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学网:惟有乡音最痴情 学生走笔戏墨大师之乡音

编辑:秋痕 来源:星岛环球网
 
求学十几年,似乎没有哪个学生没议论过自己的老师的,但也很少有像民国时的学生那般大胆地公开大谈特谈自己的师长。也正是他们的大胆谈论,才给今人呈现了一幅幅更为亲切和真实的教授众生相,就拿民国教授们的乡音来说,在学生们的口中笔下,是那么地诙谐和生动形象,有如亲耳聆听。 

    刘文典:声音“初如饥鼠兮终类猿”

  “记得那日国文班快要上课的时候,喜洋洋地坐在三院七号教室里,满心想亲近这位渴慕多年的学界名流的风采。可是铃声响后,走进来的却是一位憔悴得可怕的人物。看啊!四角式的平头罩上寸把长的黑发,消瘦的脸孔安着一对没有精神的眼睛;两颧高耸,双颊深入;长头高举兮如望空之孤鹤,肌肤黄瘦兮似辟谷之老衲;中等的身材羸瘠得虽尚不至于骨子在身里边打架,但背上两块高耸的肩骨却大有接触的可能。状貌如此,声音呢?天啊!不听时犹可,一听时真叫我连打几个冷噤。即尖锐兮又无力,初如饥鼠兮终类猿……”

  这是刘文典的清华老门生对他的精彩描写,还刊登在了1935年7月的《清华暑期周刊》上,名为《教授印象记·刘文典》。刘文典是安徽合肥人,他的合肥乡音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如饥鼠和类猿,估计是民国时宽松的师生氛围以及校风开明,给学生们壮了胆,因而有如此开放之评论和夸张之说,敢肆无忌惮地走笔戏墨自己的教授而全无忌讳。

    章太炎:有其师必有其徒 师徒乡音皆重

  章太炎的浙江口音浓重也是有名的,有人说章太炎演讲是个需要“国语重译”的人,事实确实也是如此。章太炎的学生汤炳正称:“我们听讲的学生,每听完一次讲,就三五成群,互对笔记,习以为常。因先生浙语方音极浓,我开始听讲,很感吃力,后来才习惯。”

  1936年上海发行的小品文杂志《宇宙风》上,还有一则乃蒙所撰文章,语调相当刻毒地嘲讽了章太炎的乡音:“他坐在藤椅上,一面吸烟,一面低声的演讲。低声没问题,因为听众很少;只是满口土话,我们一点都懂不来。好在他讲完一段,那胡子大汉,便在黑板上将大意写出,我们才知道今天所讲的,不是国学的,而是革命的。……在演讲的姿态中,章先生是个悲剧的人物。他不知道自己的土话,人家不能了解,而好以眼光,追寻听讲人的颜色。”

  也许先生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乡音对学生听课造成了障碍,因而后来章太炎上课时,常由马幼渔、钱玄同、刘半农等弟子陪同,让江苏汀阴人刘半农来担任翻译,浙江吴兴人钱玄同为之写板书,祖籍浙江鄞县的马幼渔倒茶水。

  1922年章太炎在上海举行有关国学的系列讲演时,据《申报》的报道,以太炎先生名气之大,听众开始从三四百迅速上升到近千,但后来却又回落到七八十,为何?他出身杭州第一师范的学生曹聚仁说得很具体,说这十回的系列讲演,逢星期六下午举行,第一回听众千人,第二回不到一百,最少的时候只有二三十,结束的那次好些,有七八十人。除了世人对于国学并无太大兴趣,对于太炎先生的学问缺乏基本了解,更重要的是,“因章师的余杭话,实在不容易懂”。

    而且,章太炎不仅自己乡音浓重,他的弟子们乡音也甚是纯粹,比如章太炎的弟子朱希祖在北大教授文字学时,他的浙江海盐地方口音很重,孔子的“现世思想”从他的口里说来,学生们都听成“厌世思想”,听得满堂学生呆如木鸡。 

  《万象》杂志曾刊登过白化文先生一篇文章,白化文先生在追忆负笈北大的往事中,也有对老师们的乡音的描写,他谈到当代文学史讲师王昭琛先生山西口音重,同学把他的“向科学进军”误听成“向河水进军”!

  汪曾祺也对自己的老师沈从文的湘西口音有过评说,汪曾祺说,沈先生的课,“毫无系统”,“湘西口音很重,声音又低,有些学生听了一堂课,往往觉得不知道听了一些什么”。

    乡音有碍 以笔代口

  乡音有碍,又不能像章太炎先生一样能拥有刘半农这样的弟子来任翻译,究竟怎么办才好呢?教授们自然各有自己的绝招,比如干脆在课堂上一言不发,以笔代口。

  在老北大深受学生尊重和敬仰的陈介石先生就是这样,他教授“中国哲学史”、“诸子哲学”、“中国通史”等课程时,他讲的温州土话,连浙江籍的学生也无法听懂。于是上课他干脆什么有不说,以笔代口。把讲稿发给大家后,只在讲台上奋笔疾书,不发一言。一堂课写下来,课堂所写也与讲稿各成一套。下课,扔粉笔就人便好。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惟有乡音最痴情啊,鬓毛虽疏落花白,但乡音终改不了,乡音也许是人一生中无法更改的符号之一吧,教授们改不了也是正常之事,实在不行,就学学陈介石先生以笔代口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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