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袈裟和泪一诗僧 情僧苏曼殊与蒋介石也有交往(2)

编辑:汀滢 来源:深圳商报
 

革命学生

    苏曼殊的青少年时代,一半在满清,一半在民国。那是中国近代史上一个改朝换代的动荡时期。

     1898年,年仅15岁的苏曼殊不堪忍受族人歧视,随表兄奔赴日本横滨。当时横滨的华侨教育事业颇为发达,维新运动领袖康有为的弟子徐勤、汤觉顿等在此创办了大同学校,曼殊即入此校就读。他当时就已显露出绘画与文学天才,有时作画赠友,笔法挺秀,见者莫不称奇;学校缺美术教员,便由他兼教美术课,梁启超及各教员所编教科书,插图也大多出自他手。

     1900年,八国联军的铁蹄踏入中国,辛丑条约,庚子赔款,使早已疲惫不堪的中华民族更加苦不堪言,大同学校远在东洋,却高度关注着国内局势,师生每日下课,必呼16字口号始散:“国耻未雪,民生多艰,每饭不忘,勖哉小子!”在这种环境熏染下,苏曼殊的爱国忧民之情亦愈益浓厚。

     1902年,苏曼殊进入早稻田大学中国留学生部。中国留日学生关心国家危亡,创办刊物,编译出版书籍,意气风发,激扬文字,以唤起民众、报国雪耻为己任。早稻田大学更是反清革命志士云集之地,苏曼殊在这里结识了冯自由,听过陈独秀的演讲。经冯自由介绍,他加入了陈独秀、蒋百里等酝酿成立的爱国组织青年会,后退出早稻田大学,转入成城学校学习陆军,立志做一个杀敌的军人。

     1903年,苏曼殊报名参加“拒俄义勇队”,被编入学生军甲区队第四分队。这年9月,苏曼殊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临行前,他作诗赠别恩师汤觉顿:“蹈海鲁连不帝秦,茫茫烟水着浮身。国民孤愤英雄泪,洒上鲛绡赠故人。海天龙战血玄黄,披发长歌览大荒。易水萧萧人去也,一天明月白如霜。”

    出家

    苏曼殊从日本回国后,应留日苏州籍学生吴秩书、吴绾章兄弟之邀,前往苏州吴中公学讲学。他在这里结识了包天笑等人。曼殊对吴侬软语一窍不通,只能与同仁们作笔谈,闲暇时则整日沉默寡言,偶尔涂抹几笔画,作数首小诗。在此期间,他曾为包天笑作《儿童扑满图》,并与友人到苏州郊外猴子山“招国魂”。

    《苏报》被封不久,章士钊、陈独秀等人又在上海办起《国民日日报》,苏曼殊遂赴上海参与该报工作。这一年他的重要著作《惨社会》、《女杰郭耳缦》、《呜呼广东人》都发表在《国民日日报》上。此时他的国学功底尚浅,便藉此机会向章、陈等学习古典诗词。

     1903年12月1日,《国民日日报》停刊,苏曼殊与章士钊、陈独秀、何梅士租屋同住。曼殊天天呼着要离开上海,同人们却不许他走。一天,陈独秀外出,曼殊约何梅士看戏,到了戏院又称没带钱要回去取,便借机取了铺盖卷、留下告别信离开上海。

    苏曼殊经长沙南下香港,凭着冯自由的介绍信,找到陈少白并寓住《中国日报》报馆。其父苏杰生在家乡为其选聘了妻子,并亲自到港寻其回乡成亲,但曼殊竟避而不见。不久,苏曼殊出家为僧。

    陆丹林在《记曼殊出家及欲枪击康有为事》一文中写道:“曼殊以冯自由之介,抵港即居于此,性情孤介,足不出户,食宿之余,鲜与人语。”“忽告陈先生,谓决意出家为僧,欲往省城受戒。陈察其素性坚僻,无可挽留,乃送数十金,以资其行。去数月,复回,则居然僧衣僧履,罩以薄棉蓝布长坎肩。询其情况,自言:出门后,茫无所知,既而囊金欲尽,相识者荐往惠州某庙落发。庙为破庙,主持其一老僧,即其师也。”

    为什么又回来了呢?因为他难以忍受佛门清规戒律的束缚,没几天,乘师傅外出,偷了已故师兄的度牒及师傅钱财,逃之夭夭。再回香港,苏子谷已成名副其实的苏曼殊了——据说曼殊是师傅给他取的法号。

“糖僧”

