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长沙最后的湘笔作坊:上百道工艺制出一支好笔

编辑:秋痕 来源:长沙晚报
 
  ↑黄希林正在检查各种毛笔制作工艺质量。 陈飞 摄

记者 胡媛媛 实习生 苏蔚

62岁老笔匠黄希林的每一天,是从缱绻的书墨气中开始的:在位于芙蓉区南阳街一栋老楼的斗室里
  ↑黄希林正在检查各种毛笔制作工艺质量。 陈飞 摄

记者 胡媛媛 实习生 苏蔚

62岁老笔匠黄希林的每一天,是从缱绻的书墨气中开始的:在位于芙蓉区南阳街一栋老楼的斗室里,就着清晨七八时的亮光,伏案细作,缕缕丝毛就这样变成支支毛笔。破窗而入的晨曦,将他勾勒成一幅剪影,也勾勒出长沙最后一家传统手工毛笔作坊的坚守身影。作为杨氏毛笔庄的第三代传人,严格按照旧法制笔在黄希林看来,已不仅仅是对传统技艺的守望,更是守护着一门弘扬国粹的艺术,一种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的生活方式。

上百道工艺才制出一支好笔

南阳街毗邻五一大道,但要找到杨氏毛笔庄却并非易事:夹杂在成片的外贸小店中,笔庄的招牌并不突出,而除了毛笔外,这家店里甚至还兼营起零食杂货,让人生出几分唏嘘。

黄希林的制笔坊就在笔庄楼上一套简陋小居内,柜桌床等最平常不过的家具,却因为摆满了青花瓷笔筒而显得与众不同,不但笔筒里插满甚至连天花板上都悬挂着各式新制的毛笔,大小不一、错落有致,一股清风般的传统文化气息就这样在斗室里氤氲开来。

一张摆放在房中间的方桌就是黄希林的手工台。戴上老花镜,黄希林用梳子先细细理顺已经过脱脂工序的原毛,然后用竹寸衡量出长短、用笔刀切割出层次,线绑笔头、修整笔杆……虽然已制了20余年笔,可至今每道程序他仍一丝不苟,时不时还会举起半成品对着光线仔细端详。“毛笔传统制作工艺很讲究,要经过水盆、捉羊毛、石灰浸羊毛、羊毛梳成片、齐羊毛、切羊毛、整羊毛等一百多道程序,且每步工艺都要精湛入微,才能制出‘尖、齐、圆、健’的毛笔。”黄希林说,制笔就得耐得住寂寞、能坐,而他往往一伏案就是半天,“制起笔来什么都忘了”。

黄永玉和老笔庄的不解情缘

制笔坊虽然摆设简陋,墙壁上却是亮点频频:一幅《洞庭烟水图》上满纸风荷与烟霞流光溢彩,著名画家黄永玉的落款彰显出该图的不凡身份,此外更有多张一位老者与黄永玉的合影。“老者就是我的师傅兼岳父,杨氏毛笔庄的第二代传人杨德富。”黄希林感慨,正是小小毛笔牵连起杨家人与大师的不解之缘。

“那是2002年4月,店里突然来了一位顾客,称要寻找‘桂禹声’毛笔店,我岳父告知该店早已不在了,如不嫌弃可从他这拿几支笔去用。”杨家人没有想到的是,该顾客竟是受黄永玉所托来寻笔,当大师拿到“杨氏毛笔”时,略微一试便连声叫好,并请杨家再赶制几支长锋屏笔。

“就在当年6月,黄永玉来到长沙,欣然与我岳父会面,握手时还说‘几十年买不到好笔,外面买的笔,画第二张就开叉脱毛,你做的笔我很喜欢,现在用的就是你的笔。”黄希林回忆,此后,大师又多次与杨德富见面,不仅赠送《洞庭烟水图》,还为“杨氏毛笔庄”题写了招牌,至今还悬挂于店门前。

做笔如做人成老笔匠信则

“做笔如做人。”黄希林说,无论是岳父杨德富还是自己,这都是一生信守的准则。“曾经的南阳街是长沙著名的笔窝子,仅湘笔店就有17家。可其后湘派制笔的逐渐败落,与一些制笔人不按旧法、不遵流程以致造成毛笔质量下降,有着较大关联。”黄希林感慨道。

从20多年前学制笔开始,黄希林对每支从自己手中诞生的笔,都倾注了情感,“选料要精、手工要细,笔头太饱满会不收锋,太单薄则使不上力,这些都需要动脑用心才能做好。”即便是如今毛笔的使用已经式微,黄希林也秉承“君子卖笔”的原则:“有的人一买就是十几支,我会提醒他先试着用用,觉得好再来。对于初学者和熟用者,则会给予不同建议让他们都能购到称心称手的笔。”

如今,当传统手工毛笔作坊的身影与都市渐行渐远,黄希林仍在制笔不辍,打算做到拿不动笔的那天。他还带了一个徒弟,希望老技艺能够传承下去。只是这名老笔匠最大的心愿,是期待更多人能了解和关注湘笔,“不要让它最终只流传在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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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笔辉煌史

长沙做毛笔是有历史的。明清时期,毛笔制造业有两个流派,一个是浙江湖州的“湖派”,一个就是以长沙为主要产地的“湘派”。民国时期,湘笔最兴盛,当时长沙市内有笔庄70多家,最有名的有“彭三和”、“王文升”、“余仁和”等大店家。湘笔远销全国,甚至到了日本、东南亚。文夕大火,长沙很多店铺被烧毁,加之后来毛笔时代的远去、钢笔时代的到来,湘笔慢慢衰落。杨氏毛笔庄成为目前长沙唯一一家手工制作毛笔的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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