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教会:我国近代变革与发展的积极因子(1)

编辑:Jina 来源:艺术导报
 

序   言
我国基督宗教(新教、天主教等)史是既近又远的历史,大陆许多地方仍有天主教堂、基督教堂及礼拜活动等,其信徒不少,但我们对基督宗教的了解却不多,有雾里看花的感觉,有设防、躲避之下意识。大陆语境里基督宗教及人与事形象均不佳,和谐发展和社会文明进步,需要我们重读、重现、重塑基督宗教及形象。对马克思“宗教是鸦片”之说和毛泽东在《“友谊”,还是侵略》里的说法:“美帝国主义比较其他帝国主义国家,在很长的时期内,更加注重精神侵略方面的活动,由宗教事业而推广到‘慈善’事业和文化事业。”要历史、辨证地看待、认识,不能教条、迷信和僵化。毛泽东也说过“宗教不是迷信,是文化”;1959年,他对哲学家任继愈说:宗教问题很重要,要开展研究。
近代的各种教案,使基督教会和传教士这一群体蒙受很多恶名、遭受许多非议。但就我们的发展动力而论,溯其本源有些源自基督宗教的人与事及影响等,本文钩稽的细枝末节无不支持了该观点。基于文献调查与考据,我们会发现近代中国的发展与基督宗教有不解之缘,它带来了已被遗忘了的许多温暖、知识和信息。在近代中国文明的养成和中国的发展中,基督宗教的主旋律是推进、拉动,本文的故事都是此结论的脚注。
 
若干相关的分析与评述
 
1、基督宗教在我们近代的文化改造、社会改造与国民性改造等中均具贡献力,我们的近代史及研究和群体记忆要如实地涉及、反映、总结基督宗教的事功;认识基督宗教要阳光,不应回避或讳莫如深。与基督宗教人士做朋友,就须重新发现、研究和肯定、认可之,不能自欺欺人或欺世骗人。国人“片面理解马克思的‘宗教是人民的鸦片’,以为世界上那些宗教信仰像中国民间信仰一样,都是愚昧的产物”;“除了中国文明和古希腊文明之外,其他文明都采用了宗教的形式。犹太—基督教、伊斯兰教和印度教—佛教,都是高级文明”。[1]全面考量基督宗教的所作所为及历史,可安全地说基督宗教在欧美的发展、进步中具重要作用,我们的近代发展它也有作为,贡献则是主流。基督宗教的语境、文化、理念和活动等是我国近代发展的重要环境。
客观地讲,基督教会和传教士在我国传教,也有效展示、传递了西方文化与文明;基督教在华传教史就是大半部中西文化交流史,传教士里不乏支持我国走向进步、文明的正义之士。如:傅兰雅向我们系统介绍了西方文化的新成果,起了开启民智的作用;乐灵生同情中国新文化运动,要求取消美国在华的不平等条约;文幼章以支持中共和保卫世界和平而著称。我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等历次重大事件,都通过传教士而不同程度地受到基督教文化的影响。[2]何兆吾先生指出:天主教徒、明代科学家、思想家“徐光启的哲学思想及方法论,应该公正地不是和他同时代的利玛窦等人而是和他同时代的培根、伽利略和笛卡儿相提并论。”上海市徐光启纪念馆里有对联这样评价馆主:“虔信天学泛爱众人富过利民树贤范,深研博物躬行农政学贯中西创伟业”。民国人物邵力子、冯玉祥、柳亚子、蒋中正等均有题词高度赞誉这位先贤。
2、来华传教士沟通了中西方的相互了解与交流,他们的活动促进了中国近代科学文化的发展,为国人认识和学习西方提供了知识与思想来源等;许多传教士也在学习中国语言、中国历史等中成了西方最早的汉学家。天主教倡导“一夫一妻”婚姻制、主张男女平等;他们传播的平等思想等,动摇了中国封建统治基础。近代教育家、原燕京大学校长吴雷川在《基督教与中国文化》里提出,经过长期的文化交往与碰撞,基督教在中国实际上已产生了潜移默化、甚至颇为实质性的影响;“这多少年来,西方的学说、艺术、制度、礼俗等,很自然地传播到中国,中国也很自然地接受而仿效,其中有好些是由基督教直接或间接地介绍而来。现时的中国文化,似乎早已含有基督教不少的成份。”
吴雷川强调:基督宗教“不但不妨碍社会进化,并且是人类改造社会的原动力”;“宗教是人类社会进化的一种动力”。他认为:基督“宗教的功用在于领导个人以改造社会”,基督宗教“以改造社会为唯一的主旨”,“以自由、平等、博爱三者为人类社会最高的境界”。他说:“明末清初的天主教得着很好的机会,在中国文化方面也有过相当的贡献---现时在中国流行的耶稣天主两教,在这将近百年之中,从外国派来的热心传教士何止万人,从外国运来为教会用的金钱何止万万,各教会的热心布道固不让前人,对于社会上有益的工作且较之以前更为推广”。陈独秀在“基督教与中国人”一文里说:“我们今后对于基督教问题,不但要有觉悟---而且要有甚深的觉悟,要把耶稣崇高的伟大的人格,和热烈的深厚的情感,培养在我们的血里,将我们从堕落在冷酷黑暗污浊坑中救起。”
3、复旦大学宗教学教授李天纲也说:“中国历史上基本保持了一种‘多元文化’”;“明清以来,怀有自由思想的儒家学者,如朱熹、王阳明、徐光启、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戴震、章太炎都或明或暗地采纳了佛教、道教思想精华,甚至还采纳了法国耶酥会士带来的欧洲天文学学说,用以改造儒家。”他们“用鲜活的思想滋润和更新儒家,把它拉回到一种‘修身养性’、‘实事求是’的个人学说”。[3]基督宗教和佛教一样,“因果报应论”的思想明显,且特强调。就社会发展及因素而论,学家葛剑雄指出,“在很多国家,起作用的是宗教,不管哪种宗教,都讲因果报应。”“现在有个误解,以为中国历来都是儒家学说在起决定作用---不是的,至少明清以来,对中国真正起作用的,不是孔孟学说,而是因果报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个起的作用远远超过孔孟学说,没有读过书的人也知道,只能做好事,不能做坏事,做坏事要遭报应。这种观念根深蒂固,起的作用比多少说教都管用。”[4]可见,基督宗教及影响是我国近代发展的因素。
美国学者邓恩在《从利玛窦到汤若望——晚明的耶稣会传教士》里说:“晚明时期耶稣会会士在中国的------所作所为------在国际间文化交流的历史上,也同样具有重要的意义”,“这为数不多的一伙人,以他们所创建的中国与欧洲的思想联系,几乎改变了中国历史的进程,也改变了自那以后的世界”。他强调:晚明时期耶稣会会士“在东西方文化关系史上写下了光辉夺目的篇章。他们是现代成功地开创东、西方两个世界接触的先驱”。[5]
 