    苏曼殊在长沙任教职时攒下不少钱,腰缠甚富,任意挥霍。他到上海后,常常出入“江南春”、“海国春”、“一家春”等名餐馆、妓院,叫局吃花酒。秦毓鎏《曼殊之少年时代》中称,他此次在上海“每宴必致多客,一人所识无多,必托友人辗转相邀。问其故,则曰:‘客少,不欢也。’客至则开宴,宴毕即散,不通姓名,亦不言谢,人皆讶之。”

    苏曼殊曾一时冲动,要重译小仲马名著《茶花女》,以至于被戏称为“天生情种”诠注“薄命女郎”,后被陈独秀婉拒才作罢。他特别爱吃茶花女所钟爱一种糖,叫西洋摩尔登糖,因为吃糖无度超出常人想像,故被时人戏称为“糖僧”。

    苏曼殊是杭州西湖白云庵的常客。白云庵有月下老人祠,祠门有联曰:“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是生前注定事莫错姻缘。”白云庵意周和尚曾记曼殊小住于此的情形:“苏曼殊真是个怪人,来去无踪,他来是突然来,去是悄然去。你们吃饭的时候,他坐下来,吃完了顾自走开。他的手头似乎常常很窘,老是向庵里借钱,把钱汇到上海一个妓院中去。过不了多天,便有人从上海带来许多外国糖果和纸烟,于是他就不想吃饭了。独个儿躲在楼上吃糖、抽烟。”

    苏曼殊囊中羞涩时,可以坐拥棉被,喝水度日。但没有糖的生活却极其难熬。据说,一日窘极,他曾出怪招,取锤敲落镶金的门牙,血肉模糊地就拿去换糖。

    袈裟与爱情

    苏曼殊一生中曾与数位女性有过情感纠葛。

    他在日本求学时,曾结识其庶母河合仙的姨侄女静子,两人初蒙爱意,书信往来。后因家庭干扰,静子竟为曼殊蹈海殉情,这是苏曼殊人生中另一次重大挫折。

    苏曼殊13岁时曾在上海从西班牙人罗弼·庄湘博士学习英文。这原本是苏杰生的意图,希望曼殊学成英文后能继承家业做洋生意。庄湘有一女(雪鸿)与苏曼殊年龄相仿,两小无猜,雪鸿曾属意曼殊,庄湘也欲以女儿许配曼殊。但这桩涉外婚姻终于未果。1909年,苏曼殊在往南洋的船上,再次巧遇准备回西班牙定居的罗弼父女。苏曼殊在给友人的信中坦露自己爱慕雪鸿的心迹:“南渡舟中遇西班牙才女罗弼氏,即赠我西诗数册。每于榔风椰雨之际,挑灯披卷,且思罗子,不能忘弭也”。

    矛盾的性格决定苏曼殊与女性不可能有更深的因缘。据说为了逃避爱情,他发愿要去佛的故乡印度一饮恒河之水。可是途经锡兰,因为对华裔女子佩珊情不自禁,自感六根不净,愧对佛祖,结果半途而废悄然回国。

    苏曼殊频上青楼,出入妓家,好作琼花之宴。在上海时曾昵一妓,寝食妓家,视如己室,却不动欲,妓以为异,问其故,曼殊正容曰:精神之爱也。柳亚子曾代为解释:“释衲以来,绝口婚宦事,晚居上海。好逐狭邪游。姹女盈前,弗一破其禅定也”。

    苏曼殊的朋友

    苏曼殊独特的身份和性格使他成为众人仰慕的名士,他一生交友无数,其中大部分后来都成为民国政界、学界、文艺界名人。1907年前后,苏曼殊在日本与鲁迅有过一段交往。鲁迅生前曾多次提到苏曼殊,他在给增田涉的信中说:“曼殊和尚的日语非常好,我以为简直像日本人一样。”他还对另一日本友人说,苏曼殊是“一个古怪的人,有了钱就喝酒用光,没有钱就到寺里老老实实地过活。与其说他是虚无主义者,倒应说是颓废派。”

     1916年1月,苏曼殊与戴季陶往访孙中山,此后他又单独两次拜访孙,并一度为其草拟文件,充任临时秘书工作。据说,一次曼殊无力支付旅居费用,孙还派人送去500元。后来有人问孙对曼殊与太虚法师如何评价,他说:“太虚近伪,曼殊率真。内典工夫,固然曼殊为优;即出世与入世之法,太虚亦逊曼殊多多也。”

    苏曼殊与蒋介石也有交往,据说是因其学生陈果夫引见而结识。当时蒋正在上海证券交易所炒作股票,寓住新民里十一号,苏曼殊贫病交加,蒋介石曾将其接回自己寓所调养,由其夫人陈洁如悉心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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