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为从中出土的大量陶器之一、一具特别的曲肢葬引起了众多考古专家的兴趣。
首次发现的广富林文化墓葬中出土的随葬品之一——一把收割用的石镰。这块残片为春秋铜鼎口沿,是上海考古发掘出土的第一件青铜礼器,专家在发掘中发现的一批重要的周代文化遗存。
一大会址、豫园……一直以来,上海仅在近现代文博资源上占据优势。不过现在上海终于可以扭转局面。昨日,上海市文管会举行广富林遗址考古发掘成果发布会。经考古发现,距今4000年上海就已有先民活动,并在考古学界提供了一种新的考古学文化——广富林文化。
由上海博物馆考古研究部主持的2008年松江广富林遗址抢救性发掘,至今历时三个多月,是上海考古史上规模最大、合作单位最多的田野考古工作,发掘面积逾5000平方米。截至目前,已有多个首次发现成果公之于众,上海市民不仅对先民的饮食起居文化有了一份亲近与了解,更对成果背后的扑朔迷离多了一份解读与探寻。
先民生活方式
居住 干栏式与地面式
广富林文化是距今4000年前由鲁、豫、皖地区王油坊类型南下居民为主体的移民文化。上海作为一座移民城市也有悠久历史,早在马家浜文化时期的原住民也是外来人口,然而相对于广富林文化已经过去了二千多年,所以可以说上海最早的移民出现在广富林文化时期。那么,这批从安徽北部、河南东南部以及山东地区而来的最早上海移民,究竟如何在这片土地上安顿下来呢?此次野外发掘首次发现广富林文化房址,有干栏式建筑和地面式建筑两种类型。
从野外发掘现场情况看,有一处地面式建筑,墙体已经倒塌于生活面上。生活面土壤呈浅红色,是因为当时先民将其烧烤,使平地变得干燥、坚硬,便于生活。而倒塌的墙体却是红色,可以判断该处房屋是因火烧而倒塌。上博考古研究部主任宋建介绍,当时先民已经懂得在制作墙体的时候,往泥土里掺入木、竹的茎,以加强墙体牢度,“类似于今天我们的钢筋水泥混凝土。”
而现场发现的排列整齐的柱洞,原本柱有木桩,为干栏式建筑的房基,木桩上架梁,再在梁上铺板,以起到防潮、防水的作用。宋建表示,这些房屋都是独立的小房子,当时尚未形成村子,而是以原始村落形式存在。“目前,我们的工作重点正在移向遗址北部湖边的广富林文化木构建筑。已经发掘了数十根保存完好的木桩和大批陶器、植物遗存,还有梅花鹿角、猪等动物的遗存。”
饮食 用陶鼎煮稻米
广富林文化时期的移民大多来自北方,那么他们迁移后在饮食方面和南方原住民是否一样,是否还保持了北方的饮食习惯呢?考古人员经过水筛、辨认后发现,他们竟然和原住民一样食用稻米。
此次发现的广富林文化时期的稻壳和稻米数量较多、形态完整,甚至微露出一些稻田的特征。而当时人们的收割工具则是石镰。虽然早已过了新石器时代,但是当我们看到那把半月形石镰上打着两个如此均匀、小巧的圆孔时,依然会对古人肃然起敬。此外,此次发掘出土数量最多的就是被火熏黑的陶鼎,宋建解释道:“就和现在砂锅容易烧爆一样,鼎在当时也是煮几次饭就废弃了。”
安葬 墓葬大多无随葬品
俗话说“入土为安”,从首次发现的广富林文化墓葬来看,再次验证了这一点。此次发掘广富林文化墓葬共7座,填补了广富林文化未发现墓葬的空白。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副主任、上海博物馆馆长陈燮君表示,根据这些新发现的墓葬,对广富林文化的埋葬习俗有了一定了解。
广富林文化墓葬为土坑竖穴墓,长度在2米左右,宽约0.8米,大多数墓葬没有随葬品。不过,35号墓却是随葬品数量最多的,位于主人腿部左侧。这些随葬品有煮饭用的鼎、收割用的石镰,“但是比现实生活中的器物体积要小很多,并且制作粗糙,由此可以判断为冥器。”
谜团几种猜测
猜测一:曲肢葬
广富林文化墓葬葬式多为仰身直肢,然而却有一具特别的曲肢葬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墓穴主人头向右侧,双手半举至头部,双膝弯曲,有东北、东南等多种不同朝向,这些现象与规划严谨、葬俗统一的本地区良渚文化墓葬差异明显。据悉,包括此次发掘出土的这具在内,上海共出现了三具曲肢葬。其中一具是出土于福泉山古文化遗址,经考证为陪葬;另一具出土自马桥文化遗址,双手作捆绑于背后状,明显为犯规处死。那么,这具广富林文化的曲肢葬主人,他是否死于非命呢?
根据该墓穴主人的姿势来看,陈燮君猜测,不排除陪葬的可能性。但是,宋建表示,由于墓穴主人年龄较大,而一般选择陪葬者年龄都偏小,似有矛盾,“由于墓穴是个非常小的坑,仅容人弯曲安置,很可能他是犯规处死,被强制性放入。”也有人猜测,墓穴主人是无家可归的无名氏,死在外面,村落居民将其挖坑掩埋。但是,他的双手高举至头,又意味着什么呢?有待考古专家进一步研究考证。
猜测二:龟甲
此次发掘还发现了一批重要的周代文化遗存。其中,一座以石块垒砌的石井是在上海地区的首次发现。而493号灰坑中则出土了大量陶器、木器和十余片龟甲。
有意思的是,在发现的十余片龟甲中,考古人员发现了一片龟甲的腹部有钻过的痕迹。由于先秦的巫师们会用灼烧龟甲来占卜吉凶,所以考古人员判断这块钻过的龟甲也是用来占卜的。宋建猜测道,“由于这些龟甲全部出土于方形大坑,很可能这个方形大坑正是当时村落中用来与神沟通、祭祀的地方。”
猜测三:青铜器残件
“华亭”,对于上海并不陌生。唐代天宝十年,上海设立了华亭县,而在东汉末,东吴陆逊则被封为华亭侯,这些都有史料记载。但是华亭侯究竟住在哪里?
在此次发掘发现的周代文化遗存中,一块只有巴掌大小的青铜鼎残片却如一个时间梭,将历史、联想串了起来,并打出了一个问号:我们能发现华亭之根吗?这块被发现的青铜器残片上能清晰地看到鱼鳞纹和飞类的图案,表明它是一件青铜礼器的残片。宋建表示,由于它是残片,是被发掘出来的,所以进一步证明这件青铜礼器为原地使用,“这就等于提高了该遗址的等级。”据介绍,这块残片为春秋铜鼎口沿,是上海考古发掘出土的第一件青铜礼器。
广富林出土的汉代地砖,也给予了考古专家大胆猜测。汉代,只有官署才会铺有地砖,那么广富林是不是华亭候的官署所在呢?再往上追溯,春秋晚期的青铜尊和残片则证明了这一区域的等级非同一般,东周时期的广富林又是目前上海最大的考古遗址,种种迹象再次令人遐想,也许华亭之根正在广富林。(记者王健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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