若干事实一瞥与回放
 
打开历史记事簿、拾捡遗漏的档案、拼贴历史的马赛克,可唤起我们的记忆,并逼近真实的历史。如是,大家会“惊讶地”发现就我国城市、社会变迁和近代发展而论,基督宗教其人其事其功有积极意义,它是有功的;基督宗教为近代中国发展所做的“功”应让更多的人知道。过去我们对基督宗教的认识、评价与行动,是自损形象、自毁声誉之举。
1、来华传教士贡献拾零:
1)法国天主教传教士德日进(1881—1955)是古生物学家、法国科学院院士,他主张进化论。德日进曾在我国开展科学考察,1929年他参加了周口店北京猿人颅骨化石的鉴定工作,为我国的生物学及发展做出了贡献。
2)美国传教士丁韪良(1827—1916)是我国早期科技传播的重要推手,曾任北京同文馆英文教习和总教习,又任京师大学堂首任总教习,为我国近代教育、法学建设与科学教育等做出过贡献。
3)德国传教士郭士立(1803—1851),19世纪30年代主编《东西洋考每月统记传》杂志,它也刊载政治、科学与商业等文章、信息,传播西方文化;1834年和传教士裨治文组织益智会。
4)英国传教士李提摩太(1845—1919),19世纪70年代在太原主办赈灾活动;1890年,担任天津《时报》主笔,撰文鼓吹维新变法;次年任上海同文书会(后来的广学会)总干事,连续任职25年;广学会出版了大量书刊,宣传基督教和西学,该组织是我国近代科技传播的重要机构。李提摩太参加了强学会,和康有为、梁启超等有联系,支持清末的维新变法。1902年,利用庚子赔款他又要求山西当局成立山西大学堂(此乃我国最早的自办大学之一,现为山西大学),并主持该校业务工作。
5)美国传教士林乐和(1836—1907),1863年任清政府上海广方言馆教习,1868年任江南制造局翻译馆翻译,参与翻译、出版了许多西方科技书籍等。1874年9月,他主编《万国公报》,这是一份面向高官的政治、经济、科学与宗教等的综合性刊物,在科技传播上有过贡献。1882年,他在上海创办中西书院等。
6)1623年,耶稣传教士曼·迪亚士和龙华民制造了中国最早的地球仪,它融合了东西方文化,专为中国皇帝制作。该地球仪的非洲、欧洲海岸绘图当时中国传统地图有很大差异。中国传统地图往往夸大了中国面积,并将中国的位置摆放在世界的中心。[6]
2、明朝末年,入华耶稣会士带来了西方的天文、数学知识。天主教教徒徐光启等人对此进行了学习和研究,采用西洋新法推算,效果极佳。因此,徐光启奏请开设历局,聘用传教士协助修订历法。崇祯皇帝批准了他的建议,在北京宣武门内开设了历局,德国传教士邓玉函、龙华民等人均进入历局工作。崇祯三年(1630),邓玉函去世。在徐光启推荐下,汤若望离开陕西来到北京,进入历局任职。在此汤若望与徐光启、罗雅谷等人合作,翻译西方的天文学著作,制造天文仪器,修订历书。徐光启主持、西方传教士参与编撰的大型《崇祯历书》是我国天文学发展史的一大转折,西方天文成就(宇宙体系、几何体系、度量制度等)首次较系统地纳入我国的天文体系,弥补了我国传统天文学的不足。明代亡后,汤若望将《崇祯历书》略加删改,以《西洋新法历书》为名献给了清代顺治皇帝。据此制定的历书,即《大清时宪历》;它于康熙时正式颁行。
明朝灭亡,汤若望留在北京。清兵入城,摄政王多尔衮下令内城居民全部迁往外城,以供清兵驻扎。汤若望为了教堂及其天文仪器、图书资料的安全,冒死上疏,请求仍留原地居住,并对自己所从事的传教和修历工作做了简要介绍。清朝大学士范文程对此极为重视,他深知天文历法与王朝兴衰的关系。为了表明“新朝定鼎,天运已新”,清廷需要准确地观测天象,颁布历法,以新天下耳目。以范文程为媒介,汤若望得以进入清朝宫廷,修订历法。经过公开验证,清廷确认汤若望的历算准确无误。