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法国总统马克龙的内阁名单出炉之后,新上任的文化部长弗朗索瓦兹·尼森立即引起了媒体及公众的极大兴趣。对于大众来说,她是完全陌生的人物,因为她并非来自传统的政治圈,在荣任文化部长之前,她是出版界的风云人物,也是第一位以出版社老板身份荣任法国文化部长的人。
据媒体报道,尼森虽然曾在1978年短暂进入法国文化部建筑司服务数月,但很快便接手经营其父亲创立的南方文献出版社(Actes Sud)业务。执掌该社30年来,尼森成长为法国出版界颇有影响力的人物。她于1991年被评为年度最佳商业女性,获得凯歌香槟奖,2008年获得艺术和文学勋章,2013年获得荣誉勋章。
法国媒体与文艺领域对尼森担任文化部长多带着正面的期许,《费加罗报》和《解放报》都肯定她的才能。通过对第一年工作的盘点,大部分法国人对尼森在文化方面所推行的举措及其效果都比较认可,认为她是大胆设想、说到做到的行动派。
尼森执掌的南方文献出版社,经过她30年的经营打造,成为一个在文学和童书方面颇有声誉的综合性出版集团,它每年用30多种语言(包括汉语)出版外国文学,在外国文学出版方面声名远扬。南方文献出版社至今出版过3本荣获法国文学界最高荣誉——龚古尔奖与3本荣获诺贝尔奖的小说。其出版的作品还多次荣获费米娜文学奖、美第奇文学奖、国际图书奖、雷诺多文学奖等多种奖项。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南方文献出版社对中国文学给予了极大关注,持续译介中国文学尤其是中国当代文学作品,使其跻身为法国出版中国文学的重要出版社之一。
上世纪80年代,中国当代文学空前发展,受到西方世界的关注,法国南方文献出版社是最早关注中国当代文学的法国出版社之一。南方文献出版社较为系统地对中国当代文学进行了译介,它的“中国文学丛书”向法国读者陆续翻译出版了张辛欣、莫言、池莉、余华、毕飞宇、王小波、扎西达娃等15位作家的50余部作品,极大地促进了中国当代文学在法国的传播。
上世纪80年代,法国的一些出版社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试探着出版一两本中国文学作品,但很少有出版社持续追踪一个中国作家或出版同一作家两本以上的作品,中国大多数作家的作品也几乎没有再版甚至加印。而南方文献出版社自推出中国作品之初,就在跟踪介绍特定的中国作家方面做出了特殊的努力。这在对张辛欣的翻译介绍上可见一斑。多年来,他们一直持续出版张辛欣的作品,这在上世纪80年代的背景下也实属罕见。而自从上世纪90年代国立东方语言学院教授、中国20世纪文学专家伊萨贝尔·拉碧接任该出版社“中国文学丛书”主编后,更是把中国文学的译介不断推向新的高潮。伊萨贝尔·拉碧的中文名为何碧玉,她不仅是翻译家,还是中国当代文学的研究者,对中国现当代文学在西方的译介和接受的情况有着相当深入的研究。她出任“中国文学丛书”主编后,在前期“中国文学丛书”的基础上,继续推出张辛欣、莫言、扎西达娃、王小波、毕飞宇等作家的系列作品,更力推余华和池莉,共计译介余华15部作品、池莉16部作品,这在法国其他同类出版社也实属少见,稳步打造了余华、池莉在法国图书市场上的地位。他们的文学作品也进入法国主流发行渠道,在法国已然形成相对稳定的市场。
何碧玉是一位眼光独到、对中国文学有着巨大热情与强烈敏感的文学编辑。作为丛书主编,首先要寻找优秀的作品,她博览中国文学书籍,经过大量阅读,她依据专业的判断挑选出优秀的作家和作品,并亲自进行翻译或寻找合适的译者,最终将作家和作品推荐给出版社和读者。多年以来,何碧玉组织了杰出的翻译团队,以独立或合作的方式进行作品的翻译,与所译作家始终保持密切的联系,不放过任何值得探讨与求证的细节。作品翻译完毕,何碧玉会对每个译本进行校对,力求让译本更加完美。一旦作品问世,她还要撰写图书介绍和广告传单,以供出版社的销售部门使用。
中国图书在法国的销售和推广,南方文献出版社主要通过3个渠道进行。一是通过专门的图书销售代表做推广。他们会去全法的几千家书店进行大力推荐,而一旦书店老板愿意销售这本书,他们便会以各种形式(包括讲座、宣讲、讨论或作者签售等方式)向读者极力推荐,从而形成良好的推广链条。二是通过出版社的宣传机构和媒体专员向所有媒体,如报社、电视台、电台、网络做推广和宣传,不仅针对法国媒体,也针对比利时、瑞士及所有法语国家媒体。同时,网络等新媒体对中国文学的传播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如法国网站“RUE89”就对中国文学特别关注。三是出版社邀请作者赴法国各大重要文化机构或图书沙龙做巡回演讲,和当地读者面对面交流,如法国国家图书馆、大学、文化中心、巴黎图书沙龙、蒙彼利埃图书沙龙等。
这3个渠道全方位地对中国作家进行包装和推广,而作为译者和主编的何碧玉也时常陪同作者去参加作品的推广活动。为了促进销量,“中国文学丛书”的大部分精装本,尤其是余华、池莉的精装本都发行了平装本和口袋书,作品进入了价格实惠的普及性传播渠道,也就意味着作家赢得了更大的读者市场。
南方文献出版社出版的中国作品总体上是盈利的,因此,从未来形势上看,对于出版中国文学作品,南方文献出版社还将坚守文学理念和图书品质,继续追踪中国作家的文学足迹, 积极维护“中国文学丛书”这个品牌,不盲目追求出书数量,沿袭他们既有的做法,只做精,不做多。今年,南方文献出版社将出版3部作品,其中包括池莉的《她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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