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鲁迅因无爱的婚姻过了20年苦行僧生活(2)

编辑:汀滢 来源:新浪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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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朱氏裣衽?七月二日
这其间许广平虽处艰难困厄中,仍全力筹措,按月供给北平的婆婆和朱安夫人一百元,从未间断,如鲁迅生前一般。尤其是后来全集印出,许广平总共得到四千多元版税,她马上拿出一千三百多元,作为周老太太和朱安夫人的生活费,剩下的还了鲁迅的药费和治丧费,再剩下的,才是她和海婴的生活费。
1944年8月25日《新中国报》刊出一则消息说:“鲁迅先生在平家属拟将其藏书出售,且有携带目录向人接洽。”许广平十分震惊,马上在9月10日的《申报》上发表《许广平关于鲁迅藏书出售问题启事》,郑重指出:“鲁迅先生终生从事文化事业,死后举国哀悼,故其一切遗物,应由我全体家属妥为保存,以备国人纪念。况就法律言,遗产在未分割前为公同共有物,不得单独处分,否则不能生效,法律有明文规定。如鲁迅先生在平家属确有私擅出售遗产事实,广平等绝不承认。”但此事对朱安而言,确实有苦衷,9月23日,她请人代笔,给内山先生写了一封信中说:“到了日暮途穷的现在,我也仍旧知道名誉和信用是很可宝贵的。无奈一天一天的生活压迫,比信用名誉更要严重。迫不得已,才急其所急,卖书还债,维持生命。倘有一筹可展,自然是求之不得,又何苦出这种下策呢!”
1945年12月19日,北平《世界日报》刊登了署名为“海生”的一篇文章,呼吁人们“为鲁迅先生的遗族和藏书尽一点力”。同月29日《世界日报》编辑部,派出记者去拜访朱安,并转达读者的慰问及转交因云先生的捐款。在31日刊出的采访报道如下——
一盏昏黄的电灯,先让我看清楚的是桌子上的饭食。有多半个小米面的窝头摆在那里,一碗白菜汤,汤里有小手指粗的白面做的短面条(有人管这叫“拨鱼”),另外是一碟虾油小黄瓜,碟子边还放著虾油醃的尖辣椒,一碟醃白菜,一碟霉豆腐。这就是鲁迅夫人当天的晚餐,没有肉也没有油,没有一个老年人足够的营养!
夫人的个头很矮,一身黑色的棉裤袄,在短棉袄上罩著蓝布褂,褂外是一件黑布面的羊皮背心。头发已经苍白,梳著一个小头,面色黄黄的;但两只眼,在说话的时候,却还带著一闪一闪的光芒。
我先说明了来意,鲁迅夫人连说了好几个“不敢当”,并叫我向一切同情关切鲁迅先生和她本人的人们道谢。以后,我就把因云先生的那封信和所附的法币四百元拿出来。夫人把信接过去,到房外找同院的一位先生给看了看,回来说可惜没有姓,同时好像也不是真名。对那四百元,却始终不肯拿,只说盛意是可感的,但钱却不能收,因为生活一向是靠上海的许先生(按即许景宋女士)给她带钱,没有上海方面的同意,另外的资助是不好接取的。据说:由于前几天朱、徐两先生的好意,夫人已经给上海写信去了。
鲁迅夫人又说,最近曾收到沈兼士先生送来的一笔款子,是国币五万元。这笔钱,本来是上海的许先生托沈先生带的,但沈先生当时并没有拿那笔钱,只说到北平一定给鲁迅夫人送一点款子去;结果,钱是送到了,然而并不是许先生托带的,而是沈先生自己跟几位老朋友凑起来送的。
夫人说,这间屋子还保持原来的样子,一点没有动,一切都跟鲁迅先生生前布置一样。我看了看,不禁想起:就在这套间之内的北窗下,鲁迅先生的为人类的笔墨辛劳。
夫人今年六十七岁,比鲁迅先生大两岁。海婴,鲁迅先生的遗孤,据说已经十七岁了。夫人说的是绍兴话,略带一点所谓京腔;我是靠了别人的翻译,才能完全听懂的。
同鲁迅夫人,谈了大约有一个钟头。夫人谈到交通的不便,谈到物价的飞腾??她说:“八年了,老百姓受得也尽够了,然而现在,见到的还是不大太平!”说完了,冷酷地笑了笑,接著又有几声咳嗽。夫人说:这些天身体总不大好,常常喘,可是血已经不吐了。想到夫人的身体,想到夫人的年纪,再想到那没有足够营养的饭食,我好像没有话可以说了。
六点多钟,向夫人告别。夫人送到房门,还不断地叫我代她向一切关切鲁迅先生和她本人的人们道谢。在寒风凛冽中,走著黑暗的西三条,天边好像有一颗大星在闪耀。同行者没有言语,我也沉默著。
对于许广平从不间断地接济她的生活费用,朱安是十分感激的,在她给海婴的信中就说:“值兹上海百物高涨,生活维艰之秋,还得堂上设筹接济我,受之虽饥寒无虞,而心中感愧,实难名宣。”
1947年6月29日晨,朱安走完了她人生的最后一程,那是在她婆婆去世(1943年4月22日)的4年后。许广平当日收到丧电,即汇一百万元法币,以作丧葬费用。次日接三念经。第三日安葬,葬在北京她婆婆鲁瑞的墓旁。没有墓碑。没有行状。不知她的父母。不知她具体的生辰。一年之后,许广平在一篇文章里这样写道:“鲁迅原先有一位夫人朱氏??她名‘安’,她的母家长辈叫她‘安姑’??”世事茫茫,人间沧桑,许广平是第一个为朱安女士留下真名字的人。
而朱安在过世前曾说过她和鲁迅及许广平的关系,她说:“周先生对我并不算坏,彼此间并没有争吵,各有各的人生,我应该原谅他。??许先生待我极好,她懂得我的想法,她肯维持我??她的确是个好人。”
朱安是旧式婚姻的牺牲者,她无辜,她不幸,她的生命可说是灰暗而寂寞,用她自己的话说,就像一只默默的艰难爬行的蜗牛,它不知道何时可以爬行到顶端,或许从来就没有那么一天。她在孤独中度过了凄苦的一生,寒日无言,斜晖脉脉,是那么样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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