为此,他们不仅采用汤若望按照西洋新法修订的历书,将之定名为《时宪历》,且任命汤若望执掌钦天监,使之成为中国史上第一位任此要职的西方传教士。这样,汤若望步入清朝仕途,为清朝皇帝司天,将天主教在华传播的事业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汤若望以渊博的学识、出色的工作和对皇帝忠心,赢得了顺治帝的器重和礼遇。除了执掌钦天监外,他先后被加封了太常寺卿、通议大夫等品衔,后又授通政使,进秩正一品。真可谓青云直上,恩宠已极。汤若望创造性地执行了利玛窦的传教策略,取得了惊人的成功。从顺治八年到十四年(1651―1657)冬,他不仅成为顺治帝身边倍受宠信的老臣,且与顺治帝建立起了一种亲密至诚的个人关系,在中西文化交流史上留下了一段脍炙人口的佳话。年轻的顺治帝亲切地称呼汤若望为“玛法”(满语,可亲可敬的尊者、长辈、爷爷。),不仅特许“玛法”在必要时随时进宫谒见,而且多次亲临馆舍向他叙谈求教。仅顺治十三、十四年两年间,就登门亲访达24次之多。汤若望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学问上循循善诱,在国事上忠言直谏,使顺治帝倍感可亲可敬。汤若望的进谏和建议很多,对顺治帝的帮助很大。汤若望竭诚为顺治帝效力,目的是为了争取顺治帝皈依天主教,或者使顺治帝对教会产生好感,为天主教在中国传播打开广阔的道路。因此,汤若望利用一切机会,巧妙地向顺治帝传教布道。顺治帝对汤若望的恩宠不断升级,对汤若望所代表的西学等表现出明显的好感。顺治十年(1653),钦赐“通玄教师”荣称,并发布谕旨,褒奖汤若望。顺治十四年(1657),钦赐于北京天主堂立碑,御制碑文,并赐教堂匾额“通玄佳境”。 
3、近代中国公教报刊几乎全由中国籍教徒创办或任主笔,虽然教区和修会是它们的支助者,但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华人教徒的愿望和感情。他们在介绍西学,输入世界知识方面开风气之先。同时,随着对19世纪教会与帝国主义不平等条约历史关系的反省,在这些杂志中不同程度地反映出教会本地化的意识。它们注重介绍当时中外的社会运动和社会消息,提倡文学和文艺的探索电脑感。在中华民族全民抗战中,教会通过这些报刊鲜明地表达了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的立场,一洗国人以往的观感。
1)近代中国最早的中文天主教报刊可能创办于上海.1878年12月16日,传教士李问渔创办的《益闻录》在上海试刊,其宗旨为宣传公教教义,并介绍西洋科学,兼报新闻及时事评论。它是近代上海,也可能是近代中国第一份公教报刊。1898年它与《格致新报》合并为《格致益闻汇报》,又过一年,改称《汇报》。至1911年辛亥革命停刊,历时32年,一直由李问渔任主笔。1887年,李问渔创办《圣心报》,它是祈祷宗会的机关报,其宗旨为礼敬耶稣圣心,自创办起即使用白话语文,清新雅丽,妇孺皆能领悟。1949年改名为《祈祷宗会》和《心声》,1951年停刊。上海地区最重要的天主教杂志则是《圣教杂志》,创刊于1912年,先潘谷声任主笔,1924年至1938年由徐宗泽任主笔,历14年,至1938年日寇大举进攻上海时停刊。该刊刊登教宗通谕及各圣部的文件,报导与教会有关的消息、论文、传纪文学和历史掌故。徐宗泽任主编以后开辟了“文化”、“妇女”、“文学”、“游记”、“文艺”、“随笔”、“信箱”,拓宽了该刊的报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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