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云贵总督与雍正皇帝的殊死较量(2)

编辑:Jina 来源:《百家讲坛》杂志(郑州)
 

雍正四年九月初四,杨名时上密折申述,他首先表示理解皇上深忧臣下沾染“乡愿”习气的良苦用心,随后发表了一番议论:“圣贤之所恶非一,而于恶乡愿尤甚,于佞与利口、无札、不逊及徼讦为智直之流,以其皆属作伪,而乡愿更为深巧,斥绝倍严。人臣苟不知切戒乎?此足不可立于圣人之世。臣自今以往,惟有切省不遑,内则整肃身心,外则厘饬政事,期无蹈于悠忽因循,以无负训迪拳拳至意也。”该文写得内方外圆,合乎情理。但凭着绝顶的智慧,雍正不仅看出了杨名时深怀抵触之心,而且还品出了折中的弦外之音:引用同样被圣人所厌恶的“佞、利口、无礼、不逊及徼讦”,旁敲侧击他在圣旨上表扬的“实心任事、不避嫌怨”的田文镜、李卫等大臣。
杨名时指出的圣人所厌恶的四种小人行径,几乎是弹无虚发,发发命中李卫等人的要害。
历史上的李卫,根本不是电视剧《李卫当官》中所戏说的“用小混混的插科打诨,去冲击官场规则而内心却充满正义感”的那种人。他家境富有,但识字不多,出钱捐了个兵部员外郎,从此步入官场,田文镜也仅仅是个监生。他们得到雍正的重用,有几个原因:首先,心中只有皇帝,没有朝廷。朝廷是个集合体,它的利益就是封建贵族的集体利益,保护这种利益的有许多是科举士大夫,所谓“社稷为重,君为轻”。而田、李等人只认皇帝的个人利益,唯皇命是从,见风就升帆,怎能不讨皇帝喜欢?其次,他们的个人工作作风与皇帝保持一致,皇帝喜欢雷厉风行,他们就快刀斩乱麻,办事绝不拖延。再者,他们善于揣摩皇帝的心理,并且肆无忌惮地捏造事实攻击皇帝所不喜欢的人,为皇帝清除“眼中钉”提供证据。
本来就对杨名时的文过饰非十分不满,现在他又含沙射影地讽刺自己的心腹,雍正顿时气贯顶门,很想马上下旨捉拿杨名时。但他毕竟是封疆大吏,没有什么证据就解往京师,恐怕难以服众。雍正强压怒火,作出批示:“朕得力处即‘持平’二字,再不敢为天下先。”毫不客气地回击了杨名时对自己用人行政“不持平”而“偏胜”的影射。为了显示帝王的风度,他又写道:“朕岂好辩,乃不得已。指迷之论,卿当熟读以增识见。可谓君臣万里谈心,亦属人间乐事。”
收到密批后,耿直的杨名时天真地认为,皇上想通过与他“谈心”,使君臣之间尽快消除隔膜。但他大错特错了。雍正早已挽好了一个索套,正在等待一个时机,将套圈抛向他的头颅。
作为一个公然标榜“以一人治天下”的独夫,雍正的原则是宁用家奴也不用名儒。绝对听命于皇帝的李卫等人就相当于他的家奴,他们不折不扣地在地方推行雍正颁布的政令,而且取得了让他满意的政绩。这一点让雍正感悟到,饱读诗书、追求仁政的名儒确实没有“臂指如意”的奴才更有效率,要雷厉风行地贯彻自己的治国主张,必须彻底摧毁名儒们对皇权的相对独立性。
更让雍正反感的是,杨名时还时不时地在密折中流露出以理学自重的倾向。雍正虽然对汉文化常怀鄙视,是满文化优越论的坚定信奉者,但其内心深处却潜藏着身为“夷狄”的自卑,唯恐被饱学汉儒轻视,所以对名儒的奏折尤为敏感。他在批谕杨名时的密折时曾写道:“向来尔等之春秋,朕所深畏,一字一意,朕不能忽视也。”这句话充分暴露出,他对汉人精英的畏惧之心以及其中深藏的敌视之意。
在这种心态的支配下,雍正极力想把汉官都驯化成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奴仆。现在,杨名时不但不接受驯化,反而以理学自重,“自以为记载数篇腐文,念诵几句史册”,就敢在整顿官场风气的关头挺身而出,暗藏讥讽,“一字一言,皆怀诡谲强梁”。对于这种不能感化、不怕威压,偏执狡诈、刀枪不入的异类,雍正认为绝不能手软,必须严加惩治,以为众人戒!
就在雍正暗下决心准备拿杨名时开刀的时候,一个人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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