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苏小小与某尚书

苏小小，南齐歌妓，《辞海》有条目说：“家住钱塘(今浙江杭州)。常坐油壁车。见《乐府诗集》所收《苏小小歌》。包括古辞及唐李贺、温庭筠、张祜等人的诗作。话本《钱塘佳梦》和《西湖佳话》中的《西冷韵迹》，也写其事。” 


　　苏小小所以著名，不只因为相貌出众，而且因为身世坎坷，又工诗文善歌舞。《苏小小歌》五言四句：“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油壁车：一种车壁用油涂饰的车。西陵：又名西泠、西村、西林，在杭州西湖孤山的西北方。后人在此修有苏小小墓。历代文人墨客多有诗文歌唱。


　　袁枚著《随园诗话》卷一之三十二说他曾趁着高兴，用唐人诗句“钱塘苏小是乡亲”刻了一枚私章。袁枚也是借此风流自居。有尚书某来到金陵，知道袁枚有诗集，向袁枚索要。袁枚就盖上这枚图章送给这位尚书，尚书看见这私章，对袁枚大加斥责，无非是说荒唐呀，不正经呀，有失文人的风范呀。袁枚开始还表示谢罪，可这尚书还是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地斥责，终于把袁枚弄烦了，于是收起笑容，严肃地说：“公以为此印不伦耶？在今日观，自然公官一品，苏小贱矣。诚恐百年以后，人但知有苏小，不复知有公也!”袁枚这么一说，在座的都哈哈大笑。


　　袁枚这一番话，可谓快人快语。“你这个尚书，一品大员，现在当然是上等人物，可怕就怕百年以后，人们只知道有过一个苏小小，却不再知道有过你这位尚书大人了!”读这段文字，可以想见，某尚书先是如何勃然大怒，后又如何下不了台，从气势汹汹到狼狈不堪的状态。岂但当时在座者哈哈大笑，今日读来，也觉有趣、可笑。


　　此小故事给人的启示可能是：第一，金钱、官职都是身外之物，岂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也将连同其人的骨肉，一并化为乌有，或转为他人所有。能够长久起作用的是事业，是学问，是有生之年留给人间的有益之言之行之物。第二，切不要小看轻视身处下层的人们，他们和她们只不过境遇欠佳，未必人品与行为就不好，人们应该平等地公正地对待他们和她们。袁枚《随园诗话》于今恰好百年有余，一千五百多年前的苏小小，在杭州仍然有一墓穴，而这位清代一品大员只留下一个某字在袁枚书中，成为一笑谈。（我在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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