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古书画修复名师孙承枝:8个月修复五百破洞"五牛图"

编辑:秋痕 来源:法制晚报
 
故宫博物院在建院九十周年之际,推出“石渠宝笈特展”之后,于2015年9月25日再次举办特展——“故宫博物院文物保护修复技艺特展”。展览于神武门展厅展出,共设十一单元,展出了包 故宫博物院在建院九十周年之际,推出“石渠宝笈特展”之后,于2015年9月25日再次举办特展——“故宫博物院文物保护修复技艺特展”。展览于神武门展厅展出,共设十一单元,展出了包括古书画装裱修复、古书画人工临摹复制、木器修复、实验室、纺织品修复、漆器修复、青铜器(金属文物)修复、陶瓷修复、囊匣制作、钟表修复和百宝镶嵌修复等经过修复后的精品文物。该展览于9月26日向观众开放,展期至11月15日。
  此次展览是故宫博物院首次举办以文物保护修复为主题的综合性修复技艺和成果展,为世人揭开文物修复工作的神秘面纱。下面让我们一起来了解一下古书画保存和修复的那些事儿。
  文物展览后要灭菌杀毒
  故宫博物院的文物保护修复技术的发展有着悠久的历史。故宫作为明清两代皇宫,不仅富有历代经典的收藏,而且两个朝代又设立内务府造办处及各地州府制造局等机构,囊括了全国各项工艺的能工巧匠,服务于皇室。一般而言,文物保护修复技术的产生是伴随着文物的制作而出现的。在内务府的活计档等档案中经常能够看到对于一些文物的修复记录,可见,从那时故宫就已经积累了很多文物修复方面的技术手段。清朝覆亡后,造办处的匠师散落民间,大部分集中在崇文门的南小市或开铺子或打工以技艺求生存。这也为后来北京市东城区传统工艺的保留和发展奠定了基础。
  在中国现代文物修复理念中,中西结合是最为重要的基本原则之一。传统的东方文物修复技艺被称为“中医”,而现代西方科学技术则为“西医”,中西结合标本兼治,使昔日文物重现光彩。
  现如今珍贵文物均使用低温冷冻消毒等设备。每当文物从地库里拿出来展览后都要通过设备进行灭菌杀毒,尤其是书画类文物作品,极易出现霉菌感染等情况,书画作品中出现的霉菌种类很多,有红霉、 白霉、黑曲霉等,若不经过灭菌杀毒,不仅本项文物受到感染,也极易给地库内的其他文物带来感染及危害。
  除此之外,中国文物修复权威机构——北京故宫博物院也已开始与院外传统非遗及文博单位合作,“文物医院”的建设也得到了极大的推动。“文物医院”同传统的人类疾病一样是专门针对文物修复的高科技“医疗机构”。在一所全面,完备,科研与临床并重的“文物医院”内,每类作品均将建立各自的文物档案,档案内含有文物的各项修复单、编号、伤况、名称等详细图文信息,以便对文物进行最专业最合理的修复工作。
  书画修复八步骤
  中国古代书画作品的修复一般离不开以下八个步骤:清洗、揭心、修补、托心、贴折条、矾画心、全色与接笔、装裱。
  清洗,顾名思义即用清水清洗或浸泡。在文物的修复过程中,一般用热水或高锰酸钾溶液清洗,以便除去因年代或保存不当而产生的表面霉斑等污渍。
  接下来揭心则为揭去画作中的复褙纸,并尽量保留原作的托心纸。其间用水沾湿,以同一方向仔细揭下画心。该过程需要专业人员小心翼翼,一旦出错极可能毁坏书画作品。
  修补即在画心揭出后用同类纸修补其破损之处。修补完成后的托心是洗、揭、补三大工序的集大成者。
  托心的过程是用宣纸糊于画心背面,用以加固画心。若画心在托心工序晾干后,出现折裂现象,则需在断裂处贴折条。旧画心若色调不一致需全色,在全色前都需按画心的不同情况兑出适合的胶矾水,刷在画心背面便于全色。
  接下来全色与接笔的过程则是整个修补过程中最为至关重要的一步。一般遵循“先小后大,由上向下,宁浅勿深,宁干勿湿”的全色接笔原则,从而使得整幅画面色彩一致。
  装裱则是在以上七步完成后对书画作品的外部保护工作。一般整个修复工作持续时间长达几个月甚至一年,需要各门类的专家共同合作完成,可谓耗时耗资巨大。
  除去繁杂的修复步骤外,在书画作品的保存过程中也有许多亟须注意的地方。由于书写或作画时墨汁颜料的不稳定性,书画作品应选择存放在干燥且避免阳光直射的地方,并注意定期清洁。
  八个月修复千疮百孔《五牛图》
  20世纪50年代故宫博物院新组建文物修整组(后更名为文物修复厂),从各地请回了一些传统技艺高超的匠师进宫,这些匠师都是当时声名显赫的修复专家,他们为故宫文物修复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比如古书画修复名师孙承枝、铜器修复名师赵振茂、书画复制名师金仲鱼等。
