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沦陷成就了沈从文的倾城之恋

编辑:秋痕 来源:星岛环球网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爱这句话甚于我的金句——我只想嫁个想嫁的人,在一个小城里。跟着他在山上看杜鹃。没有杜鹃也没事,野生的树也是漂亮的。 

  更爱前一句的理由很简单,因为那是沈从文写的,十个十二也敌不过一个沈从文。

  我本是讨厌沈从文的,因为大学时,有个讨厌的教文学批评的老太太强迫我们去买湘行散记。我看了,我没有感触。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刻骨,不知道乡愁,更不懂长相守。

  后来喜欢他了,并非因为懂了刻骨、乡愁和长相守,而且因为他的学生汪曾祺。

  那些个日子里,我窝倒在沙发里,屋子里空荡荡。我望着那些书,一本本拿起,又一本本放下,最后还是选了汪曾祺。可能是因为油灯喜欢,我总是会喜欢我喜欢的人喜欢的东西。在那本散文集里,收录了好几篇关于沈从文关于西南联大的文。我随手一翻,首先就看了那篇《星斗其文,赤子其人》——

  他在家乡听了傩戏,这是一种古调犹存的很老的弋阳腔。打鼓的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他对年轻人打鼓失去旧范很不以为然。沈先生听了,说:“这是楚声,楚声!”他动情地听着“楚声”,泪流满面。

  他这辈子为学生寄稿的邮费,加起来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他年轻时常常日以继夜地写。他常流鼻血。有时夜间写作,竟致晕倒,伏在自己的一摊鼻血里,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有一年做了一件皮大衣(我记得是从房东手里买的一件旧皮袍改制的,灰色粗线呢面),他穿在身上,说是很暖和,高兴得像一个孩子。

  他一度专门搜集青花瓷。买到手,过一阵就送人。

  那天我给他做了一只烧羊腿,一条鱼。他回家一再向三姐称道:“真好吃。”

  这些个小细节,让我动容并且心情舒畅。我想那种感觉,你们也都能理解。倘若是七八十年年前,这些怕都是平常之事,可现在是奢侈。倘若现在还有若沈先生一样的人,怕是很难找得到自己的举案齐眉。

  张爱玲写《倾城之恋》,写的好。沦陷能成就一段姻缘,也可能毁掉另一段姻缘。那么,谁成就了西南联大,谁成就了沈从文和张兆和。

  于是乎,更加欣赏吕思勉先生的话:常事是风化,特殊的人所做的特殊的事是山崩。不知道风化,绝不能理解山崩。

  何是常事,生活是常事,爱情是常事,吃喝玩乐都是常事。那些个常事风化了那个时代,造就了那个时代,也成就了那个时代的典型爱情。那些个时代里的山崩,也成就了一些非典型的事。

  在那个风化与山崩都剧烈的年代,沈从文守住了星斗和赤子,也守住了他的爱情。当然,他的星斗、赤子和他的张兆和,也守住了世界上惟一的沈从文。而十二的杜鹃和野生的树,都不知去向。

  我想起袁朗说:以后就要长相守了,长相守是个考验。因为这句话,我记住了他。长相守何止是个考验,它还是对抗,是争夺,是抵制。这三个波澜不惊的字,底下藏的何止是暗潮汹涌。(文/十二 原标题:沈从文的长相守与十二的野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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