,李可染先生让宗讷来到自己家中,为她讲授自己的绘画观——“万物静中得”,并拿自己的印章“废画三千”给宗讷讲解其中道理。“万物静中得”和“废画三千”是李可染先生颇为重要的国画论断观点,他将这些毫无保留的讲出来,并亲手示范一幅《秋叶景色图》相赠,并特意题写“霜落叶声燥,景寒人语清”让宗讷回去之后好好感悟。老师之为老师,这种传统“师傅带徒弟”式的书画教学如今已经很难再见到,老一辈艺术家对待自己学生的那种真心,真情和真挚,可以说是“倾囊相授”。老一辈艺术家平易近人,不计得失利益,这种纯粹的用心真是令人动容!学生之为学生,张宗讷作为学生之用心,同样令人肃然起敬。她没有辜负这些名家大师的培育,将这些作品汇集成册,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一辈子,任凭时代如何变换,世事如何变迁,遭遇如何艰难困苦,皆不受外界的影响和诱惑,始终保持一个文人风骨和赤子之心,保持了一个读书人该有的坚持。这是一种虔诚的敬畏艺术,忠于艺术,感怀恩师,传承文脉的精神。同时,这些汇集众多名家大师作品的书画,同样具有重要的历史史料价值和文献价值,它记录了一个时代,一个“再也无法复制”的辉煌时代,记录了一个个“生动鲜活的故事”,记录了一位位“高标楷范”的大师。

  三:自谦慎独守静笃——“有福方读书”家风

  张宗讷先生晚年刻了一方印章——”有福方读书”作为家风,传给后代儿女,让后代不忘初心,做一个勤奋认真的读书人、做一个坚守德行的人。此语源自清代政治家、教育家李端棻的一幅名联“无欲乃积寿,有福方读书”。“家风”是一个家庭要世代相传的风尚、生活作风,是给家中后人树立的价值准则,是建立在中华文化之根上的集体认同,是每个个体成长的精神足印,是一个家族代代相传沿袭下来的体现家族成员精神风貌、道德品质、审美格调和整体气质的家族文化风格。良好的家风,会使这种力量更加稳固的传承下去。张宗讷先生始终以一个文人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及子女。尊师好学,谦逊内敛,恬静慎独,超凡脱俗的生活观和精神旷达为核心的适意人生哲学,使审美情趣趋向平淡幽远而又坚韧不屈,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国式文人”。

  四:寄情丹青翰墨缘、一生一书一画一印

  张宗讷先生,虽然长期在重庆图书馆工作,但是青年时期在国立北平艺专打下的中国书画基础并没有遗失。书法、国画、篆刻无一不精。张宗讷先生的画,属于“传统文人画”范畴。尤其花鸟作品,得徐悲鸿三味,有“悲鸿”遗风。张先生笔下的花鸟画更注重用笔的灵活,用墨的变化,注重画面的布局,画风精细而潇洒自然。张先生笔下的花鸟画不是照抄自然,而是紧紧抓住动植物与人们生活遭际、思想情感的某种联系而给以强化的表现。它既重视真,要求花鸟画具有“识夫鸟兽木之名”的认识作用,又非常注意美与善的观念的表达。先生笔下的花鸟画重视形似而不拘泥于形似,尤其追求齐白石先生“似与不似之间”,借以实现对象的神采与情意。书法方面,尤擅金文大篆,结构严谨,笔画圆润遒丽,布局和谐,体势在平正、凝重中流露出优美潇洒的韵致。篆刻方面,先生以明清流派印为基础,广涉诸家,结合自身篆刻特点,注重字法多变,节奏对比,强调“设计感”,平正大方,端庄雅致。张宗讷先生,一生与翰墨结缘,始终以一个“学者型”、“文人型”的要求来塑造自我,体现出传统中国文人的精神风骨和洞达内敛的处世哲学。

  张宗讷先生背后折射的是更大的一种坚持,是一种读书人的坚持,是一种文人修养的坚持。人生最快乐的事就是学习、读书。张宗讷先生用其一生都在诠释这个道理,这是最可贵的品质。

  恰逢张宗讷先生藏国立北平艺专师生作品展开展在即,写就此文以深切怀念张宗讷先生和许万雄先生。

  (本文由四川美术学院书法专业硕士生张耀升执笔书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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