  孙承枝曾主持修复了传世名画《五牛图》。《五牛图》由唐代著名画家韩滉所作,不仅是韩滉的传世佳作更是目前所见最早作于纸上的绘画,也是本次石渠宝笈展中的重点展品之一。该画作纸质为麻料,整个画面描绘了五头形象不一,姿态各异的老牛,它们或行或立,或俯首,或昂头,动态十足。其中一处正面取景,视角独特,彰显了作者的高超技艺。也因如此,《五牛图》一经问世便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
  正是因为《五牛图》的巨大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它在后世几经周折,最终在上世纪50年代终于辗转回到中国。经过半个多世纪的颠沛流离,这幅传世名画当时已经千疮百孔、遍体霉斑,仅五牛身上大小蛀洞便达数百处。
  1977年1月28日,几经波折最终赎回的《五牛图》被送到了故宫博物院文物修复厂,整幅画作的修复工作由裱画专家孙承枝先生亲自主持。根据《五牛图与孙承枝》一书记录:孙师傅手接《五牛图》后,心情凝重、寝食难安。数日之间,图卷陈于几案,不曾妄动。他借助放大镜反复探查,潜心思索,寻求最佳修复方案。
  残损《五牛图》的破洞太多,修复的关键是补洞。悉心研究原画纸的质地、帘纹、光泽、颜色,严格择选配补用纸,至为紧要。当然,要找到与原纸完全相同的配补材料几乎不可能,只好力求近似。幸而故宫旧藏尚丰,孙师傅反复筛选,屡次用小样较试,最后择定一种年代相近、质色相当的旧纸,方觉称心。纸怕水湿,这是大人小孩都知道的常识,更何况一张墨彩淋漓的古画?一般人绝难料想《五牛图》正是用水去污除垢的。白水浇上去,黄汤流下来,孙师傅用排笔蘸热水反复刷洗画面,水色清明之后,画面破损虽然依旧,其纸色、墨彩、印鉴、题跋却已焕然一新,灿若明霞。
  揭除托纸之繁难,行家里手也视为畏途。传统国画的装裱通常有三四层用纸。内行称画纸这层为画心,紧贴画心的托纸为命纸,再后面的一两层托纸叫背纸。《五牛图》旧裱共有四层。两层背纸很快揭去,再揭命纸,可就费事了。命纸与画心直接粘连,起着保护画心的作用。揭除命纸时若稍有疏忽,或揭掉半层画心;或掉粉掉色;或揭得厚薄不匀;或揭伤画面;还有的揭完命纸,画心粘在案上起不了台,或勉强起台而支离破碎,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孙师傅揭除《五牛图》的命纸自然更是慎之又慎,加意小心。他先用镊子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揭起命纸,遇有难点还得靠手指揉搓,以中指触觉掌握力度轻搓慢捻,搓捻成极细的小条取下,不伤画心,不留屑片,完满无损地过了这一关。《五牛图》这样一幅不大的手卷,仅只揭除这一张命纸,孙师傅足足用了五天。
  至此,《五牛图》上的累累伤洞显露无遗,孙师傅并不急躁,他仔细琢磨每一处破洞、大小、缘口纹路、残损形态,然后择纸裁割拼对,粘连缀合,务求补口四周厚薄均匀,平整干净,不留痕迹。就这样,孙师傅一处一处,随洞随弯,运用了掏、转、补、刮,各种巧妙的处理手法,把这幅大小破洞五百多处的《五牛图》竟然补缀得完好如初,天衣无缝。
  8个月后,一件生命垂危的顶级文物,在孙承枝手中重新焕发生机。
  米芾书法巧用补笔工艺
  另外一位著名的文物修复大师赵振茂的师傅古铜张原是一位宫里的太监,1911年辛亥革命以后,皇帝溥仪迁至后三宫,造办处解散。出宫后为了生存,古铜张在琉璃厂建立作坊。当时,赵振茂是古铜张作坊里的学徒。1949年以后,赵振茂被请到故宫,传承青铜器的修复技术。
  当时有说法称:“故宫的班簋、莲鹤方壶都是经过修复的青铜器。马踏飞燕是甘肃省武威市出土的,当时修不了,送到故宫来,请赵振茂师傅修好了之后,再送回去。”
  除去国画作品外,本次展览还将展出不少享誉海外的书法作品,其中宋代书法家米芾的《行书苕溪诗卷》便是最受瞩目的一件。
  《行书苕溪诗卷》为纸本行书作品,全卷纵30.3厘米,横189.5厘米,此卷用笔中锋直下,浓纤兼出,落笔迅疾,纵横恣肆。尤其运锋,正、侧、藏、露变化丰富,点画波折过渡连贯,提按起伏自然超逸,毫无雕琢之痕,实为不可多得的传世佳作。
  1964年,故宫博物院从荣宝斋成功收购《行书苕溪诗卷》。但收回时,整个书卷残破不堪,经拼接后,仍损去一些字。经统计整卷全缺“念养心功不厌”六字,半缺“载酒”两字,少缺“岂觉冥”三字。经故宫专家经过以上八个步骤的修复,并开展了大量的补笔工作后,作品基本恢复旧貌,很难看出接补的痕迹。自此,该卷的装裱、修复成为故宫书画保护的一个经典案例。
  文/葛凯迪 制图/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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