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北京城最初的旧城改造 朱启钤"大逆不道"修古都(2)

无论如何都要改
自从朱启钤的修改报告上呈之后就惹来骂声一片，反对者认为：改造作为历史古迹的前门城楼会冒犯神灵，破坏风水。有人到处散播伤害“龙脉”、拆“祖宗基业”、“大逆不道”等谣言！在反对者看来，对几百年前精心规划与建造的北京城所做的任何改变都将带来灾难。
还有一群强烈的反对者，就是正阳门内一带的商贩，因为改造工程必须要拆除他们的房屋和摊位，以便为新建筑的道路让出空地。商贩们以雪崩似的请愿方式要求内务部保护他们的商业利益。他们的理由是，数百户家庭皆依赖这一地区的经营而谋生。如果他们被赶走，许多人面临饥饿与死亡的危险，他们指出政府的补偿金根本无法救他们的病。
然而在古城改造上，朱启钤却是个不信邪的人！改造北京古城的想法在他心里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担任京师巡警厅厅丞之时，朱启钤就已经开始了对京城改造的尝试。那时，北京的晚上到处乌漆麻黑，朱启钤想在北京街上装路灯，京师某御史以自家数世夜不燃灯为由，向皇帝弹劾控诉他。还有，朱启钤在外城大栅栏推行过单行道制，而敢违犯这规矩的乃是肃王善誉的福晋，朱启钤二话不说罚了福晋银元十元。
这次面对反对者的抗议，朱启钤顶着种种诽谤和重重阻力，得到了大总统袁世凯的首肯。袁世凯为了支持他，送他一只银镐，红木银箍，上面写：“‘上镌’内务朱总长启钤奉大总统命令修改正阳门，朱总长爰于一千九百一十五年六月十六日用此器拆去旧城第一砖，俾交通永便。”
改造也要以权谋“私”
支持归支持，袁世凯却无法支付改造所需的费用。为了筹款，朱启钤连以权谋“私”的方法都用上了。
前门地区的改造，自然对京奉、京汉铁路大为有利。朱启钤原是交通总长，铁路部门归他管辖。他正是利用了这个权力，让京奉、京汉两个铁路局各拨银元20万元列入预算，万一不足，再由北京市政部门补齐。
1915年6月16日，北洋政府内务总长朱启钤手持银镐刨下了北京正阳门的第一块砖，正阳门的改造拉开序幕。
经过6个月的施工，正阳门的东西月墙被推倒了，拆下来的旧砖则用于砌筑正阳门两侧的新墙；开通了4座新的城门，瓮城也被夷为平地，把天安门地区和外城直接沟通；修筑了两条宽20米的马路，路边开辟人行道，修排水暗沟，导入护城河，防止雨季积水。
在朱启钤的改造下，北京城最繁忙的商业区——正阳门的交通拥挤状况得到了缓解。新铺设的道路从古城墙下穿过，行人车辆能够径直通过以前禁止贫民涉足的地区，而不必再绕一个大弯。
除去正阳门改造外，朱启钤在北京城市建设方面所做的事情还有许多。他主持打通了府右街、南长街与北长街、南池子与北池子，开通了京城南北方向的交通要道。当时的美国公使芮恩施这样评价他，“作为一个建设者，他成了北京的奥斯曼男爵（奥斯曼是法国塞纳省行政长官，他在巴黎实施过大规模市政改革，并建设新的供水和沟渠系统）。”
值得一提的是，在那个民国初立，新旧交替的年代，尽管北京古城改造势在必行，但改造一座规划得无比完美的古都，容不得半点疏忽，任何败笔都将在岁月中永远陈列。所以，朱启钤的改造并非大锤一抡，通通砸碎，而是秉承着“修旧如旧”的原则，最大限度地保护古建。
在改造正阳门箭楼的工程中，朱启钤保留了工筑崇巍，只让德国设计师稍加改良。芮恩施曾经提醒在中国的外国设计师如果不懂中国建筑，最好不要轻易与朱启钤接触，因为他是个有很强文化自尊的人。
（本文原载于《翻阅日历》2011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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