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老舍在英国:帮友人翻译《金瓶梅》(4)

编辑:Jina 来源:人民政协报
 

老舍曾灌制灵格风汉语声片教材

上世纪20年代英国灵格风出版公司曾托伦敦大学东方学院出版一套针对外国人的汉语学习教材,用灌制唱片的办法教发音,教会话,唱片共十六盘,其中十五盘录了三十篇课文,每张胶木唱片录两课,正反面各录一课,第十六盘作为序篇,是发音练习,并录了两段作品的朗诵,一段是伊索寓言《酸葡萄》,另一段是曹雪芹《红楼梦》第二十五回片断。

全部发音灌录者是C.C.Shu。无形中留下了年轻的舒庆春的声音,当时他二十五岁,声音很清亮,音调比较高,不像晚年的声音那么低沉,但是,一听就知道,是舒庆春的声音,标准的北京音,很漂亮,清脆,嘹亮,好听。每张唱片都装有灵格风的套封,张张上面注明发音灌录者的全名是伦敦大学东方学院华语讲师ChicnChun Shu。

一个皮制小手提箱装着十六盘唱片,里面还有两本装帧精良的教科书,第一卷是英文卷课本,第二卷是中文卷课本。羊皮书面,烫金书边。第二卷的课文全部是手写的中文,毛笔字体,照片制版印刷而成。书写者是C.C.Shu,无形中又留下了年轻的舒庆春非常漂亮的书法作品,楷书字体,略带点魏碑的味道。

这一箱汉语教材的正式名称是《言语声片》,在世界上流行于上世纪20年代、30年代、40年代,直至50年代中期。后来被一套香港出版发行的新灵格风汉语教材取代,不过后者的水平明显不及其前身,后者由于有过多的政治内容而并未流行开来。

灵格风《言语声片》内容的作者是三位,即伦敦大学东方学院中文系的三位老师:J.Percy Bruce 教授、E.Dora Edwards 讲师和C.C.Shu 讲师。由出版说明中可以看出,从分工上看,其中主要的作者是C.C.Shu,他负责第十六课下到第二十七课下的对话课文撰写,及第二十八课上、下到第三十课上、下的全部课文撰写,大体占全部第二卷汉语课文页数的43%,从发音内容量上则占60%以上,而且是较为复杂的课文部分。十五课以前的课文内容比较简单,是字和词的发音,以及一些简短的句子,不构成专题的内容。从舒庆春负责的第十六课起,会话部分都有题目,是一个一个专题,共十五个专题,诸如“火车站”、“游戏”、“商业谈话”、“新闻”、“洋服庄”、“银行”等等,其中有一些专题不光语言生动,内容也很新颖,传递了作者的一些思想和主张,譬如第二十一课下,题目是《看小说》,有如下的内容:“甲:……我近来看小说的瘾非常的大。说真的,近来出版的小说实在比从前好得多。因为新小说是用全力描写一段事,有情有景,又有主义。旧小说是又长又沉闷,一点活气没有。况且现在用白话写,写得生动有趣,你说是不是。乙:是,我也觉得新小说有意思,因为有一些文学上的价值。”

这部《言语声片》不同于一般的汉语教材,它的特点是:

一。内容针对成年人,而不是针对儿童,并不是小学教材,是成人教材,方方面面都有,又具体又细致,实用价值大;

二。内容是针对北京的,而不是其它地方的,但又全国适用;

三。内容是口语的,并不刻意讲究所谓文法,甚至一点文法也没有,反而是以习惯语气为主,句句都比较短,上口,譬如:

“你简直的不吃叶子烟吗。”

“不行,那个太辣,吕宋烟我也办不了。”

“万一有个受潮掉毛,还不至于糟在我们手里。”

“论到钱上,咱们俩断不可提。”

“那件事你万不可忘记。”

从语言学的角度,这部教材的价值也值得重视和研究:首先,可供动态的考察,不到一百年,北京话已经发生了不少变化,《言语声片》中有一些说法和用词,现在已经很陌生了,不大使用了,成了“过去式”,如“今天的天气很顺当”、“他刚要起行”、“那个办法不必然好”、“我目下想不起来”、“马先生给我打电”、“商议商议才能定规”、“他昨天应许了”、“兄台要买皮袄”、“叫柜上开发脚钱”、“怎么停着这么些支船呢”、“当然诸事都迟滞一些”……

其次,从语气上叠字词和儿化词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末末了”、“高高儿的”这些说法现在都不怎么流行了。

1994年荷兰莱顿大学汉学院图书馆主任吴荣子女士曾将一套完全的《言语声片》赠给中国现代文学馆。他们一共有三套半,特别匀出一套带到北京。现在,根据这一套,为便于研究和利用,《言语声片》教科书第一卷和第二卷已完整地复印到了《老舍全集》第十九卷中,其中主要部分可以算作为老舍早期作品的一部分了。而他的声音也根据唱片录成CD光盘,听众随时可以在中国现代文学馆的展厅中听到。

由于《言语声片》的发现,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已邀请中国老舍研究会将其总部设在大学院内,因为他们把老舍先生视为在海外传播汉语教学的鼻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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